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宫
第一章(上)
旁白(这是一个青年男子低沉而缓慢的声音,透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喑哑与疲惫) 当一切都褪色为记忆、渐渐离你远去的时候,你才知道,这就是我们王国的历史。我至今还记得我们在一起时那些欢乐与汗水、光荣与痛苦并存的时时刻刻,尽管那些影响我们王国命运的战士们,有些已经谢世……
1、圣宫 白天 外景
(这是一座古老的宫殿,沉默,庄严。高大而精美的立柱间透出的雄浑气魄却掩不住战火在大理石墙壁上刻下的可怕伤痕。细密的雨丝将整个宫殿包裹得严严实实,使它显得愈发阴沉。给整幅画面添上生气的,只有宫殿门廊上的十个孩子。与这些孩子幼小的年龄不相称的是,他们人人身着戎装、腰挂佩剑,一举手一投足都仿佛向人们昭示着他们高贵的身份和血统。)
旁白 圣宫!这就是桑刻切律王国都城的中心——圣宫!在北方强敌奥丁王国的铁蹄长达三年的蹂躏之下,连这作为王国象征的宫殿都仿佛丧失了它昔日的神采。它的每一块大理石都渗透了那些为王国捐躯的战士们的鲜血,从那里能读到的只有如同桑刻切律的人们心情一般的悲哀与凄凉……带着战争留下的痛苦的创伤,这个拥有十二个公国的庞大而松散的联邦,这个号称雅典娜女神在人间的领地的王国,将要走向何方?
(伴随着旁白,不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接着走廊尽头传来了长筒皮靴与地面碰撞的回响。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十个孩子向走廊那头望去,一个和他们一样身着戎装、腰挂佩剑的蓝发小男孩正向他们走过来,笑得一脸阳光。十个孩子中年龄较大的蓝发男孩和褐发男孩迎上去,蓝发男孩先开了口。)
撒加 (微笑)你就是米罗吧?执政官大人和老师有事脱不开身,你可能要等会儿才能见到他们。
(米罗点点头,褐发男孩说话了。)
艾俄罗斯 先和大家认识一下吧。我是萨吉塔利斯公国的艾俄罗斯,十岁。
撒加 杰米奈公国的撒加,十岁。
米罗 斯格比奥公国的米罗,六岁。
(另一个褐发小男孩迎上来。)
艾欧里亚 我是利奥公国的艾欧里亚,六岁。艾俄罗斯是我哥哥!
米罗 (内心)这就是萨吉塔利斯和利奥那两个兄弟公国啊。
穆 阿里斯公国的穆,七岁。
沙加 沃贡公国的沙加,七岁。
阿鲁迪巴 塔诺斯公国的阿鲁迪巴,七岁。
迪斯马斯克 坎瑟公国的迪斯马斯克,七岁。
阿布罗荻 (从嘴里拿下玫瑰)派西斯公国的阿布罗荻,七岁。
修罗 卡普里考恩公国的修罗,七岁。
(对于每个人的介绍,米罗一直笑着回答“你好”或“很高兴认识你”。这时,一个石青色头发的男孩走到他的面前。)
卡妙 (面无表情)阿昆里斯公国的卡妙,六岁。
(米罗惊异地眨眨眼,欣赏着眼前这个俊秀男孩精致的眉眼和冰冷的气质。艾欧里亚捅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米罗 (认真地)卡妙?我们以后可以成为好朋友么?
(卡妙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高贵而威严的声音在孩子们身后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令人敬畏的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身边的人与他年龄相仿,看上去学识渊博。)
史昂 米罗,你会和这里每一个人成为好朋友的。(向众人)米罗是你们中最小的,大家要多关心他。
众人 (点头称是,又向史昂行礼)执政官大人!
童虎 我是利布拉公国赋闲的大公童虎,是你们的老师。
众人 (向童虎行礼)老师!
史昂 (威严地)那么,十二个公国的大公或未来的大公都已经互相认识了。把你们召到圣都来集体受训是桑刻切律王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在那场长达三年的野蛮战火中,你们中有些丧失了父母亲人,美丽富饶的领地变成焦土,高大雄伟的宫殿化为灰烬。现在,是王国命运转折的生死关头,我以执政官的身份要求你们:团结起来,一同前进。桑刻切律王国是雅典娜女神在人间的领土,有女神伟大力量的庇佑,它一定会从战争的废墟中重新崛起!你们将是改变王国命运的战士,请时时刻刻记住自己高贵的血统和神赋予你们的使命。
(十一个孩子沉浸在这铿锵语气营造的肃穆气氛中,一脸庄严。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受关于“使命”的教诲。)
史昂 (改用和缓的语气)好了,带米罗去他的住处,明天大家就要开始学习和训练了。(对童虎)关于寻找年幼女王的事,我们得回执政官厅商量一下。
(童虎点头,两人离去。孩子们又活跃起来。)
米罗 寻找年幼女王?是怎么回事?
撒加 三年之战中圣宫曾被突破,国王自杀,据说只有一位小公主被救了出来,下落不明。她是王位唯一合法的继承人。
迪斯马斯克 (嗤之以鼻)法律里明文写着“国王或女王统而不治”,有没有又有什么要紧!
修罗 (愤怒地举起拳头)你这家伙再胡说八道……
穆 修罗,不要为一句话伤了和气。(对迪斯马斯克)这里是王都,请注意你的措辞。
(迪斯马斯克吐了吐舌头。喧闹中,米罗觉得有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回头一看是卡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变得手足无措起来,灵活的舌头也像是打了结。)
米罗 呃,卡妙,那个……
卡妙 我想过了,我们今后可以做好朋友。
米罗 (意外,一下子激动起来)真的?
卡妙 (淡淡地)要去看看你的新住处吗?
(米罗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两个孩子手拉着手从人群中溜走。撒加转过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目光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忧伤。)
旁白 米罗和卡妙之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默契是十二宫中一道奇异而美丽的风景。我们对同样冷静理智的穆和沙加成为好朋友丝毫不感到诧异,可是米罗和卡妙,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淡如冰,却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彼此钦慕、心心相映……我从一开始就凭直觉感到这两个人之间如同亲兄弟般的心灵相通,是那种不用语言,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意的神奇力量……你能理解吗?
2、寝宫中卡妙的房间 白天 内景
卡妙 现在一切都很困难,只能两人住一间。我和撒加的房间还有空床……
米罗 (嬉皮笑脸地打断他的话)我当然是跟你住啊!(说着就往床上躺)坐了整整三天的马车,累死我了……
卡妙 (冷冷地把他拖起来)先洗澡,换掉脏衣服。
第一章(下)
3、圣宫中的小路上 白天 外景
(穆和沙加并肩走着,穆的脸上有一丝忧虑。)
穆 (叹息)我真的很为祖父和老师担心……
沙加 难道王国里还有他们解决不了的事么?
