双城记

 


法国南部沙莫尼(Chamonix)山谷2月7日
二月的法国,已度过了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而位于法國尼斯附近的阿尔卑斯山脉却依然笼罩在严寒与冰雪之中,对于滑雪爱好者来说,这里是他们的理想天堂。
Chamonix山谷,是高山自由滑雪运动者的圣地。这里雪道狭窄、曲折而艰难,护栏两边蜿蜒着一人高的雪堆;连接着一条狭长的山脊,两边几乎是垂直下行;每滑行一步人都不由有一种与滑雪板脱离的危险感觉,左右两侧雪球与冰团滚入山谷的声音不绝于耳......而此时此刻在这危险的冰隙与岩石间却跳跃着一个矫健的身影:他一身眩目的橙黄色滑雪服,配同色的雪帽和雪杖,在几乎没有滑道的陡坡上御风急疾驰,灵活而迅速的避开迎面撞来的岩石和粗大的雪杉;时而腾身纵跃,跳过山涧;时而连续几个干净利索的空翻,从陡峭的悬崖上飞身落下,一个漂亮的回旋转弯已牢牢的掌握住了平衡!在他的头项上,一架SA342型“小羚羊”直升机盘旋在低空,机上的人用望远镜紧张关切的注视着雪地上疾速移动的橙黄色影子。
注意到滑雪的人在一个平缓的坡地上逐渐放慢了速度,直升机上罗昂家族的管家弗朗索瓦连忙示意飞机驾驶员降落。当直升机平稳的降落在一片平地上时,几乎在同一时刻,穿橙黄色滑雪服的人用雪杖在雪地上一点,身子拧出了个优美的弧形,紧接着双膝一曲,一个漂亮的犁式滑降,已然站在了雪地中央,手臂扬处将头上的滑雪帽揭了下来,山风掠过,将他那一头柔顺晶莹的墨绿色长发吹得纷扬美丽如同一个梦幻。
“卡妙少爷,您还好吧?”管家弗朗索瓦向他的主人快步奔来,一手拿着卡妙的大衣,一手拿着他的手机。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弗朗索瓦。”清亮优美的法语从两瓣水红色的唇中吐出。语气中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淡漠。弗朗索瓦上前接过卡妙递过来的雪帽和刚摘下来的滑雪镜和手套, 卡妙用雪杖捣开了滑雪板后的固定器,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从管家手中传出,弗朗索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显示屏:“少爷,您的电话。”
卡妙接过电话,耳机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卡妙少爷,你即将听到的这个消息对于你来说可是你今天生日最好的一份礼物:国会已经通过了议案,允许你独家向中东和亚洲出售武器及战斗机……这可是价值30亿美元的买卖啊!
“谢谢您,总统先生,这的确是一份最好的生日礼物。家父和我都非常感激您,我们罗昂家族会全力支持您的竞选连任。您是法兰西成为世界第一强国的希望,我的家族对此深信不疑。”卡妙口中说着动听的恭维话,秀长浓密的眉毛却微微皱了起来,神色间的不耐和厌恶也随着电话中喋喋不休的话语越来越明显。“嗯,嗯,是的,总统先生……是这样……总统先生,您的睿智使人折服……好的,我明白……再见,总统先生.”当那边的人终于挂断了电话时,卡妙不禁长长出了口气。
“弗朗索瓦,他一定是法兰西历史上最罗嗦的总统。”
“少爷,对此老爷和你有同感。” 弗朗索瓦的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卡妙正让管家给他披上大衣,听到铃声眉头又蹙了起来,他一面走向直升机,一面打开了手机的翻盖。
“妙,你还在滑雪吗?”当那个充满了磁性和诱惑力的低沉声音传入卡妙耳中时,卡妙欣喜的抓紧了电话。
“已经结束了撒加,我正准备回去。你还在芝加哥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怎么会呆在家里?我已经到了法国,你抬头看一看吧。”撒加低沉悦耳的声音还未说完,卡妙已抬头向天空望去,一架“卡曼奇”直升机轰鸣着由远而近的驶来。
“撒加……,你终于来了,我……想你。”卡妙对着耳机喃喃低语,白皙如玉的脸庞因为激动和兴奋泛起两朵红晕,清澈迷人的冰绿色瞳仁中闪烁着异样的火焰……
“我也一样想你啊我的妙。”撒加在电话中同样低语,声音柔软得象丝绸,却掩饰不住急切的渴望。

 

(2)
美国伊利诺州芝加哥2月7日
清晨灿烂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房间中央大床上相拥而睡的人不约而同的醒了过来。妩媚清丽的金发女子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把麻木的胳膊从男子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在半空中伸展了几下。见身旁的人依然不动,她嘻嘻一笑,五根雪白的手指又抚上了男子结实性感的胸膛,涂着CD蔻丹的粉红色指甲顺着男子胸肌的轮廓若有若无的轻轻划动,双唇如蜻蜓点水般在对方的脸上、唇上、颈上、胸膛上一路吻了下去。她知道他与自己同样赤裸身体未著寸缕,所以她并不急于往下,唇与手徘徊在对方的小腹一带,反复的吮吻与揉搓,口中发出一阵阵挑逗性的呻吟。
