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原来不可以

一叶知秋。

卡妙摘下落在自己头发上的枯叶。

“深秋了耶。”米罗望着远处,似乎随意地说到,“在这个即将步入寒冬的时节,有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我的生日还早呢。”阿布罗狄左手擎着一枝玫瑰,右手拿着他心爱的金剪刀。

“……不是 3 月的……你那都春天了……是 11 月的……”米罗纠正到。

“想别人帮你庆祝生日就直说。”加隆正拿着撒水壶给成片的玫瑰浇水。

“拜托!每个月都有人过生日,从年头闹到年尾也不嫌烦?!有完没完!”由于对花粉过敏,卡妙戴着大大的白口罩,闷得难受,不由得易怒起来。

“我现在可没钱买生日礼物……”沙加正一根一根在拔花茎上的刺,据阿布罗狄说教皇刚刚决定以后放在教皇厅的的玫瑰都要把刺除掉,“都是某个人害的……”

“喂,钱我可是都还你了。”卡妙理理手中的花,放进花瓶。

“还钱就可以了吗?!我的 VIP 呢!谁赔!”

“关我什么事!你自己摆不平嘛!”

“别吵了!米罗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你们也太没同情心了!”艾欧里亚把手中一大箱培养泥放在地上。

“……难道有人一年过两三次生日的么?”蹲在一旁铲土的修罗慢吞吞地说到。

“一年等一次也是不容易的呀。”亚尔迪一手一个花瓶,正准备送去教皇厅。

“ 2 月 29 日 生的那才叫千年等一回呢……”迪斯马斯克仿佛自言自语似地接到,手上施肥的工作也一直没停。

“算了……我知道了……大家都不关心我……”米罗开始蹲在地上画圈圈。

卡妙看看角落里的米罗,转了转眼珠,忽然笑着说:“不如这样吧~我现在就去雅典帮你准备庆生会的东西。那我先走啦~大家接着忙~”

“你一个人怎么拿,我也去。”加隆扔下水壶就跟了上去。

“还、还是卡妙关心我……”米罗感动地泫然欲涕。

“……啊!他们两个是在逃避整理花园!!!”沙加不愧是沙加,最接近神的男人!直觉的第七感!

大家……

“我也去买礼物……”

“我也……”

“通通不准走!”阿布罗狄举起手中的金剪刀,“在整理好之前敢踏出这个花园一步的人……”

“怎样。”众人回头。

“……全部关禁闭……这可是教皇殿下说的……”

“……………………”



“呼……总算从地狱里出来了。”卡妙扯下口罩,用力地深呼吸一下。

“有点冷了呢。”加隆搓了搓手。

“冷吗?”卡妙朝自己扇扇风,“记得有一年圣诞节,我穿着夏威夷衫跑去雅典买冰淇淋,回头率那叫一个高哦。”

……好傻……加隆在心里默默地说到,他非常清楚在卡妙面前心直口快的代价。

“嗯……快 11 月了耶……我的生日也就要到了。”

“几号?”

“ 2 月 7 号。”卡妙边说边眨眨眼,盯着加隆。

“……看着我干嘛……”加隆有不好的预感。

卡妙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掌,摊在他面前。

加隆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不是啦!”卡妙打开他的手,“礼物礼物!”

“还有 3 个月呢……”加隆摇摇头……真是孩子……

“我是提醒你要记得送我!”卡妙用手指点点加隆胸口,“记住!”

“知道了……”加隆微微一笑,很想亲亲他的额头,只是想想而已。

“嗯,这还差不多。”卡妙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给米罗买什么好呢?”

“我也不知道,应该先问问他喜欢什么的。”

两人一路说笑着向竞技场走去,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大部分都变成了金色,有些甚至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那棵树我刚来的时候才那么点高。”卡妙指着前方一棵粗粗的树,比着自己的肩膀说到。

“还有那棵也是……啊,那棵我小时候爬上去摘过果子,结果差点摔下来……那个……”卡妙正说的兴高采烈,忽然停住不动了。

“怎么了?”加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全身白色的身影正站在树荫底下。

“穆?”卡妙的声音里带着惊讶,接着隐隐透露出无边的喜悦,“你回来了?!”

“刚刚才到。”穆边笑着边向他们走来,“还没走出树林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胡说!我哪有那么大声!”卡妙也笑了起来,身子一动,迎了上去。

那一刻,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他们两个,加隆的感觉,就是如此。

不要走……

比思考的速度还要快的是身体的本能。几乎是下意识的,加隆拉住了卡妙的手。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尴尬无比。

“怎么了?”卡妙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那个……刚刚不是说要去给米罗买生日聚会的东西吗?”加隆急忙解释。

“啊!我忘了……”

“要是有事你们先去办吧。”穆依然微笑着,语调里却多了一份冷淡,“我还要去向教皇殿下述职,先走了。”经过卡妙身边时,目光扫过两人拉着的手,笑容也随之敛去。

看着穆渐行渐远的背影,卡妙忽然觉得……他生气了。

穆会生气的吗?从没见过,也从没想过。

“对不起……”加隆的声音里充斥着无力感。

“嗯?没关系没关系,我会和他解释的。”卡妙回过神,冲加隆摆摆手。

“不……我是说……我、我以为已经没事了……可是……可是我……还是没办法……把你当成朋友看待……”

加隆按着卡妙的肩膀,很用力很用力,好像要把什么东西刻印下来,又仿佛努力压抑着什么。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卡妙觉得很难过,心里蔓延着某种罪恶感,说不清楚是对穆的还是对加隆。

午后的太阳正一点一点斜向西方,两人就这样站着,任自己的影子被越拉越长。

“还去雅典吗……”加隆忽然问到。

“……嗯。”卡妙顿了顿,回答的略有些迟疑。

“那我一个人去吧。”加隆抬起头,又是明朗的微笑,“对了,你告诉教皇,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卡妙点点头,有点像犯了错误的小孩。

“你回去吧。”加隆挥挥手。

“那……我先走了。”卡妙转过身,刚跨出几步,就被加隆从背后抱住。

“最后问一个问题,请你老实回答我。”加隆的声音很轻,细细的呼吸擦过卡妙的耳朵,有点痒,也有点心跳。

“如果我比他先遇见你,你会选择我吗?”

卡妙沉默了,枉他自认能言善道,现在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会吗?”加隆追问。

“……没有如果。”卡妙一字一顿地说到,“如果一切是上天注定的话,不管是何时何地,我都会做一样的选择。”

“对不起……”

“我知道了。”加隆松开了手臂。

有如退潮的海水,慢慢地离开沙滩,只留下一地深深浅浅的水渍,等待日出的来临。

眼泪不争气地滑出眼眶,卡妙现在只能向前走向前走,不能回头。



“什么?逃脱了一个?”撒加眉头一皱。

“是的,请恕属下无能。”穆跪在地上,微微垂下了头。

“逃走的是谁?”

“一个叫不知火的候补圣斗士,能力和属下相仿,而且对军火很有研究,经常会和念力配合使用,还是……”穆顿了顿,选择着合适的字眼,“还是比较有威力的。”

撒加略一沉吟,扬了扬手:“知道了,我会派情报人员继续追查他的下落,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穆行了礼数,起身走出教皇厅。

路过双鱼宫的时候,大家还在整理着阿布罗狄的花园。

“好辛苦啊。”穆微微一笑。

“就是……我情愿出任务。”沙加一边抽着冷气一边颤抖着拔出花茎上的刺。

“我倒宁愿伺候这些花。”穆交叠着双臂,弯着嘴角。

修罗不声不响地把手中的铲子递到他的面前。

“干嘛?”

“交换啊,你自己说的,情愿伺候这些花啊。”

“可是我已经出过任务了。”穆眨眨眼,做出很为难的样子,“这样吧,下次轮到我出勤的时候,我一定说服教皇派你去,如何?”诚恳的眼神,认真的语气,让人搞不懂他是当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穆也是颇恶劣的……

“穆。”卡妙出现在双鱼宫前,因为是跑着过来的缘故,微微有点气喘,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刘海交错过青蓝色的眼睛,美丽地如此单纯。

穆愣住了,他不知道现在该用何种表情面对卡妙,和以前一样吗?但是现在,他笑不出来。

“卡妙!!”沙加站在两人中间,双手叉腰,怒目……不不不,他一直是闭着眼的,那就是闭目横眉。

“干嘛。”卡妙一挑眉毛,不耐烦地问到。

“你给我进来!休想再逃跑!”沙加拉着他的胳膊就往里拽。

“做什么啊!!!”卡妙恼了,用力摔开沙加的手,“疯了你!”