穆 (轻轻地摇头)目前是没有。虽然王国刚刚劫后余生,可是一切都是井井有条,找到女王也是迟早的事。最令人担心的其实是……(沉默)
沙加 (替他说了出来)那些王室贵族!
4、执政官厅 白天 内景
史昂 (咆哮)最令人担心的其实是那些王室贵族!
童虎 (喝了一口茶)老战友,你太激动了。
史昂 难道不是么?奥丁国王在战争关键时刻暴卒,新继位的女王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几年之内不会对桑刻切律构成威胁。可是那些王室贵族却可能明天就带着他们的党羽和野心卷土重来,像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整天挂在我们的头顶。这些家伙,和平时期如同猎犬一样追逐着金钱和地位,一旦王国有了灾难就跑得无影无踪!当年,不就是这些卑鄙小人在贵族院兴风作浪,用软硬手段剥夺了你对利布拉公国的统治权么?贵族院通过的法令,连我这个执政官也束手无策。
童虎 (淡笑)我好像永远不是一个对权力执著的人。
史昂 (冷静下来,又恢复了他那高贵而威严的声音)有些时候,不是我们执著于权力,而是权力执著于我们。自从数年前接受执政官的重任,我就下定决心要守护好这片雅典娜女神在人间的圣土。可是贵族院的爬虫们束缚着我的手脚,十二公国各自为战……现在的我,不想让三年之战的悲剧重演,尽管我对那场战争始终心存怀疑……我也许不是一个优秀的执政官,可我正在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执政官而努力!然而大多数人并不理解我的苦心,(略带忧虑)就拿这次的大公王都受训,你们怎么看我?
童虎 谁都会说你是一个想完全控制住十二公国的现在和将来的野心家。贵族院会说执政官大人想把十二公国变成自家的后院;为数不多的几个强大公国的大公幸存的大公虽然保持沉默,却在心中咒骂你把他们的儿子变成身份高贵的人质……
史昂 (转过身,拿起茶壶倒茶,伤感地)是吗?你也这么想吗?
童虎 (笑起来)老战友!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了解你,那就是我!不过,你不必伤感,今天看着这十一个孩子,我觉得他们就是王国的希望!他们个个都很出色,勇敢,正义,坚强!大一点的孩子里面,撒加不是很出色吗?他也许会成为下一任执政官的第一候选人吧!
(史昂正背对着童虎倒茶,听到最后一句话,眼角轻轻跳动,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旁白 执政官厅是圣宫东侧一座朴素的建筑物,正好与西侧的贵族院相对。这两栋建筑与位于中央的王宫一起,组成了圣宫这个王国的权力中心。在孩子的眼里,它是王国中智慧与权谋完美结合的典范,永远闪烁着迷人的光芒。直到数年之后,我们才认识到那些炙手可热的权力光芒四射的外表下掩藏的究竟是什么……而那时,圣都的人们已经习惯了用“十二宫”作为“执政官厅”的代称……
5、寝宫中米罗和卡妙的房间 夜晚 内景
(米罗抱着膝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了看对面的空床,又看了看坐在窗边的卡妙。半晌,终于开了口。)
米罗 卡妙,你怎么还不睡?明天要早起啊!
卡妙 我不会睡过头的。你累了,先睡吧。
米罗 (委屈地)你不睡,我怎么睡得着?(说着溜下床,紧挨着卡妙坐下)
卡妙 (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好像在对米罗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真没想到,王都也有像阿昆里斯一样美丽的夜空呢,如同蓝水晶一样深沉,清澈而静谧……
米罗 阿昆里斯公国,被称为王国北疆的冰水晶呢,一定很美吧!
卡妙 (点点头)那是一块常年冰封雪飘的土地,在慵懒的阳光照耀下闪着迷人的光泽……雪原的宁静常常被欢快的鹿拉雪橇打破,是我最快乐的回忆……(突然顿住,咬了咬牙继续说下去)那是王国的极北之地,与北奥丁只隔一条不宽的无人区……
米罗 (恍然意识到这后面的内容,抓住卡妙的胳膊,自责地)别说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想起……
卡妙 (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三年之战开始时,阿昆里斯首当其冲。我从三岁起就被不同的人保护着辗转各地……几个月前战争结束,我来到圣都时才被告知,我是我们家族中唯一的幸存者……(终于忍不住,把额头靠在米罗的肩上,眼泪就落了下来)
米罗 (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别难过啊,卡妙!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卡妙 (惊诧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米罗 (坚定地,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与他年龄不相称的霸气)我发誓要让我们的敌人为他们的无知和莽撞付出代价,将他们给予我们的痛苦与灾难成倍地奉还!将来的某一天,当蛮横的奥丁人再次把战争强加在桑刻切律的躯体上,我将用手中的长剑实现自己的誓言。
卡妙 (忍不住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珠)这就是那个以好战著称的斯格比奥大公的儿子么?
米罗 (哼着鼻子)别把我和我那个野心勃勃的父亲相提并论。(又关切地)卡妙,你真的不难过了么?
卡妙 (微笑)米罗,谢谢你。不论上天让我经受了多少磨难,我仍然感谢它,因为它赐予了我最珍贵的礼物——让你成为我的好朋友。
(两人望着对方的眼睛,仿佛能从那里看到彼此的灵魂。)
第二章(上)
旁白 对一群孩子来说,学习和训练永远是那么严格、艰苦而单调。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却是我的人生中最优美的一段记忆……我们就在这样的懵懂中与童年的一切柔弱的品质和天真的幻想告别,直到权力和阴谋向我们悄悄迫近,宣告了那个梦幻般的年代提前冰冷地终结……
1、教室 白天 内景
(这是课间休息时间,童虎正回答着孩子们的问题。)
艾欧里亚 (惊诧地)也就是说,我们十一个人中有一个人会成为未来的执政官?
童虎 是啊。史昂大人以前就是阿里斯公国的大公,由于功勋卓著被上届执政官提名为继任者……
阿鲁迪巴 (羡慕地)穆,你真幸运,有那么了不起的一位祖父!
(穆温和地微笑。)
沙加 老师,在您看来,作为一名执政官,需要拥有怎样的品质呢?
童虎 一名优秀的执政官,必须正直,勇敢,智慧,果断……他既是权力的执行者,同时又是正义的守护人……
米罗 (突然插嘴)那么当权力与正义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会如何选择呢?
童虎 (微笑)这正是我想问你们的:如果你是执政官,你会如何选择,正义,还是权力?
迪斯马斯克 (抢着回答)当然是权力!没有权力的支持,维护正义只不过是说笑罢了!