“好了蜜糖,别再闹了,我还有事情,晚上再玩吧。”一直闭目养神的男子蓦然间睁开了双眼,璀璨明亮的瞳仁中透溢出弈弈神彩,并没有因整夜的狂欢而流露出一丝倦意;粗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四周投下一道阴影,反而显得眼睛更大也更魅惑;修长挺直如古希腊雕塑般的鼻梁下,红润的嘴唇两角时常微微翘起,带着一丝充满了挑逗与诱惑的、若有若无笑意,就是这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令多少男人和女人抓狂。
他轻轻推开了金发女子的唇与手,转身下了床。他的身材健硕挺拔,肌肉柔韧而结实,肌肤是健康的被阳光久晒而成的颜色,身形敏捷优雅,犹如一头黑豹。不过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健美的身材,而是他一头蓝紫色的天然卷曲的美发,那一头长及中腰、向两边翻卷披散开的头发仿佛在暗示着主人桀傲不驯的个性。
“米罗,我们结束了吗?”金发女郎微笑着问,美丽的眼睛中却闪烁着隐隐的泪光。
“别想得太多甜心,你厌倦我了吗?…….如果没有,那就先走吧,回诊所去找奥兰多医生,让他给你继续心理辅导,我今天有事到纽约一趟。回来我会同你联络的。”米罗一边拿起散落在地上有棉质浴衣,一边头也不回的向盥洗间走去。
金发女郎拥被坐在床上,目光望着米罗消失在盥洗间的赤裸的背影,一阵惶恐与不安又袭上心头,她虽然是红透全美的大牌明星,裙下的不贰之臣成群结对,可是她却对这个在芝加哥开诊所的心理医生情有独钟。这个名叫米罗.安达列斯的男子虽然只有26岁,却是全美声名显赫的心理学博士,也是芝加哥最大的私立医院的BOOS,半年前偶然的一个巧遇使她见到了这个花名在外的男子,从此便无可救药的爱上他,可是米罗却仿佛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却抓不住的精灵,他在需要她时,总能对她召之则来,而她却对他毫无把握,她对米罗神出鬼没的行踪和日常生活一无所知。她悲哀的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米罗众多情人中的一个罢了,明星的光环之于他毫无任何作用,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
当米罗从盥洗间出来时,第一眼就看到金发女郎正在拭去眼角的泪珠,“海伦娜我的宝贝,别再胡思乱想了,来,绽开一个最迷人的笑容为我送行。我可不喜欢看到哭泣的你哦!”
米罗一面说着一面走上前低头轻吻在海伦娜的额角,手指调皮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快去洗一下,然后去找奥兰多医生吧。”
在他的催促下,海伦娜终于起身走进了浴室。
“唉,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米罗暗暗咕哝了一句,走到衣柜前寻找衣服。
十五分钟后,米罗拎着一只黑色麂皮的公事包站在这栋35层公寓楼顶层的电梯间等电梯,他看了看腕上的白金表壳,指针正指向9:53分。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不会耽误了班机,米罗暗暗吁了口气,拿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
“爸爸,是我,你在纽约吗?我就要过去了。”
“不,米罗,我不在纽约,我现在在法国,我在巴黎。”电话的那一端传来了父亲史昂冷静而优雅的声音。
“巴黎?你去那里干什么?我很久没见你了,想和你见面聊一聊。”米罗微微有些惊诧。
“是的孩子,我们有两个月没见面了,我也非常想和你一起聊聊。我今天晚上要和法国议会的议长一起参加罗昂家族少爷的生日宴会,宴会过后明天我就会回来。”
“那好吧爸爸,明天再联络。”顿了一下他又说:“罗昂家族?就是那个法国最大的军火商吧,爸爸,你不是去为他们庆生的吧?”电话那端的史昂没有说话,“好的,再见吧爸爸。”米罗挂断了电话。
电梯的指示灯闪烁起来,米罗走进了电梯间,因为是顶层,所以电梯里没有一个人,米罗又重新拨了一个号码。
“穆,我已经出发了,四个小时后到你那里。”
“欢迎米罗医生大驾光临纽约。听说你在芝加哥治好了不少哀怨的女明星。这里同样是明星云集的地方,你正可大展所长了。”