“教皇殿下说了,逃避整理花园的就要关禁闭。”沙加理直气壮地说到。

“谁说的?”

众人看向阿布罗狄。

“这个……是的……妙妙对不起……”阿布罗狄由尴尬、不知所措到眼眶泛红泪水涌出只花了 0.5 秒,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要叫那个恶心的名字……”卡妙捂住了眼睛,“也不要再哭了……拜托……”

“如何,现在乖乖地干活吧。”沙加把手中的花递给卡妙,“帮我拔刺。”

卡妙略为离开了点,向修罗勾勾手指:“把你的铲子给我。”

“……干嘛?”修罗走上前,递给卡妙。

卡妙接过铲子转手给了沙加,又让沙加把花给了修罗。

“这些刺就由你来削吧,我想它们不会比石头硬的。”

“沙加你就去松松土,以后记住不要干不适合自己的事,像你这样用手指拔刺的我还真没见过。”

“你……”沙加握着铲子,眉毛再度立了起来,“怎么不早说!?”

“刚才又没让我拔。”卡妙四下看看,“嗯?穆呢?”

“早走了,就在你们闹个不停的时候。”迪斯马斯克头也不抬,就像在和空气说话似的。

“真是的,也不等我……”卡妙扁了扁嘴,抽身就要走。

“慢着。”沙加再次拦在卡妙面前。

“你还想怎样……”卡妙举起拳头。

“说过了你也得帮忙!”

“我不是帮你从拔刺的痛苦中解脱了吗?!”

“不是指这个!!”沙加四下看看,“你帮亚尔迪送花瓶去教皇厅。”

“亚尔迪亚尔迪。”卡妙双手合十一脸纯洁地看着亚尔迪,“像你这样的大力士是不需要我那一点点帮助的?是不是是不是?”

亚尔迪憨厚地笑笑:“是啊,没关系,我一个人就够了。”

“ OK ,我走了。”卡妙冲沙加一挥手就想跑。

“你给我站住……!”沙加咬牙切齿地拉住他,“去帮艾欧里亚抬箱子!”

“不要!不要他帮忙!!!”艾欧里亚闻言跳了起来,“我还不想死……”

卡妙看着沙加,两人沉默。

“沙加……你就放他走吧……不需要那么多人做事的。”米罗把一束花放进瓶子里,“而且卡妙对花粉过敏来的。”

“就是就是!我过敏啊!”卡妙忽然记起自己的弱点,叫了起来。

“没关系。”沙加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帮卡妙戴上,“现在好了,就由你来松土吧。”

“那你作什么?”卡妙挑挑眉毛。

“我监视你啊。”

“……你、做、梦……” 卡妙一字一顿地说到。

“说到底你还是想逃避责任!!”

“那你哩?!”

“不管!你就得给我待这儿!”

修罗叹了口气,转过头说到:“你们两个别拉拉扯扯了,万一不小心把花瓶……”

“哐啷!!”雕着花纹镶着金线的美丽花瓶被沙加手肘一碰,落在冰凉的地上,碎片撒了一地。

“……当我没说。”修罗继续顾自削着花刺。

“那个花瓶……好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东西吧?”阿布罗狄大睁着眼睛,颤声说到。

“是法国洛可可时代的艺术品。”卡妙捡起几块碎片,仔细看了看,“会不会是凡尔赛宫里的?这个印迹好像皇室徽章啊。应该值好几百万吧。哦对了,我是指美金。”

………………………………………………………………

“啊!!!!!!!!!!!!!!!!!!!!!!!!!!!”

圣域又经历了一次强烈的震颤……

撒加看着手中折断的鹅毛笔,很有种扁人的冲动。

“这次又是谁……”



“沙加!喂!!你怎么啦你!就这样死掉很丢脸的啊!!!”卡妙抓着沙加的衣领拚命摇晃。

“居然尖叫一声就昏倒了……”阿布罗狄很不可思议地看着沙加。

“就是,连你都不会。”米罗接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啊你!”

“现在怎么办?”艾欧里亚着急地挠挠头发,“快点救醒他啊!”

卡妙略一沉吟,捡起一块碎片,又看了看,很惊讶地说到:“咦?好像是赝品?!”

“真的?!”沙加猛地坐了起来。

众人……

卡妙绽开笑容,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假的。”

…………………………

“沙加!醒醒啊沙加!!!”



后记:

这实在是篇伤感不起来的故事……好不容易写到伤心处,结果又热热闹闹地结了尾……这样也好,至少我写的时候,非常开心。希望大家也看得开开心心,那就好了。



最近忽然觉得卡妙和修罗也不错,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扁……阿门……

第十六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来了,住了 15 年的白羊宫。

穆打开寝室的门,出乎意料地发现房间干净整洁,一点没有因为主人的离去而覆上尘埃。

是卡妙整理的吧……穆非常肯定,本来这房间的摆设,就完全是按照他的喜好来放置的……

毯子不要盖在枕头上!那么漂亮的图案挡住多可惜,本来就是要给人看的嘛。

床头不要挂画,半夜掉下来怎么办,而且自己也看不见。

想着,穆微微一笑,手指滑过洁白的墙面,滑过书架上排得满满的书。

中间这层就放讲埃及的书吧,我拿起来方便嘛。

这个房间,满是他的影子。

穆靠窗坐下,拉过窗帘包住自己。



我不喜欢这个图案的窗帘了,换掉嘛换掉嘛。

你别管我上次放哪里,现在我喜欢放这里。



衣服不喜欢了,可以换掉。

房间的摆设不喜欢了,可以换掉。

又有新的书了,又有新的 CD 了,又有……

这个世界是那么多变地旋转着。

有一天,遇见了更有趣,更喜欢,更适合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换掉呢……



房间的光线越来越暗,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谁打碎的?”撒加看看眼前那堆华丽的碎片,叹了口气。

“沙加,别装晕了。”卡妙抓起沙加的衣领,拍拍他的脸颊。

“他也不是故意的……”阿布罗狄小心翼翼地插了句。

“也是哦,又不是卡妙,是不是。”撒加用手托着下巴,笑嘻嘻地说到。

卡妙回头一瞪,阿布罗狄赶紧和身边的修罗打起了哈哈。

“教皇殿下……如果真要这么说的话……都是您的责任啊!!”卡妙挠挠脑袋,想了想说到。

“我?”撒加诧异。

“不就是放个花吗?便宜漂亮的花瓶有的是,为什么偏偏要用古董来装?难道瓶子越值钱花开的时间就会越长吗?任何有形体的东西,都会有毁灭的一天,这是神的旨意,宇宙的法则啊!而且要是您真的爱惜那些花瓶,希望它们能更长久地存在,应该好好地收藏起来才对!像您这样到处乱放还让我们搬来搬去的增加危险系数……您凭良心说,到底是谁的责任?”

演讲结束,卡妙双手抱胸等着大家的反应。

众人点头。

“行了我认错以后所有的花瓶碗盘都换成不锈钢制的这次也不再追究你就别再说了……”撒加一口气说完后开始揉太阳穴。

“教皇殿下您真是越来越深明大义了!那我先告退,你们把沙加抬回去吧,拜拜。”卡妙略跪了跪,一路小跑地不见了踪影。

阿布罗狄最后一个离开,出门前望向端坐在高处的撒加,颇意味深长地说到:“我们的教皇殿下倒是变得温柔起来了嘛。”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也告退了。”小鱼绽开美丽的微笑,转身迈进了黑暗中。



白羊宫没有亮灯。

穆不在?卡妙有点诧异。

难道刚回来就又出去了?

