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戒条
偶……对8起那些叫偶8准再写虐文的大人们——但素,这篇素老早写滴,所以,不但虐,而且超级虐,写该文时偶还米有上网加入圣迷大军,对王道也8是很了解滴,所以,这里面滴搭配,是……算了,自己看吧!如果可以坚持到最后滴话,因为偶把所有可以出现的人全都给虐了!
那……就素正文了……很长……连载……
第六戒条
地狱始终是地狱,天堂始终是天堂.
强者总是把弱者踩在脚下加以同情的.
恨不能转化为爱,而爱可以转化为恨.
在狂风中跌倒不能责怪风,是因为还不够强.
这里没有天使,却恶魔成群.
......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自己.
第一章 兄弟
牢狱的门打开了,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毕恭毕敬地向另一个肩上有着三道横杠和两颗星的军官敬了一个礼.军官对牢里的人开口说话了:
"你可以出来了.如果你想的话.”
那个一直在角落里默默画着什么的人抬起了头,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跟在军官身后走出了这个阴森的牢房.
在探望室里,他坐下了.今天的探望室显然跟往常都不一样:大门紧闭,空无一人,除了那个看上去早已久候在那里的人.
那是一个没有穿军装的军人,他能感觉出来.
"你本应该在牢里呆上一辈子----我看过你的资料.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公平,美国重视人才,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我想你也不愿在这样的地方呆到死吧,迪尼洛先生?”
他口中的迪尼洛头也不抬地盯着桌面,口吻随意道:"说吧,要我干什么?”
"这是你要接近的敌方的资料,你要做的事就是尽可能地把他们的举动汇报给军方.不需要我多说,像你这样的人应当完全明白该怎么做.”
"交换条件呢?”
"你的自由.”
迪尼洛笑了一下,不乏嘲讽:"确实值得一试,爱普尔军官阁下”
军人愣了好久才恢复常态,挥挥手让他被带下去.片刻后,他自言自语:"居然对军方内部的重要人员了若指掌,这人......”
百慕大被开发成为旅游景点后每天人潮汹涌,但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还敢于出海一游的人恐怕不多.
天空是灰色的,几乎快没有光线了,连海浪也是混浊的.一艘豪华型的快艇正以全速向前行驶着,沿途带起的海风可以将一个人吹下海去.
在船头的甲板上迎风站立着一个男子,手执望远镜看得乐在其中.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配上轻松写意的紧身牛仔裤,即使在夏季,这样穿着也显得有点单薄,但他似乎全然不在乎.
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两个人,一个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身上盖着一件大衣;另一个靠在躺椅上看书,不时理一下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站着的男子忽然打了一个响指,叫道:"拿一件外套给我!”
看书的男子闻言,抬头扫了一下,顺手抓过盖在别人身上的大衣,抛了过去.
大衣被夺走的男子并不生气,只是也顺便拿走了对方看得正起劲的书.不过,没有书的人也不发脾气,倒头就睡.
"这里风景还真不错.不过如果还要在这儿呆上一个小时的话我可是要发火的.”黑衬衫男子半带笑容地说道.
"Cumas,二十六岁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先前睡觉后来拿走书的男子问道.
"一把卡什尼可夫冲锋枪,可以吗?”卡妙坐在躺椅上,似笑非笑地反问.
"你要吗?”
"拜托,大哥,你除了军火之外还有什么可以送人的吗?我总不能要几吨炸药.”
黑衬衫男子走到卡妙身边,很感兴趣地问:"二哥,那我呢?你要我送你什么?”
"只要不是女人,什么都行.”卡妙没好气地说,"臭小子,你要是敢弄个女人来,我就把你头发剃光.”
"那可不一定,是不是,米罗?”
米罗不怀好意地笑笑:"大哥挺了解我的.”
撒加也淡淡一笑,卡妙发怒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米罗!你是不是又准备了什么馊点子来整我?”
米罗急忙摇头:"岂敢,我岂敢?我今年可是虔诚之至.大哥可以作证.”
卡妙不等撒加说话就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鬼才相信你这杀千刀的!”
这句脏话他是用法文骂的,而三个人中只有米罗最不精通法文,他完全不能理解法国人怎么会用如此艰涩的文字沟通.
"有胆子就当我的面骂我!”米罗的最后一招就是这句话,可惜卡妙不买账.
"我就这样骂你,你奈我何?”
撒加无奈地苦笑一下,低头看他的书去了.
"这鬼船还要开多久?”米罗大发牢骚,卡妙环视了一下水域位置,直觉不大对劲.
"方向是往东南----”卡妙脱口而出道,"柏顿在哪里?”
这时一艘快艇驶离了他们的游艇,由于太快,卡妙来不及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他立马冲向米罗,朝撒加大叫道:
"快跳!”边叫着边把米罗推下游艇.
三人迅速的动作使他们幸免于难----游艇就在下一秒钟爆炸了----火球四射,映红了天空.
卡妙浮出水面,发现了米罗在离自己不远处,就立刻游了过去:
"死小子,算你躲得快----”他突然发现米罗的身上有血迹,登时表情大变,"你哪里伤到了?快给我看看!”
"只是手臂上的小口子而已,你别这么紧张啦.这样都不像你了.”米罗白了卡妙一眼.