阿布罗荻 (自说自话地把玩着手中的玫瑰)我两个都不会选择,我会选择美。
(众人把目光投向年龄最大的撒加,撒加却笑而不语。众人的目光又投向了艾俄罗斯。)
艾俄罗斯 (坚定地)我一定会选择正义!我认为一个明智的权力应与正义并行不悖。那么,当权力与正义发生冲突的时候,出错的只能是权力。如果我是一名执政官,我会为了维护正义而不惜和一个不明智的错误权力斗争,甚至……决裂。
(教室里安静下来,每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童虎意味深长地望着这群孩子们……)
旁白 现在想来,艾俄罗斯当时的回答似乎已经预言了他的命运……不要问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确信自己是正义的,但我不敢对权力抱有相同的信心。它永远掩藏着真实,只向世人展示着它变幻莫测的诡谲面孔……不知道你会对这个问题作出怎样的回答呢?
2、击剑场 白天 内景
(大家正一对一地刻苦练习。撒加一人坐在场边,目光中又似带着淡淡的忧伤。)
阿鲁迪巴 修罗,你的圣剑好厉害!
修罗 (不无得意)这是前任国王为表彰卡普里考恩大公忠心耿耿的特殊馈赠,很珍贵呢!
迪斯马斯克 (突然停下,气急败坏)阿布罗荻,把你的玫瑰拿开!不要在练剑的时候还衔着女孩子的玩意!
阿布罗荻 (轻轻地叹息)为什么我要和你这样一个没品位的人练剑?(抚摸着自己美丽的头发,自我陶醉地)一个真正高贵的战士,不仅要在战场上英勇顽强,还要懂得什么是美,怎样维护美,为美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转过头看着撒加)我说得对么?
撒加 (微笑)对,对。
(阿布罗荻骄傲地转过身。迪斯马斯克嘟囔了一句“妖怪”。)
艾俄罗斯 (正在指导艾欧里亚)进攻,进攻,……不对,身体放松……手臂姿势不对!……唉,忘了上午教官是怎么教的了么?(一边又对撒加)你等一下啊,一个回合以后我们接着练!
撒加 (微笑)不用了,你还是多指导艾欧里亚吧,他年纪小。
(这时,一个侍卫官走进击剑场。)
侍卫官 各位大人们,休息时间到了。
(孩子们一窝蜂地涌向场边。)
撒加 (看着艾俄罗斯)难得今天有空,要不要带他们出去骑马?
艾俄罗斯 (有些担心)几个小鬼骑术不精,会不会出危险?
(几个小孩子大叫着抗议,艾俄罗斯拗不过他们。孩子们像放出笼子的鸟儿一样奔向骑马场。)
3、骑马场 白天 外景
(孩子们在午后的阳光下骑着马尽情地驰骋。)
米罗 (大叫着)卡妙,等等我!你不是说你不会骑马么?
卡妙 (声音难得的开朗)骗你的!笨蛋。
(米罗加紧赶了上去。)
穆 (看着拉着缰绳让马踱着小步的阿布罗荻)你这是在干什么?
修罗 他是在表演盛装舞步呢!(对与自己并驾齐驱的沙加)沙加,没想到你的骑术这么好!
沙加 (微笑)你难道不知道沃贡公国以出产名马著称么?
(欢乐轻松的气氛被一声凄厉的鸟叫声打破。一只大鸟从天空中俯冲下来,在孩子们的惊叫声中又重新冲上云霄。大家刚松了一口气,只见艾欧里亚的马似乎受了惊,发了疯似的冲出骑马场,向树林深处奔去。)
艾俄罗斯 (一边拼命追赶一边大叫)艾欧里亚!
(众人尾随艾俄罗斯而去,他的马却消失在密林中不见了踪影。大家焦急茫然地等了好久,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只见艾欧里亚狼狈不堪地和艾俄罗斯坐在一匹马上,两只小手紧紧扣着哥哥的脖子。艾俄罗斯显得格外疲倦。)
艾俄罗斯 (忧虑地)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记住了吗?哪怕只是为了我,也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们已经失去了父母,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艾欧里亚再也忍不住,在哥哥怀里大哭不止。不远处的其他孩子们唏嘘不已。米罗突然下意识地回头,看见了撒加表情复杂的侧脸和目光中那熟悉的忧伤。)
旁白 那天似曾相识的一幕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最痛苦的伤痕。尘封已久的记忆像一位鲁莽的不速之客,无情地撞击着我的灵魂。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愿意与你交换位置……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现在,我只能请求你的宽恕,不,我不值得宽恕,我乞求你的惩罚……
4、寝宫中撒加的房间 夜晚 内景
(撒加的梦境)
这是一个无声的黑白梦境,使画面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刀光剑影中一个成年人在一队卫兵的掩护下策马狂奔,马上还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紧紧地抱在一起,一脸惊恐。成年人的行动因为两个孩子的拖累而格外困难,追兵渐渐逼近……
倒下的卫兵的尸体。
濒死的卫兵绝望地惨叫。
成年人咬着牙狠狠地把两个孩子分开,把其中一个弃在路边。
孩子们撕心裂肺地哭泣和叫喊……
(撒加惊醒,猛地起身,眼睛里燃烧着仇恨与自责的火焰。)
第二章(下)
5、击剑场 白天 内景
(这里仍是一片热火朝天,只是当年的孩子们已长成了翩翩美少年。)
艾俄罗斯 (高兴地跑进来)知道执政官和老师要送我们一件什么礼物,来作为我们在圣都受训八年整的纪念么?
(众少年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艾俄罗斯 我们将入住位于执政官厅旁边的十二宫!
(好几个少年欢呼起来。)
迪斯马斯克 真的吗?什么时候建的十二宫,我怎么不知道?
穆 那是为我们新修建的,刚刚完工。好像还是以十二个家族的族徽命名……
阿布罗荻 啊,我几天前看见了,很美的建筑呢!
阿鲁迪巴 总算不用挤在两人一间的小屋子里了!不过,那样大的工程,一定花了好多钱……
沙加 现在王国的国力已经大大超过三年之战之前,更何况大多数公国都在执政官直接掌握之下,税收上没有问题。
修罗 (赞叹地)多亏了执政官和老师的努力,这八年里一切情况都在好转啊。
(米罗在一边不满地撇了撇嘴。)
米罗 (小声地自言自语)这回还真是要把十二公国变成执政官厅的后花园了……(抬起头,想确认没有人听见他的话,正碰上撒加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微微一惊。赶紧改口,对卡妙)卡妙,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住啊!