轻轻打开门,屋里也是漆黑一片。

“谁?”窗帘后忽然传来人声。

“哇!”卡妙吓了一跳。

“卡妙?”帘子动了动,刷地拉向两边,苍白的月光一下子洒了进来。

“吓死我了……灯也不开……”说着卡妙顺手就开了灯。

“不想开灯。”穆伸展一下双腿,微笑着说到。

“替教皇省电?”卡妙耸耸肩,关上门,“他可不会表扬你哦。起来啦,一会儿就吃饭了。”

“刚才吃过点心了,不饿。”穆摇摇头。

“……骗人,你刚刚才回来,房间里哪有什么可吃的。”卡妙皱起眉头。

“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嘛。”穆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做出找书的样子,“不过我真的不饿。”

卡妙用指节轻轻在书架上扣了一下。

“你生气了?”

“……有一点。”穆看看手中的书,塞了回去,有点用力。

“为什么?”卡妙歪歪脑袋,“就因为加隆拉了我的手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气了?”

“……那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方了?”穆又抽出一本。

“嗯?”卡妙不解。

“我记得以前谁要乱碰你一下可是会被揍的。”可怜的书被更用力地塞回书架。

卡妙盯着穆看了会儿,面无表情地说到:“那是不是当时我反手甩他个耳光你就不在意了?”

“我没那么说。”

“那是什么意思?”

“你干嘛那么大火?”穆盯着卡妙的眼睛。

“我不喜欢别人话里有话。”卡妙回瞪。

“只是这样吗?”

“还有怎样?!”

穆冷着脸又塞回去一本。

“你有完没完!”卡妙有点恼了,用力敲了下书柜。

正抽书的手停下不动了。

“他喜欢你吧。”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难道你也每个都喜欢吗?”穆不禁有些失笑。

卡妙转过脸,他需要想想如何解释。

“为什么不说话了?默认啊。”穆接着塞书。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喜欢他,可是……”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这次塞得有点用力,书架晃了一下。

两个人,都冷着脸。

只是卡妙的眼中微微有些怒意。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不听拉倒。”便摔门而去。

穆的胳膊僵在半空,等门外卡妙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才用力地,把那层摆着的书,通通扫到了地板上。



“啊!卡妙!”就算是夜里,阿布罗狄的蓝发依旧闪闪发亮,“我正要去找你,吃饭了。”

“哦。”卡妙随意地应了声。

“小穆呢?他没和你一起出来吗?我去叫他。”

“不用了,他不吃。”

面无表情的卡妙让阿布罗狄觉得有点奇怪。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有吗?我干嘛心情不好?哈!”卡妙耸耸肩。

心情非常不好……阿布罗狄很肯定地看着卡妙。不过他绝不会问为什么,不想找死。

“那就好,我们吃饭去吧~~”



沙加正面临着人生重大的抉择。

是像往常那样对卡妙不理不睬冷言相向还是……说句谢谢……呢……

还是道个谢吧……要不是他开导(?!)教皇,免了自己的责任……那个花瓶可是天价啊……把我卖了都未必赔的起……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要撒下几滴辛酸泪……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摆明欠他一个人情吗?!!那以后在他面前还怎么抬的起头来啊!!!

“沙加?你怎么还没去教皇厅?”阿布罗狄拍了下正在发呆的沙加。

沙加抬头,看见阿布罗狄身后站着卡妙。

这这这……怎么现在就出现!人家还没考虑好啊!!!

“阿布罗狄,走啦。”卡妙皱皱眉,拉着小鱼的胳膊就想离开处女宫。

“卡妙。”沙加叫住了他。

“干嘛!”不耐烦的情绪都快满出来了。

“那个……刚才……谢、谢谢你。”为了说出那两个字,沙加几乎用上了小宇宙燃烧的力量。

卡妙侧着脸,仿佛不认识似地盯着沙加。

为什么他不说话?不是应该接着说“没关系。”的吗?

“沙加。”过了大约一分钟,卡妙终于开口,“你吃错药了?”

…………………………………………………………

“什么意思你……”沙加开始撸袖子。

“……难道你要揍我?”卡妙摆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的吗?!”

“……………………”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该对这种人心存感激的!!

“嗯……快、快走吧卡妙。”阿布罗狄尴尬地笑笑,推着卡妙就往外走。

“沙加。”卡妙回过头,修长的手指停在半空,“我并不是为你才说那些话的,纯粹只是想让教皇不爽,所以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说着又指指自己,“我讨厌你,所以希望你也接着讨厌我,这样最好。”

沙加真正地张口结舌了。

知道他说话直接,但不知道那么直接!

阿布罗狄惊惶失措地冲沙加打手势,手捂成喇叭状小声地说到:“卡妙心情不好啦!别和他计较!”

“……放心好了。”沙加恢复平静,大声说到,“我本来就打算讨厌你一辈子。”

卡妙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举起右手,比了下中指……

沙加捏紧拳头……

这家伙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怎么加隆不在?”撒加看看落座的众人,“还有穆呢?”

“啊,加隆他去雅典买东西了,让我转告您今晚不回来吃饭。”卡妙起身回话,“穆他……他说不饿,所以也不吃了。”

“一定是被你气的吧。”沙加自言自语似地说到。

“我只是把刚才你在玫瑰园里的所作所为告诉了他,想不到他居然笑得岔气了,只好躺着休息咯。”卡妙拿起一根筷子,转了起来。

“……你……那都怪你!”

“是啊是啊,怪我不该帮~~你说话的。”卡妙故意拖了个长音。

“你们两个……”撒加其实想笑,可是不能,教皇得做表率,“要懂得看场合分时间……”

“食不言,寝不语?”卡妙征求意见似地问到。

“对。”

“明白了。艾欧里亚,快停止和修罗交头接耳……瞪我干嘛,食不言寝不语,教皇殿下说的……”

“……呃……那个……”撒加想解释一下。

“嘘……”卡妙把食指竖在唇前,又制止了撒加。

教皇厅一下变得静悄悄。

沙加懒得说话,阿布罗狄和米罗不敢说话,修罗和迪斯马斯克没话想说,艾欧里亚信以为真,亚尔迪从来就是听众。

卡妙很专心地吃着饭,专心得都忘记了平时自己是如何多嘴多舌。

吃着吃着食物里忽然多了种咸味,苦苦的。

“卡妙?”坐在他身边的阿布罗狄最先打破沉默,“你……”

“嗯?”卡妙抬起头,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哭了……”小鱼轻轻地提醒他。

“哦。”卡妙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若无其事。

“你……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吧?”米罗装做开玩笑似地说了起来,“该不是熬夜看 av 吧~~~哈哈哈哈……”

“也许吧。”卡妙冲他笑笑,不再说话。

教皇厅又变得静悄悄,这次,静得有点可怕。



那天晚上,有人失眠,你说是几个,就是几个吧。

第十七章 女神降临

“哥哥,我想调换巡逻的搭档。”加隆趴在撒加办公桌上,懒懒地说到。

“和卡妙怎么了?”撒加批着公文,头也不抬。

“我被拒绝了(而且很彻底的那种)。”

“活该。”

“………………有哥哥像你这样说话的吗?!”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不听难道还要怪我不成?”撒加瞄他一眼,继续写字。

“……这种事情哪是自己控制得了的啊……”加隆很沮丧地把脸埋进臂弯,听声音都快哭了。

“好啦,别郁闷了。”撒加摸摸他的头,“穆回来了,就按照原先的搭配吧,至于你嘛……”

“教皇殿下。”穆的声音从门外遥遥地传了进来。

“什么事?”撒加抬起头,加隆也起身站直。

穆走上殿前,看了加隆一眼。

“我想调换巡逻的搭档。”

撒加愣住了。

“为什么?”果然昨晚卡妙心情不好和穆有关吗?

“……您重新安排就是了。”穆低着头,不愿解释。

我这个教皇当得是越来越没尊严了……撒加叹了口气。

“教皇殿下教皇殿下 ! ”阿布罗狄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

“又怎么啦!”耐心已到极限……

“女神来圣域了……我通知您去迎接……”阿布罗狄顺了顺气,翘起嘴,“那么凶干嘛!”