听着电话那一端清淡的语声带着揄揶的语气娓娓道来,米罗不觉笑出声来:“穆,听你说话好象有些吃醋的样子哦。”顿了一下他不等穆反驳又接着说:“不过我现在的确觉得女人好麻烦,还是和你在一起比较好。至少你不会眼泪汪汪的问我什么时候和你分手。”

 

(3)上
法国巴黎郊外罗昂城堡2月7日
晴朗的冬天的天空是湛蓝色的,一望无际的天幕,一直连通到不可预知的、遥远的外空间,天上没有一丝云,深远明净的让人感动……
“他的眼睛就是这种蓝色的……”站在华丽而明净的落地窗前,卡妙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晶蓝的湖面。而在他身后,一双清澈秀长的蓝眼睛同样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他颀长的背影。
直觉感受到了注视,卡妙优雅的转过身,目光落到了坐在床上半裸的男人脸上,“撒加,我又做那个奇怪的梦了……”卡妙迷茫的声音听在撒加耳中就象琴乐,“还没看清那是谁吗?你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我,卡妙,是不是在你心中一直有别的男人啊?!”撒加反问,他的语气是戏谑的,可是又隐含着一股不容置疑威势。
“你在怀疑我对你的忠诚?”卡妙淡淡的回答,语气中有一抹不悦,
“这是个无须讨论的问题。”撒加很容易就觉察出了他的不悦,目光注视着对方清澈的眼眸继续说道:“那只不过是个梦罢了,不值得你这样困惑”。
“可是这个梦境的确困扰了我许多年,一样的情形……一样的衣著一样的人,还有蓝色的发与眼,可我却始终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卡妙惆怅无奈的神情令撒加心中重重的颤了一下,虽然他和卡妙认识近十年了,可是洞察力敏锐准确如他,也不能完全洞悉他的内心世界——卡妙大多数时候是活生生的人,偶尔却像一团烟雾,令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撒加是在二十岁那年认识卡妙的,那年卡妙十五岁。他的祖母波丽娜·罗昂和他的祖父兰斯·罗昂是堂兄妹。
卡妙的家族是法兰西历史上有名的望族,其贵族谱系可以一直追溯到查理十世时代,他的家族出过两位以上的王后、红衣主教、亲王和数不清的爵士,与欧洲的大多数王室有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至今卡妙的父亲在欧洲的社交场所依然被尊称为德·罗昂公爵阁下!与卡妙的显赫家世相比,撒加的曾祖父却是美国纽约与芝加哥两地恶名昭著的黑社会首领。可想而知,当名门望族出身的波丽娜宣布下嫁黑社会家族时,她的家族会以怎样的愤怒和仇恨去对待这桩婚姻!其结果是:波丽娜得到了爱情和婚姻,却永远被家族驱逐出了上流社会!在婚礼举行时,整个罗昂家族除了卡妙的祖父兰斯·罗昂一人外无人参加。由此两家结成了亲密联盟:兰斯·罗昂帮助波丽娜的家族进入上流社会,结识政府头面人物,将其不法得利合法化并逐步漂白其黑道身份;而波丽娜的家族则支持兰斯·罗昂涉足各种危险而利润丰厚的生意,特别是获利惊人的军火买卖,使其日益衰败的罗昂家族重现昔日的奢华与辉煌!两家以姻亲为纽带,相互配合,各取所需,相得益彰。
因为姻亲与生意的缘故,撒加常随父亲去巴黎,从而认识了做为罗昂家族唯一继承人的卡妙。
撒加第一次见卡妙时,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他觉得静静的站在他面前的卡妙,就像一块玲珑剔透的无瑕美玉,完美到极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光芒四射!他的身体中流淌着真正的贵族血液,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优雅和傲慢令他心醉神迷。在那一刻撒加觉得自己仿佛见到了从来不敢奢望会变成现实的美好梦境,真真切切的呈现在面前,引诱着他、召唤着他……扰乱他清晰的头脑、蚕食他冷酷的心房、瓦解他钢铁般的意志……驱使他卸下伪装去接近他——不惜一切的接近他。
可是要真正接近卡妙却令他大伤脑筋——即使两家有如此亲密的关系!卡妙就象是神话中的那西萨斯一样,受到无数俊男与美女的倾慕与爱恋却对这些狂热的感情视若无睹。他的头脑机敏冷静,反应迅速准确,在生意场上绝对是一流的好手,可是却对撒加种种或明或暗的殷勤与暗示反应迟钝,令撒加大为苦恼。
在经历的三年没有任何实质的交往后,撒加沮丧的发现,卡妙并不比爱他的车更爱自己多一些。这个发现令撒加第一次体会到了严重的挫败的滋味。
一个早春的清晨,卡妙从巴黎飞到芝加哥与撒加一起,签署了一桩向南美出售导弹与战斗机的协议。这是撒加与卡妙相识后第三次合作,也是配合最为默契的一次,撒加在欣喜两人配合得丝丝入扣之余也分外惆怅:聪明如此的他怎会对自己的深情毫无反应呢?