卡妙紧张的表情马上放松,换上一付恨不得米罗快点死的嘴脸:"我在遗憾你怎么还没死!”
米罗见怪不怪,转移话题:"大哥呢?不会这么快就挂了吧?”
正在说着,撒加浮出来,米罗朝他打趣道:"你被轰到水底去啦?”
卡妙看见了撒加手中的书,心知肚明地朝他眨眨眼.
"第二轮攻击肯定就要来了.”撒加淡淡地说,似乎敌人的追杀根本无关紧要.他拿起书,翻开第一页,那是一个中空的盒子,里面嵌着一把二十发子弹射程四百码的手枪.
卡妙看了米罗一眼,有一点担心地问:"能潜水吗?”
米罗听了,奇怪地望向卡妙:"二哥,你是不是让人给打傻啦?这么蠢的问题你已经问了两个了.”
卡妙简直是极力忍耐着才没有在这样的非常时刻揍米罗几下,他咬牙切齿地揪着米罗的衣领:"听好了,还不到拼命的时候,你给我小心着点.”他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不许再受伤,听见没有!”
米罗微笑地摆了一下手:"遵命啦.”
空中响起了马达声,一共三架直升机围聚在海洋上空,卡妙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好不要脸的方式.”
机枪毫不留情地将子弹射向波涛汹涌的海面,使得他们完全不能浮出水面,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来分钟,撒加射下了其中的一架直升机.
但是情况不容忽视,因为火力最猛烈的并不是被轰下来的那一架,而且,子弹的耗损也不少.
米罗忽然看向不远处:"似乎不妙嘛,二哥,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些是不是快艇呀?”
卡妙顺着望去,的确是快艇,而且上面还装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更糟糕的是,米罗居然朝那些家伙游过去了.
卡妙怀疑米罗究竟知不知道别人是来要他们命的,等他反应过来后,马上赶过去制止米罗那疯狂的等于自杀的行为.
米罗把快艇上的几个人弄得全朝他开火后潜入水底,快艇划过去溅起的浪涛声使卡妙吓得差点窒息,偏偏该死的米罗又全无影踪.
快艇上的人不是傻瓜,他们身着潜水服纷纷下水,手中都拿着一杆鱼枪.
"米罗!你死了没有?混蛋,快回答我!”卡妙大声叫道,忽然被什么缠住了,低头一看,米罗就在自己身边,死死地抱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担心我吗?亲爱的二哥?”
"你!”卡妙气得快要发疯,偏偏米罗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米罗松开手,撒加在不远处发出一声警告:"米罗!”
就在卡妙也发觉了那个危机时,已经太晚----一只长长的鱼枪从米罗的身后贯穿了他.
"米罗......”卡妙情急之下一把抱住向下沉的米罗的身体,根本顾不上袭击过来的人.眼看自己也要两面受敌,他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刻.只是这种等待一点也不可怕......
一片枪响过后,狙击手们已经不具有任何威胁了.一艘游轮和数艘快艇从四面八方围靠过来,在这过程中原本的那些攻击者都无一漏网地全军覆没----是自己人到了.
"米罗,你给我撑住!爸爸他们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米罗尽力朝卡妙微笑了一下:"我当然不会有事.”努力地吸了一口气,他觉得眼前开始黑了起来,"二哥......”
卡妙急忙抓住他伸出的手:"我在这里.”他急切地叫道,“没事的,没事的!你要是死了我绝不原谅你,你听见没有?!”
米罗笑了一下:“这么担心我,看来我是赚到了……”他还想开个玩笑,可惜已经力不从心,伸出的手还没有抓住卡妙,就无力地垂了下来,只听见卡妙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第二章 相遇
司机的技术很好,把车在庄园里开得又快又稳,太阳也很不错,看起来这是个能令人拥有好心情的日子。
车子忽然停下来了,一个穿着牛仔衣的年轻人打开车门,轻盈地走下来,对司机说:“我知道回去的路,你开车先走吧。”
司机犹豫着:“可是,您是客人啊,这样......不太好吧?”
“天气不错嘛,我想自己走走。”年轻人用轻快却不失威严的语气命令道。
司机一溜烟儿地把车开走了,年轻人独自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他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已经中午了,该是可爱的阿布罗狄睡觉的时候了。”
说着,他脱下牛仔外套铺在草地上,一屁股坐上去,立马躺下并且睡着了。
庄园中心的宅子里正掀起轩然大波,司机诚惶诚恐地低着头挨骂,不敢有半分懈怠。
如果不是已经退隐,基加斯倒是很想仿效黑手党前任首领的作风,一枪崩了办事不力的手下,而不是喋喋不休的教训。
司机已经吓得半死,要在黑手党这样的组织里生存,如果没有过人的身手或者智谋,那么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俯首帖耳,决不反抗。
他的咆哮终于引起了某人的不满,卡妙靠在沙发上,不耐烦地开口:
“基加斯,别再骂他了。”
“可是,二少爷,”基加斯辩解道,“下属是不能被宠坏的。”
“我说,够了。你难道非得要我告诉你吗,你的声音太大了,吵得人没法看书。”
基加斯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必恭必敬地低头道:“是。”他转向司机,“还不快去找人!”
