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
（一）
沙沙的雨声，毫无规律地弥漫在耳边，和着碎岁的风，丝丝寒意也不断迎过来。可是，这一切并没有打扰到树下某人的熟睡。
雨不大，因而透过密荫也就所剩无几了，树下，紧靠着淡紫的，还有一抹体贴的金色，那俨然是两个翩翩少年。虽然只是简单的一袭白色长袍，但那耀眼的美貌足以引起很多人……哦，不，这里怎么会有人呢？
在“格里斯”没有人，只有“灵”。
＊＊＊
雨还在下，沙加自随身包裹里取出一件白色斗篷，小心地双手撑开，兜在穆上方，阻止漏过树叶缝隙的点滴雨水。风有些凉，蜷在沙加脚边的穆，睡梦之中也缩了缩身体，稍显圆润的脸蛋上，圆圆的两点眉头皱了皱，鼻子也跟着皱了皱。这个无论如何都显得很可爱的动作不禁让沙加莞尔。
又一阵风吹过，几许敏感的气息闯进脑海：从刚才起就一直跟着他们的，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金色的细眉打了个结，但回头看看穆安心的睡颜，沙加又忍了下来：算了，他要跟就跟吧！反正就凭他是威胁不到他们的。
只不过是一只C级灵而已，居然想打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而且，那C级灵纯度不高的的“气”总让人心烦，真讨厌……还是不要姑息他了！
沙加轻轻起身……看样子还是只谨慎的C级灵，感到气息的流动主动向后退避了一番。沙加再度皱眉，伸出手……突然：“小子！出来！再鬼鬼祟祟地我就把你那点可怜的‘自我意识’给撕烂！！”
回头一看，穆居然醒了过来，此刻正神情冷漠地对着树丛后面的那个阴影说，片刻之后，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孩子表情呆滞地走到他们面前。樱桃小口，皮肤白皙，比较艳丽的外表在C级里也算少见了……只是那双蓝色的大眼睛里此刻正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意念移动”吗？天啊……穆居然用念力强行让他自动来到面前……望着穆无表情的脸，沙加苦笑着摇摇头：打扰到他睡觉了……完了，他生气了～
“……哼！”果然，穆冷笑一声：“瞧你那脸蛋，也算满可爱的，叫什么？”
“美，美斯狄……”无法动弹的孩子竟不能克制地浑身颤抖。
“美斯狄？”穆抬高下巴，如同紫色水晶一般的双眼里盛满了冰凉：“……‘自我意识’２１％……C级？凭你那长相在C级还真少见……真可惜，再加把劲就到B级了……那么……”
“不……不要……”美斯狄一定已经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灵”是多么的强大……拥有可以随意控制他人的“意念移动”以及一眼就能看出对方“自我意识”程度的……如此高的精神力量……这个“灵”恐怕已经进化到“自我意识”完美的S级了！
他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不探察明白，高级别的灵是可以隐藏自己的“气”的……可是现在他除了哀求之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求求你……不要……我还不想死！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重新再来啊……”
“重新再来？……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吗？”穆挑了挑眉毛“……也不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看！不自量力的家伙……”
轻描淡写的语气过后，一阵亮光闪过，那个孩子……不，那只C级灵的“自我意识”竟然被消灭到一点都不剩了！
地上只留下一堆蓝宝石制没有任何“自我意识”的“容器”……怪不得那孩子长得还不错呢，找这么多蓝宝石来做“容器”还是很不容易的……不过，好狠哪，一点机会和希望都不留……如果刚刚留下一点“碎片”的话，也许过些时候，那孩子还是会进化成原来的模样的……
一直沉默的沙加终于开口了：“现在不生气了？”
“……沙加？”穆回头看了一眼，紫色的眼睛里竟然满是歉疚：“我……刚刚是不是又……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遇到一点点事情就很烦躁，好象‘自我意识’不受控制一样……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傻瓜！”沙加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说：“你才刚刚进化到S级啊！当然会这样。以前哪一次进化不是这样来着？等习惯了，就一定可以把S级的高纯度‘自我意识’支配自如的！”
“哦……”穆一边回答一边象小绵羊一样蹭过去，一直爬到沙加胸口才满意地停下来，在宠溺他的沙加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他眨着眼睛说：“那沙加你也一定要快点进化哦！”
已经到了最高级别的S级了，所以这次“自我意识”的波动较以往任何一次进化都强烈，不太稳定的状况甚至让穆有时候出现比较“幼稚”的举动。反观沙加呢？A级的他却好象长辈一样呢！
不过，这是必经的，“灵”的成长过程，就是“自我意识”的不断完善，从F级的最低层次开始，一直到完美的S级……从行尸走肉一般充塞“容器”的全是“生存”的“本能”，到拥有高度人格思想，期间的过程就在于持续提升“容器”中“自我意识”的纯度……然后，“容器”也从外表丑陋，甚至有些还无法自由移动的不知名物体，进化到拥有无比华丽外表的“人型”……