卡妙 (语气格外的冰冷)米罗,你不是小孩子了。
(米罗怔怔地望着卡妙,从他异样的语气中感到了某种弦外之音。)
6、十二宫门前 白天 外景
侍卫官 (向众人介绍)十二宫以诸位大人家族的族徽命名,顺序如下:穆大人,白羊宫;阿鲁迪巴大人,金牛宫;撒加大人,双子宫;迪斯马斯克大人,巨蟹宫;艾欧里亚大人,狮子宫;沙加大人,处女宫;童虎大人,天秤宫,不过他不住在这里;米罗大人,天蝎宫;艾俄罗斯大人,射手宫;修罗大人,山羊宫;卡妙大人,水瓶宫;阿布罗荻大人,双鱼宫。
(伴随着侍卫官的介绍,众人各怀心事地望着眼前的建筑。)
旁白 就这样,十二宫成了圣宫的一部分。站在它面前时,我第一次如此清晰而直接地感受到权力与责任给人的压迫感……然而“双子宫”的名字又一次刺痛着我的心,只有你知道那心痛的来源是什么……
7、水瓶宫 夜晚 内景
(卡妙坐在床上看书,一团白色向他移动过来。米罗把枕头被子一古脑扔在他床上。)
米罗 (喘着气)累死我了!艾俄罗斯和修罗那两个家伙,也不说帮我一把!
卡妙 (微微侧目)你这是干什么?
米罗 (嬉皮笑脸)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啊!(拉住卡妙)跟我一起去搬床。那么大的床,恐怕还要再找两个人……
卡妙 (冷冷地)我说过了,米罗,你不是小孩子了。
(笑容在米罗脸上僵住。)
米罗 (呆呆地)卡妙,我……我做错了什么?
卡妙 (抬起头直直地盯着米罗的眼睛)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说那句话?
米罗 (倔强地撇嘴)我说的是实话!我们是桑刻切律的战士,不是执政官的亲兵!
卡妙 (第一次如此激动)够了!如果你是凭着一腔热血说出这种话,那么你是个鲁莽的笨蛋;如果你是仗着斯格比奥的国力说出这种话,那么你和你野心勃勃的父亲没有区别!
(这句话给米罗的打击太大了。一贯的倔强和骄傲在霎那间坍塌,他跪在床边,泣不成声。)
米罗 卡妙,我……我求求你不要这样说。……我错了,我错了!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珍惜的人。我求你原谅我一时冲动说出的傻话……
(卡妙心软了,口气也不觉和缓起来。)
卡妙 米罗,我知道你有时心直口快。但是现在十二公国除了以这种方式团结,别无选择!(顿了顿)在这个权力的中心,一句话可以让你成为别人的朋友,也可以让你成为别人的敌人,或者,甚至是被利用的棋子。……米罗,你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人,所以,答应我,无论在何时何地,请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因为任何微小的不慎让自己受到伤害,好吗?
(米罗抽噎着点点头,感到卡妙白皙纤长的手轻轻地压在他的肩上。米罗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卡妙。)
米罗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卡妙,我都听你的!只是……以后请不要再提我的父亲好么?……(看见卡妙眼里的疑惑)他是个根本不懂得爱的人,冷漠而自私。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所有为他付出的人到头来都被他无情地抛弃,甚至包括我的母亲……也许我是唯一的例外,但我已经发誓一辈子不原谅他……
卡妙 (微微的惊诧)对不起,对不起!(继而轻轻地)米罗,留在水瓶宫好么?
米罗 (倍感意外)你刚才还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卡妙 (含笑摇头)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一个人睡一间房都会害怕的小孩子!去洗洗脸,来睡吧。也不用回天蝎宫搬床了,这张床足够大了。
(米罗刚才还哭得一塌糊涂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8、郊外 白天 外景
(十一个少年分乘两辆马车,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微笑。这是他们难得快乐的郊游时光。)
艾欧里亚 (对车夫)再往前过了一座小木桥就是那片树林,对吧?
车夫 是啊,艾欧里亚大人。这是一条近路,那座木桥很窄呢,刚够一辆马车通过。
(马车缓缓向前,过了一会儿到了桥边,却忽然停了下来。只听见车夫向桥对面喊话。)
车夫 对面的马车请让一下,这是十二宫诸位大人的马车!
对面的车夫 还是请你让一下,这是贵族院的朱利安?索罗亲王和哈迪斯公爵的马车!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十一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惊诧。桥两头的马车就这样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撒加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撒加 (对车夫,沉着地)掉转车头,回圣宫。
(车夫虽有些迟疑,但还是照办了。就在他掉转车头的一瞬间,对面的马车竟也掉转了车头。车里的气氛格外沉闷,十一个少年都默默不语。)
旁白 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形式与后来贵族院中最强大的对手第一次邂逅,没有表情,没有言语,我们甚至不知道彼此长着怎样的面孔……可是,我们却能感到对方足以与十二宫相抗衡的勇敢、智慧和骄傲,以及一份精确把握进退的狡猾。十二宫与贵族院漫长而艰苦的对抗就这样在圣都郊外的一座小木桥边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序幕……
第三章(上)
1、执政官厅 白天 内景
(十一位少年走进执政官厅,看见了史昂和童虎以及坐在他们对面的两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史昂 你们回来了?正好。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朱利安?索罗亲王,这位是哈迪斯公爵……
朱利安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不是吗?(看着为首的撒加的眼睛)进圣都的时候想抄近路,没想到,还是绕了远……
撒加 (含笑,不动声色地)真奇怪,为什么我们一碰面,双方都走不了捷径……
(童虎与史昂面面相觑。朱利安的目光又落在米罗、沙加和修罗的身上。)
朱利安 这几位是不是号称最强大的斯格比奥、沃贡、卡普里考恩三个公国的预备大公呢?(语带挑衅)诸位身在王都,难怪令尊大人们会不合法律地将全部赋税交由执政官厅统一调度……
修罗 亲王殿下,执政官大人是在替王国操劳,为了王国的利益与执政官保持一致是所有大公应尽的义务!
沙加 (淡然地)我们在意的是王国的兴盛,没想到亲王殿下对那点微不足道的赋税如此上心……
朱利安 (有些窘,忙着辩白)我只是在意法律被公正无私地贯彻和执行……
米罗 亲王殿下,那条关于“各公国五分之三至五分之四的赋税由各大公自行支配”的法律被明文规定“在战争或其他特殊情况下可酌情变更”,而且必须每三年交贵族院复议通过才能继续施行。(嘲讽地)从三年之战开始至今,好像有十一年没见贵族院议事表决了……
(朱利安噎住。哈迪斯出来打圆场。)
哈迪斯 我们现在回来也不算晚啊,希望今后能同诸位一起为王国利益而努力。(转过身对史昂)不过,“在执政官年满六十五岁的情况下,只要有年满十八岁的大公,执政官就必须指定继承人”,这条法律是不受时间限制的,是不是?
史昂 请公爵大人放心,我是一个优秀的法律执行者。
哈迪斯 那么,我们告辞了。
(两个贵族离去。朱利安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撒加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阴险的笑意。)
旁白 我讨厌那天朱利安看我的眼神,它让我感到这个自命不凡的贵族掌握着一个足以给我致命打击的阴谋,或者说,是秘密。不幸的是,事实很快证明,我的预感竟然是正确的……
2、教室 白天 内景
童虎 (向众人介绍)索罗亲王今年十六岁,是皇室的远亲;哈迪斯公爵今年十八岁,是贵族院握有实权的最强大的一支力量。
阿鲁迪巴 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要在战争结束八年后才回到圣都?