司机飞快地离去了,和来时一样迅速。
卡妙的心情已经被破坏怠尽,他合上书,皱着眉头,很明显为这样的安排感到气恼。
大哥撒加要去参加谈判仪式,米罗以有伤在身为借口躲在卧室里,只有他看起来轻轻松松,就理所当然地被指派来接人了,而此刻正是他最宝贵的午睡时间!
撒加的事当然是真的,但是米罗那小子算怎么回事?他的伤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算不能长时间地运动,至少接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管他呢!卡妙合上书,起身上楼。
基加斯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
--在这些天的接触中,来自卡妙的压力最让他不安,他是一个难以琢磨的角色,和撒加,米罗都不同。撒加是一个说一不一二、雷厉风行的领导者,他的威严使所有人噤若寒蝉,而这权威来自于他的气势;米罗虽然在嘴角总是挂着放荡的笑容,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玩世不恭,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够正经的花花公子,但骨子里却是个透着霸气、令人不寒而栗的狠角色,他的压迫感来源于他的手段。可是卡妙,--那个总是静静地待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显得消瘦的男子,他绝不会做任何与他外表不符的事,而他看上去就像个来自上流社会、温文尔雅的绅士。如果说有什么压迫的话,他也只会偶尔不经意地向你投来一瞥,目光清澈明净,似乎可以洞察人心。这样的他却让基加斯这个即使在黑十字呆了将近三十年的老参谋也不得不感到一种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敬畏,这压力究竟从何而来?
基加斯沉思着。
卡妙直接上了三楼,回到自己的卧房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被子蒙住头就睡。现在不管那个人有多么大的来头他也决定不见,在他卡妙决定要睡觉的时候谁也别想打扰,就算是义父也不行!
可这时门被砰地踢开了,一个很是杀风景的声音响了起来:
“二哥,大好时间睡什么觉?快起来,跟我去骑马!”
说话间,那人已经爬上了他的床,用手捏着他的脸。
卡妙使劲儿甩开了他:“你不是说你有伤在身需要卧床静养吗?这会儿就可以骑马啦?”
米罗歪头想了想,故作惊讶:“天,二哥,你还在记仇啊!别那么小气嘛,刚才我真的不舒服啦!”
“谁知道啊。”卡妙小声叽咕道。
“在想什么啊?”米罗伸手在卡妙眼前夸张地晃着。卡妙突然发现,这小子不但爬上床,居然还嚣张地骑到自己身上来了!
“滚下去啦!谁准你上来的!”卡妙的反应完全在米罗的意料之中,米罗耸耸肩,一脸痞子样地说:
“终于回魂了,我还以为这一招也不管用了,谁知道二哥就是二哥,哈!”
“米罗,你这混蛋!”卡妙开始反击了,他无法容忍米罗这样骑着他,就算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不行!
“如果再偏一点,他就没救了。”
脑海中又浮现出这小子那天不要命的行为,以及医生的话语。当医生这么说的时候,自己忍了好久的眼泪一触即发,窝在撒加的胸前默默发泄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止住,难以想象,他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
似乎好象在十六年前,当义父把米罗带到他面前时,他的心就沦陷了。他忽然对这个只比自己小九个月却在思想上惊人成熟的男孩产生了奇妙的感觉--怕他受伤,怕他不快乐。他以为这种感觉被隐藏得很好,殊不知史昂心知肚明,在很多时候故意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一起学习并行动,后来干脆让他们起居都在一起。
从此以后,他们形影不离,而且默契十足。可是米罗却总喜欢捉弄他,非要让他在他们两个人独处时难堪或者出一点丑才觉得开心。虽然他每次都会发火,可是每次都会败在米罗的笑容下——简直是奇耻大辱!每每这么想时,卡妙就恨不得亲手掐死米罗。
米罗……他这次受伤已经让卡妙惊觉到,这个玩世不恭的小子,居然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米罗,如果你敢在我面前死去,到了地狱我决不饶你。”他忽然间自言自语,可是却在话语出口的下一秒彻底呆住了——唇上一片柔滑的、湿润的触感,还有米罗近在咫尺的温暖气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米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表情僵硬的卡妙,调皮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死不死的,二哥?”
“我……”卡妙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二十六岁了还保留着初吻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但是——
“我我你你的,怎么了?哦,对了,二哥你很纯情的,我差点忘记了。”米罗不怕死地专门挑卡妙的痛脚戳。
“米罗,你这个生儿子不长屁眼的杀胚!”卡妙立刻恢复了正常,法文脏字出炉,骂得顺口流利无比。而且与此同时还拱起膝盖,朝米罗下面的要害部位闪电般出击。
本以为米罗会翻身下去,可是卡妙一时之间忘记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如果米罗放弃了整卡妙的机会米罗就不叫米罗了--他并没有跳离卡妙,而是把身体略微向下沉,这样一来,卡妙的膝盖正好撞上米罗前不久才伤到的腹部。
米罗立刻捂着腹部倒在床上,一脸痛苦地说:“二哥,用不着这么狠心吧?怎么说,我也是大病初愈啊。打这么重,痛死我了!”
“你,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叫医生?”卡妙吓了个半死,连忙跳下床要去把医生揪到米罗面前来,可是米罗抓住了他,又是虚弱,又是委屈地哀求道:
“干什么啊,你想把人家丢在这里不管吗?至少扶人家一把啊!”