仿佛觉察到了他的无奈,准备返回法国的卡妙对前来送别的撒加说:“可以请你多留一会儿吗?”
他清透的嗓音纯净而优雅,如同水晶般澄澈而不含丝毫感情。可是撒加却从这分外平静的语气中感到了非比寻常的味道。
坐在总统套房的餐厅中,卡妙的目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眺望着酒店外的天色:天空是灰白色的,在与地平线相接的地方才镶上一道灰紫,太阳在天际摇摇欲坠,可是光芒却洒向每一个角落,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撒加坐在卡妙对面,静静的注视着他,卡妙一头长而直的墨绿色长发沐浴在阳光中仿佛溶化的绿玉,冰蓝色的瞳仁清澈如水,密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迷人的阴影,精致的脸型与五官仿佛古希腊神祗的面庞,水红色的嘴唇湿润晶莹,令撒加有一种想狠狠吻住的冲动。可是他毕竟没有这么做,并不是他不敢,而是他想得到他的全部,不仅仅是一个吻这么简单。
“我不知从何说起比较好……”卡妙终于开口了,语气有些迟疑。
“我想我从见你的第一面起就注意到了你——不,应当说是喜欢上了你……”卡妙的第二句话虽然有些缓慢,可是语气却是坚决的。听得撒加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妙,你说什么?你喜欢我?!”在此时的撒加听来,卡妙纯净的嗓音就是一种致命的盅惑,拼命压抑的情感的背后就是疯狂的欲望。
“是的,我喜欢你。”卡妙重复着。
“可是有一件事一直困惑着我,让我不能下定决心……”
“嗯?”撒加完美的嘴角往上勾出一个不解的表情,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能令卡妙困惑。
“我从童年起在每一年生日的晚上,就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我会看到屹立在海边的宫殿,宫殿中到处弥漫着云雾,一个人,穿着金色的铠甲,留着长而卷的蓝发,一双湛蓝的眼睛充满忧郁的望着我,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也听不见。”
卡妙有些急促的叙述着,脸上不知不觉蒙上一层仿徨忧郁的神情。可是撒加却笑了起来:
“长而卷的蓝发,湛蓝的眼睛!妙,你不觉得那就我吗?原来你一直在梦中梦到我。告诉我,你究竟有多想我……”最后一句话露骨的挑逗意味让卡妙绯红了脸庞,冰蓝的眼眸也浸染出亮晶晶的水色来。
撒加的目光落在卡妙微敞的衬衣领口处,纤秀的锁骨若隐若现,几丝墨绿的长发垂落在领口,愈加显得他颈上的肌肤白润如玉。撒加觉得自己的身体蓦然苏醒了,烈火般的欲望烧灼着他的身体和他的心。
“可是我觉得那并不象你,所以犹豫了这么久……”卡妙的话没有再说下去,撒加的吻淹没了他下面的话。
激烈而缠绵的吻让卡妙透不过气来,他的面容流露出因情欲而痛苦的神情,看在撒加眼里却是更大的刺激和鼓励。他觉得自己好象是在吻一株洁白而柔弱的百合花,对方的软弱与顺从让他感到莫大的满足和自豪!
“撒加……”卡妙被突如其来的狂热弄得昏昏沉沉,在撒加扯下他的衬衣时无意识的问:“你在干什么?”
“爱你,妙,我爱你!我爱你!我在爱你!”撒加极富磁性和诱惑的嗓音彻底瓦解了卡妙残存的一丝清醒,他任由撒加将他抱上了卧室的大床。可是在一刹那间,卡妙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梦中那双湛蓝的眼睛在冥冥中悲伤的看着他,卡妙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他想对撒加说不要这样,我还没准备好,可是却已身不由已,被淹没在撒加疯狂的欲望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