我要辞职……我一定要辞职!撒加捏紧了手中的笔。



“很久不见啊大家~~”纱织边说边伸手在沙加脸上捏了一把,“不知道为什么唉,每次一看见你就特别想捏……”

沙加保持风度:“女神请随意。”

纱织开始往死里捏……

“冰河!!”卡妙一脸惊喜地张开双臂。

“老师!”冰河亦无比雀跃地向他跑去。

“冰河!”

“老师!”

……

……

请耐心等待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

“冰河!”

“老师!”

据米罗计时,两人从冰河开始奔跑到抱在一起共费时 2 分 19 秒。

“最近乖不乖?有没有淘气?”卡妙摸着冰河的头发,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乖啦!除了打断几个混混的腿不小心撞坏三辆汽车之外什么都没干!”

“好乖哦~~~”

其他人寒……果然人类是环境的产物……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女神陛下。”撒加等人也到了。

“哎?这个是加隆吧?”纱织活动活动手指,“真是越来越帅了~~”

“这个……不知道女神这次回圣域是有什么事吗?”撒加忙打住话头。

“是这样的,我想在希腊各地转转,但是星矢他们都要上课,冰河还是好不容易请了假陪我出来的。”纱织眨眨眼,“所以想拜托你们咯。”

“当然没问题,我们随时愿意为女神效命。”撒加很温和地笑笑,“您想要哪几位随您同行?”

纱织咬咬指甲,分别指了沙加、艾欧里亚、修罗、亚尔迪、迪斯马斯克、穆、加隆。当她指向卡妙时,卡妙把脸扭向一边。纱织走到他面前,再指,卡妙又转向另一边……

“你什么意思你!”

“我昨晚没睡好,脖子疼。”

“……………………………………”

“那个……女神陛下,圣域也需要留些人守卫的……而且随行人员太多您也不太方便……”撒加上前打圆场。

“哼……这次就放过你。”纱织瞪卡妙一眼,转身吩咐到,“大家今晚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冰河,你先赶回去上课吧。”

“老师……”冰河看着卡妙,非常之不舍得。

“好孩子,回去后要争气,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千 万别和 老师一样寄人篱下啊……”卡妙已是声泪俱下。

“卡妙!”撒加的头发终于……终于变黑了!

其实在一边捂着脸颊的沙加颇有同感。



又要出发了……

穆在房间整理东西。

只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有人帮自己整理房间。

“小穆。”阿布罗狄轻轻地推开门。

“阿布罗狄?什么事?”

“……你在准备行李?”

“是啊,明早就要出发了,现在就得准备起来嘛。”

“……你刚刚回圣域,休息阵子比较好吧。”阿布罗狄试探着说到。

穆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看身后的人。

“……怎么?我看起来是那么弱的人吗?还是……”

“没有啦没有啦~~只是怕你太累而已~~”

“是吗?”穆笑笑,继续看着阿布罗狄,“你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

阿布罗狄尴尬地笑笑。他有点怕穆,因为他总可以第一时间看透别人的真实想法。卡妙也是,但他会直接替你说出来,而穆却同样会以暗示的手法,让你自己说出来。你话里有话,他也一样。

“……嗯……其实……”阿布罗狄看看窗外,声音忽然变得很低,“你和卡妙……是不是吵架了?”

“不算是吵架吧。”穆低下头,继续整理行李。

“果然是吵架了吗?!”阿布罗狄“啪”地跪在地上,两手撑着地板,大声问到,“怎么回事?你和卡妙怎么会吵架的啊!”

“……我说了不算是……”

“那为什么卡妙昨天晚餐时会哭……”阿布罗狄翘起了嘴。

他哭了?穆拿着衣服的手停了一下。

“是吗?我刚才看他心情满好的样子。”只是停了一下,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你、你怎么……”阿布罗狄有点恼火,“要是卡妙做错了什么,你们可以好好说嘛!何必要……”

“阿布罗狄。”穆没有抬头,语气也一如往常,“你尝试过绝望的滋味吗?”

“还真的……没有呢……”阿布罗狄想了想,笑着耸耸肩,“因为在绝望之前,我就放弃了。”

“你其实满聪明的。”

“是吗……”

没来由地,眼前的背影蒙上了落寞的调子。

两人都没再说话,阿布罗狄站起身,开门,走人。

原来我已经绝望了啊……穆不自觉地笑笑,有点自嘲。



卡妙坐在水瓶宫前的石阶上,秋日午后的太阳照得他有点恍惚。

“怎么坐在地上?会着凉的。”

卡妙抬起头,说话的是米罗。

“这句话对我不适用。”

米罗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他身边坐下,见卡妙没反应,又凑近了些。

“喂。”卡妙忽然发话。

“什么?”正考虑着是否要更近一点的某人被吓了一跳。

“如果说有个人……看到你和另一个人拉着手然后就生气了,这说明什么?”

“他非常喜欢你啊。”米罗干脆地答道。

“是这样子的吗?”卡妙的表情有点惊讶,随即变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我觉得这也太小气了点吧……”

“不会啊。”米罗更干脆地说到,“换我说不定就宰了那家伙。”

卡妙瞬间移开 1 米 ……

“别紧张嘛~~我说笑的啦~~”米罗摆摆手,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阿布罗狄甜美的声音伴着他拾阶而上。

“圣域有个变态杀人魔……”卡妙转过脸去,还故意用手掩着嘴。

“……第一个目标就是你!”米罗对着他扮出恶魔的样子。

“就你?我杀你还差不多。”卡妙不屑地一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其实这样也很好呢……阿布罗狄忽然想到。

他不要属于谁,不要专注于一个人,大家就这样开开心心在一起,真好……

怎么我也……变得那么自私了?



因为女神的到来,那天晚上撒加特别许可在教皇厅聚餐,自助流水宴。

自从世界杯之后,很久没有聚会了,最兴奋的属艾欧里亚,端着盘子从头跑到尾,看见东西就夹。

“嗯?这个是什么?”一盘状似海螺的东西刚由侍者端上了桌。

“这个很好吃哦,艾欧里亚。”卡妙拍拍他的背,微笑着说到。

“真的?是什么?”艾欧里亚睁大眼睛。

“你吃吃看就知道了。”卡妙喝了口手中的橙汁。

“……不要……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艾欧里亚觑着眼后退了几步,吃过那么多次亏,再不长记性那就真是没天理了。

“那随你,我只是提个建议。”说完卡妙转身观察起其他菜色来。

到底是什么呢……真的很好吃吗?艾欧里亚看看一边若无其事的卡妙,这次应该没什么花招吧……

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挑出里面的肉,放进嘴里尝一尝……

“哇……真的很美味……”艾欧里亚不禁发出由衷的感叹。

“是吧!很好吃吧!”卡妙突然搭着他肩膀说到,那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吃。

“嗯嗯……”艾欧里亚点点头,这边还没下咽。那边又夹起了一个。

“知道是什么吗?”卡妙眉眼一弯,终于要进入重点了。

“什么?”

“当然是我们法国料理的精华之一——法式蜗牛啦!”

“蜗牛?”艾欧里亚挠挠下巴,开始回想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动物。

“就是那个背着布满薄薄青苔的壳,爬行的时候总是留下一条半透明状黏液,头顶长着一对肉质触须,身体粘嗒嗒,如同被鼻涕浸泡过一般的软体动物啊。”卡妙边说边举起手在头顶比划。

“哦……”艾欧里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大嚼此人间美味。

咦?奇怪,一般听见我这么说的人就算不跑出去吐也会大倒胃口的啊……看着越吃越爽快的艾欧里亚,卡妙有种“好失败”的感觉,这个人的联想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当啷。”前方传来叉子落地的声音。

卡妙抬头看去,是脸色和背景都一片灰白的沙加……

他用近乎含冤女鬼的神情看……不,和卡妙打了个照面,就扶着桌子,颤抖着,一步一步地离开了会场……

…………………………………………

“你又在欺负沙加了?”阿布罗狄按住他肩膀,叹了口气。

“这次纯属误伤。”卡妙盛了点色拉酱在自己盘中。

“咦?小穆在那边和修罗说什么?”阿布罗狄看着教皇厅的另一边,尽量做出自然流畅的语调。

“感兴趣就过去听吧。”卡妙背对着他,又往盘子里放了点黄桃。

“你陪我去好不好?”阿布罗狄挽住他的胳膊,轻轻扯了扯,有点撒娇的味道。

“不要。”

“为什么啊。”

“你有兴趣不代表我也有兴趣。”

“陪我一下又不会死……”阿布罗狄翘起嘴,忽然注意到卡妙陆续夹起生菜丝、海螺肉、熏肠等放进盘中,然后就着色拉酱开始搅拌,“这……你……”

“我特制的色拉,试试?”卡妙叉起一块粘满淡黄色酱料,顺带还挂着一条蔫嗒嗒的生菜丝,从外表已经无法判断是螺肉还是黄桃或者其他什么食物的东西,伸到阿布罗狄的面前。

……………………………………

灰白色的阿布罗狄如风般飘出了教皇厅……

“弱……”卡妙顾自吃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灰白色的迪斯马斯克从旁边爬了过去……



阿布罗狄靠着山壁,呼吸了半天新鲜空气,终于稍微镇定了点。

随便你们两个怎样吧……哼……我不管了!