童虎 贵族院由于在战争初期仓皇逃窜,势力和声誉都下降到最低点。老亲王和老公爵健康状况不佳,继承人年幼,怕即使回到圣都,也难以敌过执政官势力,所以干脆在远离权力中心的地方韬光养晦。朱利安和哈迪斯是几个月前在各自的父亲去世后继承了王爵位,整顿人马又卷土重来。
(众人点点头。艾欧里亚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合时宜地发问。)
艾欧里亚 老师,关于那个执政官继承人的事……
童虎 执政官说他会在女王到达圣都时宣布继承人的名字。(看见众人不解的目光)我真是老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忘了告诉你们,前不久我们终于探知了那位叫纱织的小公主的下落,她在一个远离王都的地方被当地一个富裕人家收养,我们派出去的人凭着当年和纱织公主一起被带出圣宫的、作为王室象征的黄金杖辨明了她的身份。她可能后天就能到达圣宫,——这也就是说,桑刻切律将要有一位十二岁的女王了。
(众人听得一脸茫然。迪斯马斯克又在不恰当的时刻发表了不恰当的言论。)
迪斯马斯克 (咬着牙狠狠地)哼,要么就不来,要来就这么一古脑儿的来!
3、朱利安的住处 夜晚 内景
(一个小巧可爱的金发姑娘为朱利安和哈迪斯倒茶。)
朱利安 谢谢,狄蒂丝。我们要谈正事了。
(狄蒂丝温顺地点点头,抱着茶盘退了下去。)
哈迪斯 (望着狄蒂丝的背影,有些担心地对朱利安)带着这么一个身份不清的十四岁女孩子,你不怕别人说闲话么?
朱利安 (无奈地耸耸肩)一个战争中被先父收养的孤女,我总不好把她赶出去。(想起执政官厅白天的一幕,又咬牙切齿)十二宫的那帮小子,被史昂和童虎训练得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没听说过十二公国的大公这样听执政官的话!
哈迪斯 这不正是你我最担心的事么?
朱利安 (愤愤地)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我们要把贵族院的议事会重新整顿起来。我这边的事交给苏兰特去办,他人能干,对我们家也是忠心耿耿……你那边呢?还是叫拉达曼提斯去联络?
哈迪斯 他们家世世代代效忠我们家族,我很信任他。(想起了什么)对了,圣都的情况,你真的一点没透露给那个人?
朱利安 (斜着眼睛)我像是那种放着好戏不看的人么?
哈迪斯 (笑)只是别太过了!对了,顺便提一句,你的戏最好留到预备执政官的名字公布以后。
4、圣都郊外 白天 外景
(两辆简朴的马车缓缓行驶。前一辆马车里坐着三个女孩,中间一个淡紫色头发的女孩带着一份与她年龄不相称的庄严和矜持。一个绿发女孩正嘀嘀咕咕地抱怨。)
莎尔娜 没有豪华的马车,没有美丽的鲜花,没有欢迎的人群,没有齐鸣的礼炮……他们就是这样迎接小姐的么?
(大一点的红发女孩不吱声。淡紫色头发的女孩眉毛轻轻抖动了一下。)
纱织 叫我公主殿下,莎尔娜。等进入圣宫正式加冕之后,你还得叫我女王陛下。魔铃才十一,只比你大一岁,可对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被叫做魔铃的红发女孩腼腆地一笑。这是传来车夫的声音。)
车夫 公主殿下,魔铃小姐,莎尔娜小姐,很快就要进入圣宫了。
纱织 (庄严地)那么,在这里停一下。
(三个女孩走出马车。后面一辆马车也停下了,五个男孩子走了出来,站在纱织面前。)
纱织 你们是我的养父光政招募来的侍卫。在我进入圣宫之前,我想知道你们追随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女王的真正原因。
星矢 我姐姐告诉我,做女王的侍卫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冰河 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紫龙 我只想变得更强!
一辉 我和我的弟弟瞬只有这一条出路,因为我们是孤儿。
纱织 (点点头)我对你们的回答很满意。成为女王的侍卫不但是一个光荣的归宿,也是一次艰苦的磨练。桑刻切律以及它的女王都衷心地希望各位能尽忠职守,你们也将会得到应有的荣誉和尊严。前面就是圣宫,一座值得你们把灵魂交付于它的神圣宫殿。上路吧,我的战士们,我以雅典娜女神的名义,为我们共同的胜利而永远祈祷着!
(五个孩子的脸上透着稚气的庄严。)
旁白 圣宫里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女王在踏进这个权力中心之前,对自己和王国的未来立下了怎样的誓言。他们更想不到,这位女王的所作所为将如何改变这个庞大王国的走向……
第三章(下)
5、圣宫门前 白天 外景
(执政官厅、十二宫、贵族院的人都到齐了。看见女王到来,众人单膝跪下。)
史昂 请允许我代表桑刻切律王国的全体子民向女王陛下表示诚挚的敬意,并为您加冕。
(头戴金冠、手持黄金杖的纱织脸上露出礼节性的微笑。)
史昂 根据桑刻切律王国的法律,我在此宣布我的继任的姓名,他是——萨吉塔利斯公国的大公艾俄罗斯。
(众人对这个结果显然大为惊诧。众望所归的撒加却显得异常平静,似乎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
史昂 送女王陛下进入王宫。(看见跟在纱织身后的五个孩子)他们是……
纱织 我的侍卫。执政官阁下,我想让他们组成一支火枪队。
(史昂脸上的轻蔑不经意地流淌出来,随即默许地点了点头。)
6、击剑场 白天 内景
(因为刚才圣宫门口的一幕,这里的气氛第一次有些异样,众人各自埋头练剑。艾俄罗斯走到撒加面前,表情里竟似有一分歉意。)
艾俄罗斯 (有些不自然地)连我也没想到,为什么不是你……我很抱歉……
撒加 (口气出人意料的温和而平静)艾俄罗斯,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你有很多地方都比我更出色,相信你将来一定能履行好一个执政官的职责。
艾俄罗斯 (意外,又讷讷地)那,一起练剑好么?
撒加 (微笑,戴上面罩)好啊,我们俩好久没比试过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向击剑场地走去。突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将这份短暂的轻松击碎。)
朱利安 诸位在练剑么?有意思……我带来一个人,想和诸位比试比试……
(一个一身击剑服、带着面罩的人站在朱利安身后。)
蒙面人 (狂野地笑)这里有人敢和我一决高下么?
迪斯马斯克 (不耐烦地跳出来)哪儿来的臭小子!