“谁叫你突然动啊,不然哪会打到伤口。”卡妙蹲下来,一边埋怨,一边小心地将他搀扶上床。
“什么?那里才不能被打到呢。”米罗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那可是以后要让你幸福的宝贝耶,我是无所谓啦,就怕你以后会后悔得哭鼻子——哎呀!”
这一回,卡妙避开了米罗的胸腹,不着痕迹地在他的大腿上使劲儿地掐了个够本。
门被轻轻敲了几下,基加斯的声音传来:“二少爷,客人已经到了。”
卡妙推开米罗,表情冷峻地走了出去,把无病呻吟的米罗一个人扔在了地毯上。
来客阿布罗狄悠闲地靠坐在沙发上,怡然自得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对面无表情走过来的主人,他感兴趣地翘起了嘴角,露出微笑。
在他想象中,资料上所写的卡妙应该是个心高气傲,目露凶光的人。但是现实却和想象背道而驰,他面前这个有着特别细致的眉目,气质祥和,堪称上流社会贵公子的年轻人就是北美现存最大的地下军火集团“黑十字”领导人史昂?马帝斯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阿布罗狄就是我,很高兴认识你。”意识到对方不会主动打招呼,阿布罗狄率先开了口。
卡妙略微点了一下头致意,报出名字:“卡妙。”
“听说你是法国人?”阿布罗狄十分感兴趣地问道,“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国度之一。”
“是吗?”卡妙倒没有对此表示出多大的热情。
“据说法国人长的十分美丽,没想到是真的。连男子都有如此迷人的脸蛋,何况女人。”
卡妙向阿布罗狄投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同时缓缓道:“说到相貌,你比我更像女子。”
阿布罗狄闻言,毫不介意地笑了:“是有不少人这么评价我没错,不过我个人倒并不以此为耻。”
卡妙挑起一边眉毛:“哦?”
“没有人会讨厌自己长得太美,对不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的阿布罗狄想知道卡妙对男人越轨动作的反应,所以他直接轻拂上他的脸颊。
卡妙适时地把头不露痕迹地一偏,端起咖啡壶,往阿布罗狄面前的杯子倾倒,然后淡笑道:“对我来说,美不美丽意义不大,因为我很少照镜。怎么,看起来你的脸给了你很大的好处?”
阿布罗狄很自然地将手指弯曲,捏起卡妙肩膀上的一根头发,缩回来,看了看手中的发丝。
“嗨,很少有人有这么长的头发,连女人都没有耐心。你是怎么留的?”
卡妙盯着那头发:“不用剪它便行。”
“若是那样,很多美发师就要失业潦倒。”手心的发丝从发根到发稍墨黑光亮,宛如深夜的天空;可是仔细一看,却又透出绿宝石般的光泽。
阿布罗狄微笑起来,目光落到一边吧台柜中的酒瓶上。
“哇哦,七九年份的红干?”
“你看得清楚那标签?”卡妙有些意外,吧台的酒柜距离这儿有数米远。
阿布罗狄一笑:“一清二楚。”他站起来走到柜台那儿去,一瓶瓶地拿起来晃着玩,忽然问:“你们这儿有酒窖?”
“有,但不大。”
“我喜欢酒窖。”阿布罗狄摸了摸瓶子口,手指上有一层淡淡的酒红色粉末,“现在家里还有其他人在吗?”
“有,你想参观吗?”卡妙不客气地回答。
“参观?”阿布罗狄放下酒瓶走过来,“这么说,他还挺值钱。”
“值一些,但不是太多。”卡妙看向楼上,招手叫过随从,低声吩咐他去叫米罗,然后转向阿布罗狄,补充道,“不必把他当回事。”
从他的神态看来,阿布罗狄猜到即将出现的除了米罗没有别人。米罗,那个毒如蛇蝎的职业杀手,又会以怎样的姿态和表情出现在自己面前?
随从上楼去了,但没有找到米罗。米罗本人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进来,朝随从打了个响指:“去收拾马。”他朝卡妙夸张地耸耸肩,“才骑几圈就倒了。你找我吗,二哥?”