他气呼呼地暗自发誓。

“穆。”

卡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阿布罗狄此时所站的位置是山壁的转弯处,逆光,他不自觉得往阴影的深处挪了挪。

那个骄傲的家伙,终于妥协了吗?



“你刚才什么意思?”卡妙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冷。

“什么什么意思?”穆站的比卡妙低,抬头看着他。

“我向教皇申请明天和你们一起随女神出行,你为什么提议要和我交换?”

“圣域留守的人不够啊,你要去的话,总得有人留下吧。”

“……换别人不行吗?你那么主动做什么。”

“……你那么想去的话为什么白天不答应,非要现在改主意?”穆微微皱起眉,“每次都是这样,说喜欢的是你说不喜欢的也是你,到底那句才是真心话?!”

“……好,那我就坚决一次,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吧,我就在这儿呆着!”卡妙挑挑眉毛,伸手格开穆,快步向前走去。

穆没有作声,也没有动,只是咬了咬下唇,让眉间的皱纹变得更深。

卡妙走的很急,几乎算是小跑,连经过阿布罗狄身旁时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呢……小鱼又往阴影里缩了缩,穆还在那里,不想被他注意到。

等了很久,月亮从云层里出来又进去,吹过耳边的风隐隐传来教皇厅里的笑声,带着甜美的香气。

但是始终没听到穆离开的脚步……



后记

我有次和妈妈出去吃牛排,把生菜丝、波罗片、胡萝卜丝、小颗粒的梨还有铁板上的通心粉,加上一大勺的色拉酱搅拌均匀后开始吃。那个色拉酱是粉红色的,而且可能是店家自己调兑过,不是很粘稠,是乳液状的东西,所以叉起来吃的时候会粘粘嗒嗒地往下滴;然后那个生菜因为搅拌过度而受了损伤,全蔫了……所以等我吃完那盘色拉后发现老妈脸色苍白地看着我,面前的牛排一点没动……

不过那样确实很好吃……阿门……

第十八章 假天真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

但是阿布罗狄的脸色却比沙加还难看。

一个是被捏青的,一个大概是没睡好,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加隆,你过来下。”阿布罗狄冲加隆勾勾手指。

“干嘛?就要出发了。”加隆皱起眉头,摆明的不耐烦。

阿布罗狄没答话,只是继续缓慢机械地勾着手指,极有灵异鬼片的味道。

“你、你还是去吧……反正不着急走。”修罗看着脊背发寒,连忙把加隆推了出去。

“说吧,到底什么事。”加隆双手叉腰,并不正眼看对方。

阿布罗狄正想开口,忽然看见人群里的沙加侧了侧脑袋。

“跟我来,到转角去说。”小鱼拉着加隆向后走去。

“啧!”沙加很惋惜地捏了捏手。

自从他习惯闭眼之后,听力就变得特别好。



“行了,说吧,什么机密大事啊。”加隆靠着山壁,懒懒地问到。

“卡妙和小穆吵架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阿布罗狄单刀直入。

加隆一愣,有点意外。

难怪穆要换搭档,原来如此。

“开玩笑,他们两个吵架,关我什么事。”

“小穆告诉我的,我全都知道了。”

“有没搞错!不就是看见我拉了他手吗?!至于气成这样吗?!”加隆用力一敲,山壁上滑下些许细小的石屑。

“啊!果然和你有关!我就知道!!”阿布罗狄指着他叫了起来。

“……你、你套我话?!”加隆不禁气结,眼前这个家伙究竟是真的没心计还是假天真?!

“我猜大概是卡妙说了什么回护你的话,然后穆就生气了。”阿布罗狄并不理会加隆的反应,继续推理,全然不知他的结论已几近真相。

“你找我就是为了确认这个?”

“我是要你去向小穆解释。”阿布罗狄叹了口气,“卡妙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他哄人还不如让他去死……小穆看起来脾气好,但其实别扭的要命,而且特别记恨……总之,你去向小穆解释清楚一切,帮他们和好吧。”

加隆弯了弯嘴角,冷冷一笑。

“真有意思,我为什么要去解释,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

“你……”阿布罗狄恼了,“你知不知道卡妙昨晚一直在哭!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着的!”

“你会哄人你去劝架啊,找我干嘛。”加隆扭过脑袋,一派悠然,“他们真的分手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劝。”

阿布罗狄不再说话,默默地盯着加隆看了几秒,忽然很平静地问到:“加隆,你真的喜欢卡妙吗?”

“废话。”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他险些摔倒。

“你、不、配!”阿布罗狄一字一顿地说完,转身就走。



加隆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右脸上带着 5 个红红的指印。

“啊!难道你……你想对阿布罗狄……?!”一直在揣测的沙加惊叫起来,再一转念,“不可能啊……又不是米罗……”

众人点头……



“阿嚏!”米罗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撒加抬头问到。

“没啊,一定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该不是又骗了什么良家妇女吧。”卡妙靠在教皇厅巨大的石柱上,揉着略为有点水肿的眼睛。

“……天地良心啊!我是那种人吗我!”

撒加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有时候会设想,如果这两人真的变成情侣,会是多有趣的情景。

不过米罗是没有机会的。

阿布罗狄也没有。

加隆也没有。

自己也……

“你眼睛怎么啦?”看卡妙一直在揉,米罗上前拉开他的手,“怎么那么肿?哭过了?”

“不是,昨晚没睡好。”卡妙甩开他的手,把脸转了过去。

“骗人,明明就是哭过了。”米罗跟上去要看。

“没有没有没有!”卡妙急了,用力推开米罗。

“咳咳。”撒加示意两人不要无视他的存在,“总之呢,因为人手不足,从今天开始就改成一人单独巡逻吧。”

“那样很无聊的。”米罗开始抱怨。

“我每天一个人坐在这里批公文也很无聊。”撒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知道了,我会通知阿布罗狄的。”卡妙淡淡地答了一句,转身向外走去,抬起手,又开始揉眼睛。

“喂,你别揉了,眼睛会瞎的。”米罗紧跟其后。

“你管我!”卡妙再推开他。

“我是为你好!”

撒加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步加隆的后尘,开始佩服米罗。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也是一种境界。



“哎~真倒霉,偏偏在我生日这天出巡,女神这不是故意欺负我嘛……又得一个人过生日了……”米罗挠着脑袋,抱怨个不停。

“放心吧,我和阿布罗狄会陪你的。”卡妙用力在他背上一拍。

“真的?!你真的会陪我过?!”米罗按住卡妙的肩膀,喜出望外。

“不是我,是我和阿布罗狄。”卡妙顺手推开他,微微一笑,“也有礼物送你。”

“嗯……那我要……”

“喂喂喂,只说送你礼物,没说你可以自己指定!”

“好啦好啦~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话别说的太满。”

“呃……”

两人正说着,阿布罗狄从对面走了过来。

“阿布罗狄!今天我生日!我们不如……”不待小鱼走近,米罗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

“哦,生日快乐,恭喜又老一岁。”阿布罗狄神情恍惚地答了句,接着转向卡妙,“卡妙,我现在要去补觉,午饭晚饭都别叫我了……”

“你昨晚后来就一直没睡?”卡妙拨开他额前的刘海,只见他眼里满是血丝。

“嗯……要看着你嘛……”阿布罗狄上下眼睑都快合在一起了。

卡妙想了想,揽住他肩膀,打横抱了起来。

“卡、卡、卡妙,你、你这是……”阿布罗狄一下变得清醒无比,脸红地像发烧一样。

“看你的样子都快晕倒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啊!我也要晕倒了!也抱我回去……”米罗蹭了上来。

“你给我滚开!才安分了两天就又开始胡闹了吗?!还不去巡逻!”