(两人对阵,没几个回合,迪斯马斯克就落了下风。蒙面人手中的长剑一动,迪斯马斯克的击剑服右臂上多了一条血痕。迪斯马斯克惊诧地捂住伤口。站在一边的穆说话了。)
穆 亲王殿下,按规定训练用的剑是不开口的……
蒙面人 (打断他的话)难道这里是一群连真刀真枪都害怕的胆小鬼么?
修罗 (走上前)那么,恕我们也要用真刀真枪了。
(蒙面人似乎每次都能成功地避开修罗锋利的圣剑。修罗尽管疲于奔命,也没有被对方的剑锋刺中。眼看修罗体力渐渐不支,坐在场边的米罗长出一口气,伸手去拿剑,却感到一只手放在他肩上阻止了他。)
撒加 (低声)米罗,让我来。(又大声对场上的蒙面人)请问你有足够的勇气与我对决么?
(话音未落,蒙面人已站在撒加面前。两人厮杀起来。没有人注意到站在场外的朱利安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旁白 我至今仍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力量的驱使下进行了那一场足以让我铭记一生的对决……难道真是冥冥中的命运之手在迫使我亲自挑开记忆已经结痂的伤疤?
(撒加对蒙面人终于占了上风,长剑已直逼对方咽喉。撒加略一迟疑,挑开了蒙面人的面罩。剑锋轻扫过对方的额头,一滴鲜血流下来……撒加呆住,完全放弃了下一步的进攻。对方的剑深深地刺进撒加的左肩。)
众人 撒加!
(众人上前,发现刚才的蒙面人竟然长着一张与撒加一模一样的脸,尽管脸上狂野的表情与撒加忧郁的平静大相径庭。撒加艰难地取下面罩,对面的人也呆住了。)
撒加 加隆!
加隆 (同时)撒加!
旁白 那滴鲜血就这样从你的额头上缓缓地滑落,仿佛是为十一年前的痛苦回忆挤出的一滴仓促而辛酸的泪水……我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心中却在刹那间充满了近乎不真实的狂喜:我真的终于见到了你,那个十一年来只属于我凄凉梦境的身影——我的弟弟,加隆!
(撒加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冲上去紧紧抱住加隆,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眼中荡漾着幸福的泪水,声音也有些颤抖。)
撒加 (激动地)加隆,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是怎么逃过那些追兵的……
加隆 (面无表情,冷漠的口气中有一丝嘲讽)你对我还活着感到很意外嘛,撒加大人。
撒加 (呆住,用忧郁的眼神深深地望着加隆的眼睛)加隆,我求你原谅我……
加隆 (一脸厌恶地与他对视)原谅?我怎么配让您用这个词呢!从小哥哥就是正直、善良的化身,是杰米奈的希望,而我却是个坏事做尽、无可救药的恶魔,连生命都轻如草芥,还谈什么原谅!
(加隆恶狠狠地推开撒加,扬长而去。朱利安得意地笑着离去。撒加怔怔地站在原地,这时才感到左肩钻心的疼痛,鲜血汩汩流淌。众人连忙上前扶撒加坐下,艾俄罗斯为他包扎伤口。)
艾俄罗斯 撒加,刚才那个人叫加隆,是你的……孪生弟弟?
艾欧里亚 弟弟怎么能这样对待哥哥!
(撒加的精神有些恍惚,似乎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只是自顾自地低语,梦呓一般。)
撒加 (断断续续)加隆从小就不服管教,随心所欲,得了个恶魔的绰号……可我们一直是最知心的兄弟……三年之战中,杰米奈公国被攻占,我们被一位父亲的朋友救出了着火的宫殿……可是奥丁的追兵穷追不舍……我们的马跑得慢极了……卫兵们在我们身后一个个倒下去……我听见一个卫兵喊着:“大人,扔掉一个孩子,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儿!”……还有人喊:“扔掉那个弟弟,他哥哥是杰米奈的希望!”……我们紧紧拉在一起的手在被用力扯开,那位父亲的朋友对我说:“为了杰米奈的未来,放弃你肤浅的兄弟之情吧!”……我很害怕,害怕极了……就是那一瞬间的迷茫,我没有像原来那样用力地拉着加隆……等我醒悟过来,已不见了他的踪影……我当时要是誓死也不放开加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着良心的谴责……
(众人心痛地看着自己的战友。)
穆 可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当时的情况令人别无选择。
(撒加回过神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撒加 让大家为我担心了。我没事……我想回双子宫休息一下。
米罗 (突然地)我送你回去。
7、双子宫 白天 内景
(米罗望望躺在床上的撒加,硬邦邦的语气完全不像在对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说话。)
米罗 撒加,你现在没事了么?
撒加 (略带惊讶,还是轻声回答)我,没事了。
米罗 (把脸凑近)没事了就好,现在请说实话。
撒加 (显得有些诧异)我……撒谎了么?
米罗 没有,但你的话只说了一半,我想知道另一半的真相。——简单的说,那位迫使你们分开的、你父亲的朋友是谁?
撒加 (神色黯然地望着米罗的眼睛)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不错,就是我们的执政官史昂大人。(稍顿)我知道你想问我恨他么?是的,我恨他,我恨这个伪君子用貌似崇高的理由剥夺了我们的兄弟之情……那种仇恨刻骨铭心的程度,只有我对自己当时怯懦行为的憎恶能与之匹敌。如果不是为了桑刻切律,我想我会亲手杀了他……执政官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对自己没有成为预备执政官丝毫不感到诧异……
米罗 (盯着撒加重新燃烧起仇恨的眼睛)撒加,坦率地说,你是个危险的家伙。
撒加 (毫不回避米罗的目光)我是很危险……你不害怕么?
米罗 (坏坏地笑)害怕?我就喜欢和危险的家伙打交道。
8、朱利安的住处 白天 内景
(加隆愤愤地坐到椅子上,向对面的朱利安大声吼着。)
加隆 你存心看我笑话是不?为什么不告诉我对手是十二公国的大公?
朱利安 (暗笑,反唇相讥)加隆,自从我们家收留你到现在,你告诉过我你是杰米奈大公的小儿子么?
加隆 (一愣,随即恶声恶气地)闭嘴!(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出房间,狠狠地摔上门,将目瞪口呆的朱利安晾在一边)
朱利安 (自我解嘲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好大的脾气!到底谁是亲王府的主人?
第四章(上)
旁白 随着朱利安、哈迪斯和纱织女王的到来,原本就不算冷清的圣宫更加热闹起来。三足鼎立的王宫、执政官厅和贵族院的势力在激烈的对抗中竟然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然而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在这小心翼翼的平衡背后,隐藏着一股股危险的暗流,那是一种爆发出来就会毁灭一切的可怕力量……
1、击剑场窗口 白天 外景
(星矢、紫龙、冰河、瞬和一辉正趴在窗边偷看。)
冰河 这就是王国最出色的战士么?太棒了!