“你这疯子。”卡妙瞪了他一眼,但不明显:“马是让你骑的,不是让你虐待的。”
米罗在紧挨着他的沙发上坐下,把阿布罗狄当作空气般,旁若无人地将腿伸直搁在茶几上,完全无视于皮靴上来自马场的灰尘。
阿布罗狄从他进门到坐下的几秒时间内得出结论,他是个极度会伪装自己的人。当你自认为已经把他了解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下一个动作就会让你再度陷入困惑。
阿布罗狄认为米罗绝不会主动打招呼,而且就算自己主动报上家门,他也未必会理睬。所以阿布罗狄把目光投向卡妙,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把腿放下去,米罗。”卡妙平静地命令道。
“没关系,他的腿真的非常性感,我倒是很想多看一会儿。”阿布罗狄微笑着,但也是不带任何虚假语气的说。
米罗抬起头看看天花板,怪异地笑了笑然后把腿放下。但下一秒,他靠着卡妙翻了个身,头枕在卡妙的腿上,一副准备在沙发上就寝的动作。
“米罗,你正经点吧。”卡妙说着,看向阿布罗狄,“‘他就是米罗,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他才是。”
阿布罗狄好笑地打量着他们:“妙,我觉得你的话可信度并不是太高嘛,看起来米罗少爷可是那种被所有人当成宝贝的人哦——至少对你而言是这样没错。”
大概是比较喜欢这句话,米罗转过头来看了阿布罗狄一眼。那张俊美迷人的脸上始终带着勾魂邪气的浅笑,但他眼中深藏的杀机却也同样醒目地被阿布罗狄捕捉到了。没错,就算那双迷人的深蓝色眼睛再怎么有魅力,那也始终是和死亡联系在一起的眼神,就像蝎子盯着猎物的眼神一样。
飞快地瞥了一眼阿布罗狄后,米罗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卡妙身上。他赖在卡妙身上盯着他的脸,像小孩一样玩着自己的手指。
这时基加斯匆匆走进大厅,对卡妙说:“大少爷已经回来了,马上就到。”禀报完毕后,基加斯极力让自己的视线远离躺在卡妙腿边的米罗,这使他十分尴尬。
是撒加。
阿布罗狄不觉微微皱了一下眉,这人可以说是整个集团的中心人物,如果给他的情报没有错的话,撒加应该是整个黑十字集团中参与军火制造、出售的直接权力机构。
撒加踏入大厅后,米罗终于懒懒散散地坐了起来,若无其事地伸了一下懒腰。卡妙将撒加的目光引向阿布罗狄,简短地介绍道:“他是阿布罗狄,下午刚到。”
撒加眯起了细长的双眼,但很快就像普通人打量对方那样不失礼数地看看阿布罗狄,淡漠地点点头。
“比我想的时间迟,出了什么岔子吗?”卡妙直视着撒加直截了当地问。
撒加对他颔首:“我们上去说。”
两人消失在楼梯口,阿布罗狄看向米罗,虽然不了解这个人,但在这段时间里他多少摸索出与他交谈的方式。
“你们的感情真不错,喜欢他吗?”阿布罗狄不想拐弯,他认为米罗不是个会主动猜测领悟对方意思的人,他对人爱理不理,如果听到了他不感兴趣的话,他就会略过。
“怎样?”米罗的回答更直接,而且慵懒,深蓝色的眼睛似笑非笑。
“真好。”阿布罗狄平静地说,他不爱恭维。
米罗好像很讨厌老老实实地坐着,他又斜靠向沙发:“是吗?”
“他那么有魅力,你又这么迷人。我想卡妙的腿上除了你之外没有躺过第二个人了吧?”
米罗勾起唇角笑了笑,忽然笑意无影无踪。不笑的米罗看起来森冷到了极点,阿布罗狄未曾想过这世上竟有如此阴冷的人。
米罗以他盯着猎物的目光把阿布罗狄平和的表情观察了一下,他又恢复了那种吊儿郎当的德行。哼了一声:“坐着真麻烦。”就站起来径直上楼了。
阿布罗狄微笑着凝望他的背影,从头到尾他笑得没有一丝不自然。他的眼神深不可测,看不出是喜怒还是哀乐。
偌大的书房里,两个人对面而坐。撒加点燃一根烟,但目光一触及卡妙,他立刻将刚吸了一口的烟捻灭在烟灰缸。
卡妙正在思考,瞧见撒加的动作后淡淡一笑,拿过他正要收起来的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只送到他的嘴唇边,将打火机靠近。
撒加抬眼看向他,卡妙挑挑眉:“没关系,这个时候你应该来一只。”
撒加顺从地接过烟,让卡妙为他点着。
放下打火机,卡妙来到窗边,已是黄昏时分,他陷入沉思。
“我想,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些狙击手的手法专业,其中一个惯用左手开枪,姿势和四年前退役的奥运射击冠军佐克贝尔很像。那几个使用鱼枪的人配合默契,不象是一般杂兵的组合,而且他们在水下的动作也很熟练。这些人很可能不是要杀我们的那些人的内部人员,而是对方出高价招徕的雇佣军。能将这些背景的人凑到一块儿,又如此兴师动众要我们命的,除了那些西西里人还会有谁。”
撒加也眯起了眼:“你说得对,他们已经决定进军北美市场。而这一点你在一年前就料到了。”
“看来意大利的黑手党势力已如日中天。”淡漠地说出这句评语后,卡妙想到那只鱼枪从米罗身后射过来的情景。他细致的双眉紧蹙,怒气汹涌,忍不住一拳砸在窗棂,吼一声:“该死的杂种!呃——”
撒加立即来到他的身边,拉过他的右手。卡妙的右手寒冷如冰,因为刚才那过分用力的一捶,抽筋了。
撒加缓缓捏着他的手揉着,目光始终只注视着他们接触的手。卡妙任由他用各种方式温暖自己的手,反正这对于撒加来说只是兄弟之间很正常的关怀。
默默地揉了几分钟,撒加回到了书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二十六岁的生日礼物。”他递过去。
卡妙摸着右手看了看这个黑色的木盒,好笑地问:“袖珍的卡什尼可夫?”