“不要不要!卡妙你不公平!!!”

“滚——————!!!”

此时的阿布罗狄才不管米罗闹什么,他只觉得幸福极了,这就是所谓的好心有好报吗?女神,真是谢谢你……



“好了,你快睡吧。”卡妙帮阿布罗狄把毯子盖好,再理顺他长长的卷发,起身准备离开。

“哎……等等……”阿布罗狄拉住他的衣角,非常不舍。

“还有什么事吗?”卡妙又蹲了下来。

“嗯……你眼睛好肿……”白皙的手指滑过泛起粉色的眼皮,阿布罗狄觉得有点心疼。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卡妙又揉了揉,“昨晚谢谢你。”

“你不觉得我烦就好了,谢什么。”

道谢的人微微一笑,沉默着注视着对方。

“看、看我干嘛……”阿布罗狄再次脸红。

“……要是我有你一半的体贴,就好了……”卡妙没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你很体贴的,也很温柔,只是表现的方式和别人不同而已……我是知道的。”阿布罗狄很肯定的说到。

“谢谢。”卡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实阿布罗狄是个好人,只是常常会给他添各种麻烦。

“……卡妙……”阿布罗狄觉得眼皮越来越重,“陪我到睡着好不好……”

“嗯……”

卡妙后来还说了些什么,阿布罗狄已经听不见了……



大部分女性都热爱购物,女神也不例外。

而且因为有钱,又有人当搬运工,绝大部分还是帅哥(我绝对没有贬低某人的意思……),所以买起来更爽。

“这女人要买到什么时候……”站在最后的加隆轻声嘟哝到。

“慢慢等吧,还是卡妙说的好啊,我们真是寄人篱下啊……”沙加挑挑眉毛,压着声量说到。

“喂,穆,你说是不是?”沙加捅捅身边的穆。

穆只是笑笑,一言不发。

从出发到现在,穆没和任何人说过话。

加隆的位置只看得到穆的侧面。

他对于自己的新同伴们并不太了解,毕竟相处的时间不长,就算气氛融洽,也只是表面。

穆给他的第一印象是稳重和善,现在看来,却隐隐有种压迫感。和卡妙的锋芒毕露正好相反,内敛却危险。

“怎么一直不说话?”沙加看看穆,“你心情不好?哦~~该不是被甩了吧……”

穆转向沙加,语气平和地说到:“沙加,有好奇心不是坏事,但如果对别人的隐私都好奇,那就是三八了。”

歹毒……绝对歹毒……加隆的受惊吓程度绝不在沙加之下。

要是你觉得卡妙尖刻,那是你没见识过穆的刻薄……

是否听阿布罗狄的话去解释呢……加隆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十九章 最棒的礼物

“阿布罗狄还在睡觉?教皇殿下没空不能来?”米罗眨眨眼,面前的卡妙正拨弄着蛋糕上的草莓。

“嗯,就我一个,委屈你了。”草莓被卡妙两只修长的手指拈了起来,仔细打量一番之后送入口中。

一、点、也、不、委、屈!!!!!

米罗双手合十热泪盈眶……我等这天……好久了!!!

这真是最棒的礼物!!!

“嗯……还有黄桃……”卡妙用叉子翻开蛋糕的夹层,挑出里面的水果,一一吃掉。

“先别吃先别吃,还没点蜡烛呢。”

“点什么蜡烛啊。”卡妙舔舔嘴角的奶油,“我们去放烟花吧。”说着拿出两盒仙女棒,拖着米罗就往外走。



一点火星,便能绽放出万条灿烂烟火。

卡妙不断地点燃仙女棒,然后抛出去,细细的金线四处飞溅,光华灿烂,有如黄金铸成的曼珠沙华。

“这样不好吧……”米罗有点不安。

“没关系,现在圣域几乎没人,明早再收拾不就行了?”卡妙毫不在乎地继续扔。

米罗没再说什么,只是立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明亮的金色火花照着他的侧脸,卡妙笑得很开心,扔得很开心,他不停地从手中抽出新的烟火,不停地点燃,然后将他们扔向天空,看他们坠入虚无。

“咦?没了?”卡妙看看手中空了的盒子,很失望地说到。

“烟火要慢慢玩的嘛,你这样当然一下子点光咯。”米罗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去吃蛋糕吧,我有点饿了。”

卡妙低着头,望着空空的盒子发呆,自言自语般轻声低语:“……原来如此……”

“什么?”

“有没有酒?”卡妙忽然问到。

“有啊,怎么了?”

“我想喝。”

“……这个……”一想到卡妙的酒量以及喝醉后的所作所为米罗不禁……留下一滴汗来……

“喝酒吧喝酒吧。”卡妙用手指在米罗的背上戳个不停。

“不好吧~教皇下了禁酒令的说~~”米罗忽然想起了这道“圣旨”,如释重负地摸摸脑袋。

“那你还在房间里藏着酒?”卡妙挑挑眉毛,更用力地一戳。

完蛋……

“啊,对了!”米罗忽然想起还放着一箱预调朗姆酒,酒精含量非常低,让他喝这个应该没问题吧,“我这就去拿。”



酒瓶不大,可以拿在手里喝;酒是偏紫色的暗红,清澈透明,不带一点浑浊。

“这是酒还是饮料?”卡妙喝了一口后开始质疑。

“当然是酒啊。”米罗微笑着解释,“不过酒精含量很低,一般都是调酒用的。”

“……没意思……”卡妙晃晃酒瓶,撇撇嘴。

“……干嘛……那么想喝醉吗?”

“也不是……只是……”卡妙皱起眉头,有点懊恼,“我觉得有点烦……所以想试试看喝酒能不能解决……”

米罗做了个摔倒的动作。

“你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会有用嘛!”

“不试试怎知?”卡妙接着喝。

“……我试过了……没用的。”米罗走到窗口,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忘不掉的就是忘不掉,想不开的还是想不开,酒醒了之后只会更心烦更难过。”

“你也有烦心事?”卡妙有点惊讶地看着米罗。

“……为什么我就会没有……”

“不、不、不……我不是说你迟钝……啊、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那个……”结果是越描越黑……

“没什么。”米罗叹了口气,“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你生气了?”卡妙忽然说到。

“没有啊。”

“生气了吧?”

“真的没有。”

“生气就说出来。”

“………………”没有气拿什么说啊……

“我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说话又刻薄,但我没恶意的……小穆也是这样……明明生气了还不承认……难道要我哄他不成……”卡妙的头随着声线越来越低,“平时看起来脾气那么好……根本都是骗人的!那么会记恨……还对我那么凶……”

“你……和穆吵架了?”米罗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拍下他的肩膀。

“我才没和他吵架……是他自己在闹别扭……”卡妙抱着膝盖,把脸埋进了臂弯。

“……哭了?”

“不是,在想怎么报复。”

“……………………算我没问……”



“嗯,我是生气了。”穆看着眼前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加隆,回答地既冷漠又平静。

加隆一下子接不上话。

原本打了半天的腹稿,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果然……这家伙的行动,也是不可预测的……嗯?为什么我要用也?

穆斜靠在旅馆阳台的栏杆上,双手抱胸,观察着加隆脸色的变化,忽然微微一笑。

“让我猜猜……你该不是来向我解释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你说要找我谈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相处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总不会找我修圣衣吧?”穆的语速不快,字里行间却透着从容稳重,“无非是说卡妙的事。”

加隆转过脸,两手撑在扶栏上,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眉心有点打结。

“如果说……你是找我表明态度呢……”穆故意停顿了一下,用眼角看看加隆,“那何必一副心虚的样子?所以……九成是找我解释。”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我再猜猜,以你的性格才不会做和事老,一定是阿布罗狄逼你来的。”

“……”加隆开始瞪着穆。

“看样子……”穆瞟了他一眼,嘴角上扬,“早上那记耳光一定很重。”

“你真惹人厌!”