紫龙 什么时候我们要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孩子们窃窃私语,没有注意到撒加和穆已站在他们身后。)
撒加 是女王的火枪手啊。你们在干什么?
(五个孩子被吓住,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穆温和地笑了。)
穆 你们多大了?
一辉 (壮着胆子)他们都十岁,我十一。
穆 比我们刚来圣都时还大呢!要想看我们训练就进来吧,不用躲在外面偷看。
(五个孩子惊喜地对望,随即一窝蜂地跑进击剑场。)
2、击剑场 白天 内景
紫龙 (对修罗,赞叹地)好漂亮的圣剑啊,修罗大人!
修罗 (得意)这是全桑刻切律最好的剑!
(其他孩子左顾右盼之时,冰河一个人径直跑到卡妙面前。)
冰河 您是阿昆里斯的卡妙大公,对么?
卡妙 (微微点头)你怎么知道?
冰河 我也是阿昆里斯人,从小就听说阿昆里斯的大公在圣都,是桑刻切律最高贵的战士。(热切地)您能教我剑术么?
(卡妙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米罗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米罗 (幸灾乐祸地)卡妙,“最高贵的战士”这个称号还真适合你……你就教教他吧。哈哈,卡妙要做老师了……
旁白 这些年轻的火枪手身上没有我们那种高贵的出身带来的优越感,但他们的确是一些可爱的孩子,忠诚、勇敢而善良。他们是桑刻切律的希望……
3、朱利安的住处 白天 内景
(朱利安、哈迪斯、苏兰特、拉达曼提斯正在交谈。)
苏兰特 议事会已达到法定人数,可以重新开始履行职能。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议题……
朱利安 把十二宫的小子们赶回他们的地盘上去!架空执政官,圣都就又是贵族院的天下了。
拉达曼提斯 (随声附和)对,我们现在只要拆散十二公国与执政官之间的联盟,就能彻底打败他们。执政官虽然手握重兵,对贵族院颁布的法令却不能说半个“不”字,真是可怜!
哈迪斯 (若有所思)贵族院通过的法令还需要女王最后签字是不是?
朱利安 那不过是个形式。法律早就规定了女王没有统治权。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
哈迪斯 (点点头)好,就这样说定。告辞了。
(哈迪斯和拉达曼提斯走到门口。哈迪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
哈迪斯 (对朱利安)上次的戏……怎么样?
朱利安 (笑)很成功!我真佩服你,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哈迪斯 还是多亏先父,当年到你家时一眼就认出了加隆。他曾去过杰米奈公国,见过大公的两个儿子……
朱利安 (突然有点沮丧地)不过,加隆这几天都闷声不响,我是不是把他惹急了?
哈迪斯 别去管他。至少现在我们的对手也不是铁板一块了……
4、朱利安家中加隆的房间 白天 内景
(加隆正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袋下,眼睛望着天花板。半晌,猛地坐起来,摘下脖子上双子图案的挂饰,要往地上扔。想了一想,叹口气,把它放回床上,又躺下。)
加隆 (自言自语)我那一剑是不是刺得太重了?
5、执政官厅 白天 内景
(史昂盯着一份刚送来的文件,艾俄罗斯走进来。)
艾俄罗斯 执政官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史昂 (一边把文件递给艾俄罗斯一边说)奥丁王国的女王希露达表示愿意与桑刻切律修好,还提出要谈判解决三年之战后双方边界上悬而未决的领土问题。你回十二宫和他们商量一下,选两个人参加与奥丁王国的谈判。
艾俄罗斯 是,执政官大人。
6、王宫 白天 内景
(一份同样的文件放在桌子上。纱织望着那份文件,又看了看手中贵族院递交的法律文件。)
纱织 (轻蔑地一笑)谈判么?……(转而若有所思)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7、射手宫 白天 内景
旁白 在圣宫大大小小的集会中,十二宫不定期的议事并不属于理所当然的一种。但这就是圣宫,你所看到的会议、典礼、仪式都不过是结果而已,而过程则隐藏在那些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不公开或半公开的会谈与谋划之中。
艾俄罗斯 ……事情大体就是这样。(挠挠头)不过,说实话,我对边界问题还真是不太清楚。
卡妙 三年之战最激烈的时候奥丁国王暴卒,奥丁军草草撤退,但当时既未签订和约也未解决奥丁侵占桑刻切律领土的问题。现在,在王国北部边疆,也就是阿昆里斯公国境内,还有被奥丁占领的小片领土。
阿鲁迪巴 (不解地)那为什么事隔八年多才提出来?
穆 一是奥丁女王年幼,似乎才刚满十三岁;二是之前没有找寻到纱织女王,而这样重要的外交事务需要经过女王签字批准。(想了想)不过,这次的谈判任务还真是艰巨。
沙加 可是……现在我们面临的,好像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艾欧里亚 (一脸茫然)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修罗 你不知道么?贵族院要通过法令,赶我们回家啦!
艾俄罗斯 (叹气)先别说这个了,贵族院的决议,我们无权干涉。还是先考虑谈判人选问题吧。
撒加 (突然开口)卡妙,穆。
(撒加的提议虽然略显突兀,却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首肯。只有米罗一人大声反对。)
米罗 (对卡妙)为什么要你去?我不同意!(又对穆)要不,要不你别去了,我和卡妙一起去!
(众人努力忍住笑。卡妙面无表情。)
撒加 米罗,别捣乱。这是大家通过的决议。(稍顿)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呢。
(最后一句话异样的语气让米罗愣了愣。他抬起眼睛,又看见了撒加深沉的目光。)
8、贵族院门前 白天 外景
魔铃 (对侍卫)我是女王的侍从女官,来向亲王殿下和公爵大人传达女王的口谕。
侍卫甲 (斜着眼睛看她)一个黄毛丫头,到贵族院门口捣什么乱!
侍卫乙 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女王的侍从女官”?哈哈,笑死人了……
(魔铃气得浑身发抖。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艾欧里亚 两个小小的侍卫也敢这样对女王陛下的心腹说话?
(两个侍卫一惊。)
侍卫甲 (讨好地)是艾欧里亚大人啊。呃,呃,我们在和这位小姐开玩笑呢……
侍卫乙 (赶忙对魔铃)亲王殿下和公爵大人碰巧不在,有什么事,告诉我们好了……
(苏兰特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苏兰特 不过两个侍卫,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话?(对魔铃,彬彬有礼地)魔铃小姐,实在抱歉。亲王和公爵要晚上才能回来,女王的口谕可否让我代为转达?
魔铃 (点头)女王宣朱利安亲王和哈迪斯公爵后天上午在王宫议事。
9、圣宫中的小路上 白天 外景
魔铃 (腼腆地)刚才还真是感谢艾欧里亚大人……
艾欧里亚 (爽朗地笑)谢什么,我只是看不惯贵族院的侍卫狗仗人势罢了。(稍顿)请不必叫我大人,就叫我艾欧里亚好了!