撒加难得地笑了,打开盒子,拿出那条拥有黑珍珠光泽的项链,坠子是个十字架,但上面没有蒙难的耶稣,而是一把枪。
卡妙不由得朝撒加眨眨眼:“真是独具匠心。”说着,手伸到颈后,撩起长发,背对撒加。
心领神会的撒加便细心地为他带上,他的手指沿着项链轻轻滑过卡妙纤瘦的颈子,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温柔,只是当卡妙转过身来时,他又恢复了原有的刻板。
卡妙仔细观察着撒加,有时候,撒加会像一个中古世纪的老者那样,以漠视一切的眼光来审视这个世界。他的鬓角已有些灰色,脸部的线条像刀刻出来的一样冷硬。这样的他,不象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倒象是萌生退隐之意的浪人。
便是聪明过人的卡妙也不能肯定究竟什么东西能让撒加真正感兴趣。
注意到撒加还没有脱下风衣,卡妙上前一步,双手放在撒加衣领上,想帮他褪下外套。
撒加怔了一下,这当儿卡妙已经把那件风衣挂了起来。
门乒的一声被踢开了,不和谐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安静的屋子里。
“你们罗嗦完了没?我都快饿扁了。”
卡妙狠狠地瞪了米罗一眼:“野蛮人。”
米罗正在啃着一个很大的苹果,闻言走了过来,边走边咬了一大口:“很新鲜的水果哦,要不要来一口?”
“不用。”卡妙没好气地说。
“尝尝嘛。”米罗死皮赖脸地来到卡妙身边,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扳过他的脸,不由分说地用嘴对嘴的方式把那块含在口中的苹果送进卡妙嘴里,然后得意地调侃道,“怎样,很不错吧。”
差点噎死的卡妙用手背擦擦唇角,怒吼道:“米罗!我跟你拼了!”这一句,他又是用法文说的。
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的米罗立刻转身逃往楼下,卡妙亦疯狂追击。
撒加站在书桌边一动不动,米罗此举无非是做给他看的,别看这位三少爷一贯吊儿郎当,可是他的嗅觉就如同野生动物般敏锐。刚才他只不过用一个小小的动作宣布了什么是他的专属品,警告旁人勿动罢了。
打从米罗十六岁进入黑十字的高层开始,这头小野兽就在他一切专属物上明确地作好了记号,如果有谁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讳,下场可是会让每一个目睹的人吓得浑身发抖的。
撒加熄灭了烟,高大的身影穿过桌子,前往楼下。
晚餐后,卡妙主动邀请阿布罗狄散步,看来三个人中只有他比较容易相处了。
同行的还有米罗和一条大丹犬,虽然牵着它的人是卡妙,可是大丹似乎更愿意同米罗亲近,它贴着他的腿走着,而米罗会不时停下来,虐待似的乱揉它的头并且倒抚它全身的毛,可是大丹并不介意。
卡妙见状干脆松开牵狗的皮绳,由他们随便胡闹去。
他把宽松的毛衣袖子挽到手肘以上,细瘦而白皙的手腕上布满许多道不属于那片雪白的疤痕,阿布罗狄微微愣了一下,发现他的手指在神经质地稍稍蜷曲,这大概是他思考时的惯有动作吧。
阿布罗狄的想法很快得到了验证,由于太过于专心的卡妙踩到一块石头,一个踉跄,差点坐到地上,阿布罗狄很敏捷地拉了他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缩回手去。
“多谢。”他语音未落,大丹忽然狂吠着冲出去,任凭他们怎么叫都无济于事。
这条训练有素的军犬冲到一个类似沼泽的水潭边停下了,对着里面不住地叫。尾随而至的三人打量了一下水潭,卡妙摸摸大丹的狗头:“好了,别叫了。”
可大丹依然吠叫着,声音尖锐。
阿布罗狄缓缓蹲下,伸出双手,像抓小孩子那样轻松地一只手制住它的下颌,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它的头颅,微笑着命令道:“好孩子是不应该不听话的,快点安静下来,知道了吗?”
他用不急不徐的语调重复了数遍后,大丹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神,终于慢慢停止了叫声,呜咽着在他的腿边徘徊。
“这才是好孩子。”他拍拍它的头作为奖励,然后站起来。
卡妙静静地等他做完一切后,和米罗对视了一下,心领神会地移开视线。
“看来水塘中有些小狗感兴趣的东西,我们来清理一下。”
半个小时后,水塘中出现了一具尸体,面目腐烂,无法辨识。
卡妙蹲在尸体旁边,慢条斯理地打开工具箱,戴上透明的胶制手套,略略检查了一遍,像是发现什么,想了想,一语不发地收拾东西。
“二哥,别呀!你还没说说这个玩意儿是怎么回事呢。”米罗拧着大丹的头问道,换来一记白眼。
“你以为单凭这么看几下就能得出结论吗。”卡妙回头扫了属下一眼,发下命令,“带回去。”
尸体的调查在晚上两点告一段落,卡妙从实验室出来时,撒加和米罗都在等待结果。
在两人的注视下,他本想早点休息的想法也暂时告吹:“他是被人毁容了扔进去的,死了大概有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
撒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你确定吗?”
卡妙知道他在奇怪什么:“我确定。因为那个池塘是一个泥炭性沼泽,由一种含单宁酸的植物腐化形成,而单宁酸是制作皮革的重要原料,它的分子可以阻塞皮脂,使细菌无法侵蚀皮肤。这个人的脸如果不是被人为毁坏的话,要分辨其原来的样子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按照酸类对牙齿的腐蚀作用看来,他被腐蚀的程度不深,所以应该才死没多久。”
米罗发言了,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这么说来,这具死尸是在我们呆在这儿的期间被制造出来的喽?好家伙,什么人这么带种?”