“你有见过谁生气的时候讨人喜欢的吗?”穆面色一沉,“我想就算是卡妙,也不会吧。”

加隆不说话了,为对付不了一个比自己小 8 岁的人而懊恼。

“其实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没资格管他的。”穆的口气缓了缓,他也望向夜晚的城市,眼神却更像投入了虚空,“他只是把我当朋友看而已,就算……嗯……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是吗……”加隆撇撇嘴,“我怎么不觉得。”

“你们才认识多久?就认为很了解他了吗?”穆戏谑地笑笑。

“……就算认识一辈子也有彼此不了解的人呢。”加隆冷冷地回敬。

“是啊,没错。”穆敷衍地点头,“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睡觉了。”

“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啊!”

“……长话短说。”

“没错,我不擅长解释,也不想解释什么,我就说两件事,听完之后你要怎么做决定就于我无关了。”加隆转过身,“首先,我是喜欢卡妙,也向他表白了,可他不接受,说有更喜欢的人。”

穆不做声,只是面无表情地侧立在一边。

“还有件事,我没向任何人说过,包括我哥。”加隆顿了顿,“那是 8 月份一起看世界杯的时候……”

“那天是开幕式,大家聚在处女宫一起看直播,卡妙喝了点酒,结果醉了,闹得不像话。”说到这里,加隆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我送他回去的时候,被他当成了教皇,拉着我哭个不停,还说了好多话……”

“我不想听。”穆冷冷地插了句。

“他说……”加隆没理会他,继续顾自说着,“‘教皇殿下,我好想穆,你让他回来吧……或者让我去找他……'……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当时他说的语无伦次,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好啦,该说的全说了,任务完成。”

加隆伸展了一下手臂,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穆很诧异地看着他。

“回去啊,不打扰你休息了。”

“……可这里是你房间……”

“…………………………”

完败……加隆郁闷之夜……



“我要在他的圣衣上涂鸦。”卡妙喝了一大口酒之后,非常认真地说到。

“……这点小问题穆马上就可以解决掉……”米罗摇摇头。

“……那偷偷把贵鬼卖掉!”

“说不定他还会感谢你呢……”

“那……”卡妙想了想,“那下次我要当攻!”

“作者是不会允许的……嗯?等等!你们两个难道……!!?”米罗总是先接话然后再对内容做出反应。

“难道什么?”卡妙抬头看看米罗,眼神有点游移。

“……你……喝醉了?”米罗丢开刚才的问话,因为他发现了新问题。

“你不是说这酒喝了不会醉的吗?”

“……那你也不能连喝 10 瓶啊!!!!”

“因为味道不错……所以……”卡妙看着手中的瓶子,挠挠下巴笑了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米罗叹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瓶子,搁到桌上。

“干嘛,我还要喝的……”卡妙想拿回来,米罗将瓶子移得更远。

“乖~~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想回去。”卡妙靠着床边坐下,抱着膝盖,一副落寞的样子。

“为什么?”米罗在他旁边坐下,估算了下危险度,还是伸手摸了摸那头绿色的长发。

“……以前,经常都是在白羊宫过夜的,有穆陪着我……现在总是一个人,我觉得晚上特别冷……”说着说着,有透明的液体从眼框边溢出。

忽然觉得一阵心疼。

米罗没多想,就把他搂在了怀里。

“别哭……”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缘故,卡妙没有像往常一样揍他,只是轻轻地抽泣。

“别哭了,我知道你难过……”米罗亲亲他的发心,柔声安慰到,“没关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在你身边了,我还是会陪着你的。”

卡妙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哭着。

“我不是开玩笑的,真的,平时对你说的话,也都是真的……我爱你,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管你是否对我抱着相同的心意,还是当我开玩笑,都没关系……”

那天晚上,米罗就这样抱着卡妙,抚着他的长发,轻声细述自己的心事。

窗外的夜色里没有星星,也看不见月亮,难道他们也觉得寂寞,早早便回去了么……

 

第二十章 不可以吗?

阳光跃上卡妙熟睡的脸,他皱了皱眉,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看见一把蓝色的头发。

阿布罗狄?好像颜色没那么深……

谁啊?

卡妙抬起了头。



“哇啊!!!!!!!!!!!!!!!!!!!!!!!!!!!!!!!!!!!”



撒加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圣域现在简直有如地震多发地带……



“啪!”卡妙抬手就是一拳。

米罗倒地,站起来围着桌子躲卡妙。

“你要动手也听人把话说完!我真的什么都没对你做!!!”

“我知道。”卡妙揉揉指关节。

“……那你还打我!!!”

“反正理由充分,不打白不打。”

“……………………”

“嗯?这次醒来头没痛嘛?”摸摸自己的额头,卡妙有点意外地发现。

“酒精含量那么低的酒,自然没事啦。”米罗撇撇着嘴,捂着无辜被打的脸颊,“倒是你这样都能喝醉,我才佩服呢。”

“哎,我虽然很完美,但也有弱点的嘛,而且,人有弱点才可爱,不是吗?”卡妙露齿一笑。

米罗无言……面对这样的自恋狂,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啊,对了,忘记把生日礼物给你了。”

卡妙在米罗无比期待的眼神中开始掏自己的口袋。

“是什么?”

“看见就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啊?”

“别吵……奇怪,我放哪里了?”

上下左右的口袋都被翻遍后,卡妙缓缓抬起头,露出非常非常抱歉的微笑,小声说到:“好像……搞丢了……”

“…………………………………………”

“你别急你别急!我回去找找看!”卡妙转身就走。

“我也去我也去!一起找吧!”米罗跟上前拉住他的衣角。

“……你干嘛你……”

“怕走丢。”

“……你要能在十二宫走丢我就真的佩服你……”

人家只是想靠、近、你、一、点、嘛!!(容我先抖一下……―― b )

当然米罗只是想想,他不敢说出来的。



“死到哪里去了……我发誓我放口袋里的……”卡妙四下翻检自己的箱柜抽屉。

“我也来找。”米罗挽高袖子,行动起来。

直到水瓶宫就差没被掀掉房顶的时候,米罗才忽然想起……

“你到底要找什么?”

“……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敢乱翻?!”

“一时情急……”米罗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是戒指,星座戒指。”卡妙比划着说到,“铂金的,镶着人造宝石。”

“戒指?你送我……戒指?”

“是啊,上次去雅典看着好玩买的,那个很贵的!气死我了……”卡妙咬着指甲,皱着眉,开始思考究竟会拉在哪里。

“这、这个……送戒指有点不合适吧……”米罗有点脸红。

“为什么?”

“一般来讲……情侣之间才会互送戒指的说……”啊~讨厌~人家都快说不下去了!!!!(我再抖一下下……―― bb ……)

“天哪!”卡妙瞬间面无人色,只见他从桌上拿过一只盒子,“怎么办!我看着好玩就把整套全买下了……准备每人生日的时候送一只的……”

黑色的丝绒垫上闪烁着 11 团灿烂的银光。

米罗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不过那些镶着各色宝石还有珍珠,造型别致的戒指确实非常美丽。

等等,宝石?珍珠?!

“……拜托!这种戒指男生要怎么戴啊你教教我!!”

“套在手指上啊?”卡妙觉得很奇怪。

米罗撑着墙壁,无话可说,无言以对,精疲力竭。

卡妙缓缓口气,有点失望地问到:“怎么?你不喜欢吗?”

“算了……”米罗微微一笑,不过用于装酷是勉强了点,“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天蝎座是言出必行的!