(魔铃微红着脸点点头,转身跑开。艾欧里亚有些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
艾欧里亚 (摸摸脑袋)我说什么话把她吓跑了?不过……真是可爱的女孩子啊!
第四章(下)
10、水瓶宫 夜晚 内景
(卡妙坐在床上看书,米罗躺在床上,闷闷不乐。)
米罗 卡妙,你真的要去么?你走了我怎么办?
卡妙 (漫不经心)什么怎么办?依你的性子,难道会闲到没事做?
米罗 (噘嘴)就是白天太忙了晚上闲下来才更想你啊!(委屈地)马上就是你十五岁生日了,人家本来想……
卡妙 (随手用一个枕头压住他的脑袋)谁要你给我过生日。再唠叨,我呆在阿昆里斯的谈判地不回来了,你的十五岁生日都没人给你过。
米罗 (大叫着从床上弹起来)不要!(一个翻身,刚好和卡妙脸对脸,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卡妙,你确信这次的谈判会有成效么?
卡妙 奥丁与桑刻切律世代为敌,这次竟然主动提出修好,就证明桑刻切律近年来的强大让对手不得不注意我们。至于谈判,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为王国谋取一切可能的利益,即使不成功也没什么好后悔。你的看法呢?
米罗 (骄傲地抬起头)我永远不会相信那些谈判得来、写在纸上的边界条约。它们是时间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源于雄辩的演说和激烈的唇枪舌剑,终结于扩张的欲望和勃勃的统治野心。所谓和约不过是虎视眈眈的奥丁人的缓兵之计,两国的世仇终究要诉诸武力。只有用桑刻切律的长剑开辟出的土地才拥有那种实实在在的质感……(看到卡妙古怪的眼神,慌忙解释)卡妙,我,我的胡言乱语只是随便说给你听听,你可别当真啊!
卡妙 (目光里竟然有了一丝笑意,盯着米罗清澈的眼睛)米罗,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可爱!
11、王宫 白天 内景
(这里的气氛格外沉闷。魔铃和莎尔娜分立纱织两边,朱利安和哈迪斯身边也分别站着苏兰特和拉达曼提斯。纱织坐在王座上,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朱利安和哈迪斯。)
朱利安 (有些尴尬地)女王陛下,贵族院已经通过了关于要求大公们回各自公国执政的法令,原件几天前就送来了,为什么迟迟没有回复……
纱织 (不带任何感情地)您需要我给您一个什么样的回复,朱利安亲王?
朱利安 (被她的气势慑住,结结巴巴)其实,其实……只要……
哈迪斯 只要您签上您的名字,宣告这项法令正式生效就可以了,尊敬的女王陛下。
纱织 (冷笑)您认为这可能吗,哈迪斯公爵?
哈迪斯 您别无选择。贵族院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为了保护桑刻切律的利益和您的安全。执政官对十二公国的控制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但有权调度所有公国的税收,而且对绝大多数公国握有直接行政权。王宫有执政官厅这样一个强大的邻居,难道不感到担心吗……
纱织 (打断他的话)从没有人敢把执政官厅称为王宫的“邻居”,哈迪斯公爵,您是第一个。
哈迪斯 (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地)女王陛下,请恕我刚才一时失言。但这是出于我对执政官势力急剧膨胀的不安,以及对您目前处境的忧虑……
纱织 我目前的处境的确值得忧虑,贵族院是想强迫他们的女王在一份荒唐到足以葬送整个王国的法令上签字!
朱利安 要葬送整个王国的不是贵族院,而是执政官厅聚集十二宫的力量燃起的可怕野心……
纱织 (盯着他的眼睛)给我证据,朱利安亲王,我要看到关于他们野心的证据。可惜的是,我现在只看到桑刻切律前所未有的富足,以及几百年来北方强敌第一次缔结和约的请求。
拉达曼提斯 (终于按捺不住,走上前,手按在剑柄上)女王陛下,您真的这样完全不把贵族院放在眼里吗?
(朱利安和哈迪斯默不作声,似乎在给予这个放肆的行为某种程度的默许。魔铃和莎尔娜惊恐地看着纱织。五个火枪手冲了出来,挡在拉达曼提斯面前,纷纷拔剑。)
星矢 你想对女王陛下怎样?
拉达曼提斯 (不屑一顾)就凭你们吗?
(火枪手们正想说什么,纱织却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走到离拉达曼提斯只有几步之遥。众人惊呆了。)
紫龙 女王陛下,这里很危险,请不要靠近!
纱织 (厉声)把你们的剑收起来,退下!(看着众火枪手退下,含笑望着拉达曼提斯的眼睛,嘲讽地)这就是几分钟前还信誓旦旦地要保护我安全的贵族院成员吗?(庄严地)我有我身为一个女王的骄傲,必要时可以不惜牺牲生命来维护王国的利益和法律的尊严!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空气令人难耐地凝滞。突然,一个侍卫的声音为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撕开一个口子。)
侍卫 执政官和各位大公到!
(朱利安和哈迪斯不安地交换眼神,拉达曼提斯惊慌地把手从剑柄上放下。)
史昂 (边走进王宫边说)啊,没想到今天这么热闹!
纱织 (恢复了礼节性的微笑)我请贵族院的诸位来王宫喝茶,执政官阁下。您这是……
史昂 我来是向女王陛下报告参加与奥丁谈判的人选。
纱织 哦,那和我们的贵族院提出的问题比起来,是小事情。(转向朱利安和哈迪斯)还是先解决你们的问题吧!
(朱利安已经满头大汗,哈迪斯硬着头皮回答。)
哈迪斯 我们……我们想那项法令有不……不合适的地方。我们会……考虑通过……改变……公国的地位来使目前的……状况合法化。呃,执政官和诸位大公还有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纱织等人看着贵族院的人逃也似地离去。)
艾俄罗斯 (有些担心地)女王陛下,他们刚才……
纱织 (微笑)没什么。不过,这一次的危机虽然暂时过去了,目前不合法的状况将来终究要改变。(若有所思)也许改变公国的地位真是个可行的方法……(稍顿)对了,你们确定的谈判人选是?
史昂 卡妙和穆。大约半个月后启程。
纱织 很好的人选啊!启程前我还想和诸位深谈一次。(又看着卡妙和穆)希望两位能为桑刻切律尽忠职守。
卡妙和穆 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众人告辞。)
旁白 那是王宫、执政官厅和贵族院第一次激烈的交锋,以王宫和执政官厅的小胜告一段落。那也是我们第一次直接地面对纱织女王,我惊诧于这位女王深沉眼眸中坚定、勇敢而冷酷的寒流,那远远超出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少女骄傲任性的范畴……直觉告诉我,她将是一位杰出的统治者,在沉静的思索与周密的谋划中,不动声色地书写着桑刻切律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