他的话正是所有人心目中最大的疑点,从他们来到加拿大庄园的时间来看,这个人是在他们抵达的第二天或第三天被干掉的,而同时,庄园里又没有任何人失踪的迹象,更不可能是外面的人故意将与之无关的被害人扔进黑手党的势力范围里来。
在黑手党的地盘发现尸体是件毫不奇怪的事,但是卡妙无法满意这样的解释。他坐在房间里左思右想,尸体没有中毒的痕迹,亦没有刀枪的创伤,致命原因多半是被扭断颈椎或者直接因面部受创而死。无论凶手是先毁容再扭脖子,还是先扭脖子再毁容,这个人的手法都是极其凶残的。
庄园里谁会这么做?谁的手法既凶残胆子又大?除了这里高层的人员,卡妙认为不会再有别的人选了。
而庄园里能够称得上是高层的便是他们兄弟三个和基加斯。可是基加斯,他不可能是私下做出这种事的人,因为一旦事情曝露他将是第一个要负起责任的人,情况无论如何都显示对他不利;撒加没必要杀了人却对他和米罗保密,米罗一周前还在床上养伤,更不可能去杀人当游戏玩,再说了,这也不像是他的手法。
卡妙想起了阿布罗狄?迪尼洛,这个笑容里总是包含了一点内容,漂亮耀眼的年轻人,轻而易举的就能使凶悍的大丹闭嘴,这绝不会是个简单人物。就他们目前对他的了解看来,阿布罗狄是他们的养父史昂?马帝斯在美国的侄子,坐过牢,但受过高等教育,据说服刑期间,即使是以残暴蛮横著称的狱卒都对他俯首称臣,恭恭敬敬。
可是他今天才到,也不会是他吧。
等卡妙从冥想中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米罗房间门外。
怎么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欠揍的小子门外来了?既然如此他也毫不犹豫地扭开门,走到床前死命摇那个睡得正香甜的人。
“醒醒,死鬼!”
“怎么……做噩梦……啦……叫你不要跟尸体呆那么久的嘛……”一脸不耐烦,要不是来人是卡妙,怕是已经被他枕头边的手枪射成了马蜂窝。
“你才做噩梦!我还没睡呢。起来,我有话跟你说。”卡妙踢了他一脚后就走到窗口站好,双手抱臂看着他。
“我是做‘饿梦’了,不过,是饥饿的饿……”拜上天所赐,精通联合国六大语言的他此刻竟用中文玩起了文字游戏,还不怀好意地挑挑眉梢,暗示窗口的人儿他的真正意图。
“你正经点吧,难道回来以后你都没想过是谁干的吗?”
“我想那个干什么,我有你那么聪明吗。”他又来了,呵欠连天,“莫非你想出来了?那就说来听听吧,要是有道理我就奖你一个香吻。”
“你去死吧,我看你根本不关心。”
就在卡妙放弃,准备跨出门口的时候,米罗慵懒的声音传来:“我、你、大哥、还有基加斯那个老不死。”
卡妙终于停住回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也想到是高层人员干的啊。”
米罗神情可怜地点头,像只小松鼠。“你不会以为是我吧?”
“我没有,你那时侯完全像只死猪。”
“切!就算我还剩一口气也照样能杀。”他坐起来,抓抓头发,“不过,要是我心情好的话我就会打中那人的太阳穴,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就会打他的屁股。然后我可不会那么费事地弄这具死尸的脸还把他扔进不会烂的沼泽里等人发现。”
“不是你,也不是我。”
“废话……”米罗失笑道,“如果你能干出这等事来,我也该改行去研究白鼠了。”
“大哥也不会,他和我们一起来,整天忙于事物,经常外出;基加斯是父亲的旧部,虽然脾气暴躁可是还算忠诚,不会背着我们杀人更不会用如此凶残的手法……”
米罗打断卡妙,似笑非笑地说:“哦,是吗?为什么不会是大哥呢?”
“他有必要杀个人,再大费周章地瞒着不让人知道吗?”
米罗耸耸肩:“也对啊,他说了算。”
卡妙听出他话外有音:“怎么,你认为他有可能吗?”