“那会天天戴吗?”卡妙也报以微笑,只是他的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

“……………………”某人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

“乖~~我一会儿就去雅典给你再买一只啊~”卡妙摸摸米罗的脑袋,笑颜里多少带着些得意的色彩。

虽然郁闷,不过也算是种幸福吧……米罗发出一声甜蜜的叹息。



当大家在离开圣域 4 天零 5 个小时又 12 分,听到纱织巧笑倩兮地说了句“明天回雅典吧。”的时候,竟然都有种要落泪的感觉。

“这女人终于买够了么……?”沙加抬手擦擦颊边细细的汗珠,有点虚脱的感觉。

“……妈的真想一剑劈了她……”修罗低声说到,在迪斯马斯克瞪视着他的同时接上了下半句,“如果不是女神的话……”

加隆抬头望向天空,他并不想回去,他很害怕,因为事情会如何发展,已经十分明了了。

他相信,只要穆肯低头,卡妙一定会原谅他,也可能他早就不生气了。

他是明白的,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换做是他,就算明明是对方的错,他也会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以挽回那被甩开的手。

可是他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爱情这个东西,不是精诚所致,就能金石为开的。

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



天很蓝,秋高气爽。

人很累,精神疲惫。

当纱织把一干人等交还给撒加的时候,已经一个个形同废人了。

“我下辈子的下辈子都不要逛街了……”沙加几乎是爬着回了处女宫。

“还有下次我就直接宰了她……”虽然修罗的声音很轻,迪斯马斯克还是听见了,所以他很快接上下半句,“如果不是女神的话……”

“撒加,你是怎么训练他们的啊,才逛了几天街就变成这样?太没用了吧!”纱织非常之不满。

“女神陛下,这和平时的训练无关。”撒加耗尽力量才压制住头发想变黑的欲望。



穆抬起头,没看见卡妙,阿布罗狄和米罗正帮助撒加在敷衍女神。

还在生气吗?

根据以往的经验,在自己认错之前,卡妙是一概采取无视态度的。

一会儿去水瓶宫赔个罪吗?

但是这次大概没那么简单……之前好像是过分了点……

穆想设定个对策,可又放弃了,面对卡妙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随机应变。

怎么办呢……头疼。



打开久别重逢的房门,穆却没有进屋,他有点惊讶地看着靠在床边的那个人。

阳光从窗口流入,让整个房间变得温暖和煦。

卡妙坐在阳光里,靠着柔软的床边,抱着膝盖,似乎睡着了。

空气里的灰尘在他身边缓缓飞舞,明亮的绿色长发覆在裸露的白色手臂上,衬得那么温柔可爱。

其美如画,却非画可比拟,因为画面里,难以夹杂这样的心情。



后记:下回大结局……我砍掉了好几个情节,再另生枝节只怕又要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5555555555 ……小穆和妙妙的感情戏太少了!写的也不好!下次要让他们好好地恩爱!!

第二十一章 预料之内,情理之中(最终章)

穆轻轻关上门,却没有走近,只是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盯着我干嘛……”卡妙忽然说到,眼睛却依然闭着。

“……又装睡……”穆无奈地笑笑,走上前去,伸手想摸摸他头,卡妙把头一歪,赌气不让他碰。

耸了耸肩,穆在床边坐下,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果然,卡妙竖起了耳朵,好奇心再度发作。

“没什么,就是太累了。”穆歪歪脑袋,侧着身子躺下。

“只是去逛街,又不是去打架,累什么?”卡妙转过身,下巴枕着手臂趴在床上。

“逛街比打架累。”微微合上绿色的眼睛,穆露出疲惫的神情。

“活该,谁让你不带上我……”卡妙有些得意地笑笑。

“……你什么时候能变得有点人性……”

“我还没人性?!我还不够好吗?!像我这么完美的人去哪里找第二个?!”卡妙一把抓过穆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穆笑着拉住卡妙的手,顺便摸摸他的头发。

“你是指哪件事?”卡妙忽然眯起眼睛,嘴角弯起美丽的弧度,手上微微用力,把穆拉得更近,“是为刚才那句话还是为之前对我的态度?”

“两件都是。”

“想得美!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那怎么办?”

“你要接受处罚。”卡妙起身坐到床边,抬起他曲线优美的下颚,变魔术似地亮出一枚戒指。

“嗯?戒指?”穆一呆,接了过来。

“星座戒指,这个是你的。”卡妙点点头,“大家都有哦。”

“这个要怎么惩罚?”银色的戒身上镶着红色的宝石,阳光流转而过,夺目生辉。

“每天戴着。”

“………………老大……我是男的……”

“我知道,你要是女的不就没意思了吗?”

“……每个人都有?”

“是啊。”

“哦……”穆垂下眼睑,好像有点失望。

“刷拉。”一条银色的链子毫无预兆地坠在他面前,一头挂在卡妙的指间,一头在阳光下无规则地跳动。

卡妙拿过穆手心里的戒指,又掏出了一只水瓶形状的,一起串了进去,放回他手中,“连我的都归你了,现在满意了吗?”

红色的宝石,白色的珍珠,剔透的碎钻,银润的铂金。

都无法标示穆现在的心情。

卡妙看出穆脸上含着笑意,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捏捏他耳朵:“原来你也是要人哄的嘛。”

“那就多哄哄我吧。”穆歪歪脑袋,直视着对方那双青色的眼眸。

“怎么哄?”卡妙也歪过脑袋,故作天真的眨眨眼。

“嗯……比如说……探讨一下关于法式接吻的问题或者如何正确地调情之类的……”接下来的话就沉没在两人密合的双唇之间。

其实所谓事故意外之类的东西,往往都会先有预兆。车子不会无缘无故地翻身,不是路况有问题就是司机有问题。好朋友不可能突然变成好情人。如果真的出现了质变,一定早就郎情妾意,有了量变的基础,只是自己堕于惯性没有承认。

这里的两位也算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某个司机的问题。

“……我们现在还算朋友吗?”穆抬起头,轻吻卡妙的鼻尖。

“嗯……”有问题的司机躺在床上,搂着对方脖子的双手不安分地在背上画来画去,“还没想好……”

“那我帮你想……”穆又低下了头……

废什么话!接着吻吧!

阳光温暖,暖不过彼此传递的体温。

此时无声胜有声,大抵如此。



“咯嗒。”

门把一转,阿布罗狄走了进来。

“穆,教皇他……”

卡妙和穆都抬起了头,但没有分开的意思,只是同时问到:“什么?”

一方面的无耻,往往会害得另一方更尴尬。

小鱼脸红到脖子根。

“嗯,那、那个教皇传你去,说是有、有急事……我、我不清楚,总之你快去吧!”撂下话后转身就跑,基本上有超越光速的嫌疑。

“刚回来又找你,怎么那么烦啊。”卡妙不满地撇撇嘴。

“我是劳碌命。”穆耸耸肩。



呼……吓死人了……

阿布罗狄跑至处女宫才停下来喘口气。

不过,看样子两人和好了。

太好了……

我……

很开心。



“上次逃脱的那个叛徒,据情报员回报说最近在埃及出现。穆,还是由你去一趟吧。”撒加端坐办公桌后,依然一边下达命令一边奋笔疾书(其实我很想知道他哪来那么多公文要批)。

“我也要去!”穆还没回答,卡妙却先叫了起来。

“你去干嘛?”撒加抬起头,有点不明白。

“公、费、旅、游!!”卡妙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做梦……”

“教皇殿下!您就批准吧!大不了我自己出一半!”

“……这种事还可以讨价还价的吗?!!”

“教皇殿下小穆才回来您就又让他出去,我会想他的!您要考虑我们两地相思的痛苦啊!”

“……你越来越无耻了你!!”



我陪你去克里特吧。

你不是想去埃及的吗?

是啊,所以你先陪我去埃及,我再陪你去克里特。

……那算了,我自己去好了。

不行!一定要一起去!

好吧,一起去。



上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所以让我先遇见了你,也让你,遇见了我。

所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要在一起。

END

后记:终、于、写、完、了!!也总算在结尾处让他们好好地恩爱了一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这俩位般配,写到最后才发现,大概是穆的知性聪明,高超的社交手段,温和的态度,赢得了卡妙的心吧~~ ^_^ ~~小穆此人确不一般,就算心里翻江倒海,表面上看来依然平淡如初,完全无法看透他在想些什么。想想也满恐怖的……不过只要卡妙不背叛他,我想他会一如既往地对他好,会疼他,不会骗他,卡妙开心的时候陪他一起开心,卡妙难过的时候哄他开心,有人欺负卡妙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他,永远只爱他一个~~小穆你真是太赞了!!!我以后会多多给你们恩爱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