“我没说过。”米罗在下一秒翻脸赖帐,躺回被窝里闭上眼,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不过,如果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是他杀的,那我们应该就不会知道。”
卡妙对他的话感到奇怪,可是又无从反驳。
“别想了,我劝你还是注意一下那个笑起来像天使的年轻人吧。”
“你说阿布罗狄?”卡妙挑眉问,得到肯定的答复。
“他比死尸有意思呀,长得又不赖。”什么话题到了米罗嘴里就一定没正经。
“你这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色鬼。”
米罗从背后抱住了他,嬉皮笑脸忽然变为温情脉脉:“我答应你,只想你一个人。”
“然后看无数人,是吧。”
“是。”米罗很严肃地回答道,忽然微微一笑,“起码这点你可以相信我。”
卡妙不再说什么,抓起他的头发扯了扯。
阿布罗狄起得很早。在庄园一天的生活还未上轨道之前出去晨跑,加拿大早晨的空气是一种宝藏,尤其是这巨大的庄园里的空气。边跑还能边享受带着晨露开放的花朵散发出的香气,阿布罗狄很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不知不觉已经跑出屋子的视线范围内了,现在四周是无边的葡萄等种植物,不过南边有一座仓库似的建筑物。那可能就是卡妙说的酒窖,不过这个酒窖看起来可不算小啊。
他走了过去,沿着台阶下到阴森的地下室,那里果然排列着不少酒桶,木格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瓶又一瓶的葡萄酒,上面标注着年份和产地。
阿布罗狄边走边看,不时用手摸一下瓶口,并没有发现昨天在酒柜里摸到的那些酒瓶上的红色粉末。他又蹲下来看看地面,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那么昨天酒瓶上的粉末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外面运进来的吗?没那个必要吧,那种牌子和年份的酒这里面也有。
阿布罗狄看着手指皱起眉头,这时他看见在隐蔽的拐角处,还排列着几个木架,那上面也有葡萄酒。
这些酒有什么特殊的吗?他想,过去拿起一瓶看了看,只是年份久一些而已;阿布罗狄把酒瓶放回去,不经意地触到了木格的底端,缩回手后,他看见了指尖上的粉末。
他仔细看了一下,几乎每个木格上都有,多少不一。这些粉末透出一股类似火药的淡淡的硝烟味,虽然对这个他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是这个地方是北美最大的军火商的地盘,那么想来这些也不会是糖果吧。
阿布罗狄把手伸进木格,镂空的,后面的墙壁似乎是一种类似钢的材料制成。
那是密码门,用高强度的合成金属以及电脑控制的指纹,视网膜和声线三道密码锁的门。妈的,这些黑手党还真是先进,赛过国防部的任何机关。难怪国家总对军火商毫无一点办法,不仅是因为历届总统都要靠他们出资竞选,还因为这些家伙中十个有九个都是非人类的高智商犯罪者。这道门肯定是那三个人之中的一个所设计,透过它,想必后面就是武器库了吧。
阿布罗狄拍掉手上的灰尘,正准备离去,酒窖门口响起了动静,有人下来了。
“嗨早安,亲自来取酒吗?”
撒加看见他,并没有太多的吃惊表情,只是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就恢复了冷漠。
他的确没必要吃惊,如果有人超出了他的掌控,他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往这人脑子里打进一梭的子弹,让这人和对他构成的威胁一起永远地从地面上消失。
“这酒窖真不小,我原以为刻铭说的不是这个呢。”阿布罗狄很自然的说道,“可是我绕着这个庄园转了一圈下来,还没有发现更小的。”
撒加一语不发,只是看着他。
“我妨碍你了吗?那我就出去了。”阿布罗狄依然微笑着,信步走出酒窖,在上面碰到基加斯时,他倒是吃了一惊。
“阿布罗狄少爷,你——”
“晨跑,和你一样!”阿布罗狄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之后,立即走得不见人影。基加斯急忙下去,撒加仍站在那里未动。
“鲁宾斯先生——”
“我知道。”撒加打断他,平静的说,“不必担心。”
“那,需要改天再来吗?”基加斯小心的问道,撒加没说什么,转身出了酒窖。
回到庄园,早餐已经摆好,阿布罗狄主动同卡妙打招呼:“早啊,晨练的时候,我看见你所说的酒窖了,那可不是小儿科啊。”
“你去了吗。”卡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回答,慢条斯理将吐司切割均匀,放进嘴里,“看不出你对那个感兴趣,我是不怎么喜欢酒这个玩意儿。”
“还可以。”阿布罗狄暗自关注卡妙的反应,风平浪静,波澜不经。他为什么不惊讶,为什么这么沉着,难道他不知道那个密码门?他肯定自己发现不了吗?还是,那门口面根本没什么玄机?
阿布罗狄思考着,可是他觉得两者都不可能。卡妙是史昂的心腹,在这样一个规模不算小的基地里,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奇怪的密码门一无所知?再说了,即使是珍贵的名酒,也没有必要藏在有声纹、指纹和视网膜控制的门后啊。
撒加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刻板的脸上照旧没有什么表情,他在卡妙身边坐了下来,平淡的问道:“米罗还没有起来吗?”
“睡死了,打也打不醒。”卡妙平静的说,“反正到时候饿了自然会下来。”
三个话都不多的人默默吃了片刻,电话响起来,基加斯接了电话,通话几句后,把听筒放下,走入餐厅,在卡妙耳边低声说:“二少爷,史昂先生从美国来的电话。”
卡妙放下刀叉走了出去,阿布罗狄趁机看了看撒加的眼神,很冷淡,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个人真像海洋一样的深沉。
卡妙匆匆回到餐厅里,坐下不久后,闷闷的开口宣布“父亲遇刺了,我们要提前赶回去。”
撒加听罢,抬头看了卡妙一眼,照旧没什么表情的来了一句:“嗯。”
他的冷淡引起了阿布罗狄的关注,这个人就连养父遇刺都没什么感觉吗?
卡妙转向阿布罗狄:“美国那边出了点事,我们要动身了,你也准备一下吧。”
阿布罗狄迎向他,微微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