也许，这抽象了点，那么举个实例来说：在“格里斯”，任何一样物体都可以成为“灵”的“容器”，也许是一块小小的石头，或者一根小草，当最原始的“本能”出现在它们身上时，一个初级的“灵”就诞生了。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自我意识”，只有想要活下去的唯一目标，借由吸收天地的精华（简单来说就是修炼～～），或者吃掉其他的“灵”，转化他的“自我意识”成为自己的，“灵”开始慢慢成长，进化……当然相对来说，后一种方法比较快……不要认为这很残酷，在这个世界里就是这样，所谓“生”与“死”，全是模糊的概念，一个“灵”被另一个吃掉了，只要还剩下一点点“自我意识”的碎片，就可以在原来的“容器”里重新生长，重新进化……丢失的……也只是所谓“上一世”的“记忆”而已……可是在这里，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因为谁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生的，初期的“本能”不会包含任何“记忆”……而谁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或者是，已经活了多久……
……
“……沙加……”思绪被穆的呼唤拽了回来，沙加低头，问道：“……怎么了？”
“……”只见穆神秘地笑着，抬头凑到他耳边说：“……沙加，我是说……你要快点进化，一定要进化成‘女性’……因为我进化成‘男性’了……”
就是这样，在S级之前，所有的“灵”都是没有性别的，也对啊！你能说一块石头是男的还是女的吗？
“……那个啊……”沙加笑眯眯地回答：“好象由不得我做主吧……虽然还没正式开始，但是我觉得这个趋势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进化成“男性”或“女性”不是“灵”自己能够决定的。至于这到底受什么力量支配，谁都不知道，毕竟在“格里斯”，S级的“灵”寥寥可数。
“啊？沙加你已经开始进化了吗？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啊！”穆闻言吃惊地睁大双眼。
“不是说还没正式开始吗？不过……就象这样……”沙加伸出手，刚才那个孩子蓝宝石质地的“容器”竟站了起来，开始活动，就好象有“自我意识”的活生生的“灵”一样！
这是……
“傀儡师？！”
沙加将要获得的力量竟然会是“傀儡师”？这种可以操纵“死亡”的力量……它的可怕之处不仅仅是这样，“傀儡师”的真正能力在于，它可以从任一个“灵”的“自我意识”上切割一块下来，然后放到新的“容器”里，造出一个与原先一模一样的“灵”！（克隆啦～～）
“恩……”演示过后，沙加还是有些吃力地喘了口气：“刚刚掌握的就这些了……”
不过……就快了……为数不多的S级的“灵”可以统治整个“格里斯”，这是在这个世界里流传已久的信念，所有的“灵”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活着……弱肉强食……在很久以前，沙加认为那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但现在看来，也许是这样的：每个进化到S级的“灵”都可以掌握一种力量，有些甚至超越了“规律”而不可思议……
雨还在下，自从那两个强大的力量莫名其妙地突然消失后，雨就一直在下，从不曾停过……因为，掌握“光”和“热”的米罗以及卡妙不在了……穆和沙加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因为不可能有哪个“灵”能一次吃的掉两个S级的！但是，他们就是消失了，蒸发了一样，一点点“自我意识”的“气”都感觉不到……
“格里斯”还有很多未解的谜……“灵”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他们会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力量？而且……
“沙加……”雨小了点，远处一座高大的建筑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出它模糊的轮廓，穆突然站起来，眼望着那里：“就是那里……‘圣域’……我们要到那里去……”
“格里斯”的中心，被所有“灵”称为“圣域”的神殿……就象谁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谁也都不知道它是什么，从哪来的……也许，在这个世界诞生的时候，它就存在了……它在他们眼里是个恐怖的禁忌，没有“灵”敢于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他们只是日复一日地在神殿存在的世界里徘徊……但是，穆不同……因为，那里有他的“父亲”……
“‘教皇’陛下……啊……”穆说完这些，仿佛回过神一样瘫软下去，沙加一把托住他，他知道自己猜想得没有错，从误闯“圣域”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穆进化到S级拥有超群的“精神力量”了之后……他知道自己没有错，一切都象他料想的那样发展：冥冥中，世界的主宰把什么东西托付给他了。也许，那猜想中还有很多未知的迷团，但是，现在绝对是揭开“格里斯”所有秘密的最好机会！
他扶着穆站稳，然后慢慢跪下去，跪在穆脚边，用虔诚的语气说：“您拥有无与伦比的控制人心的‘精神力’，您就是这个世界未来的伟大主宰……而我，愿意用您赋予我的‘傀儡师’的力量为您服务……”
穆一直沉默着，片刻之后伸出手，弯腰扶起沙加，脸上的笑容如同春天一样温暖：“说什么呢沙加，我只不过是想要你陪我一起去冒险而已……”
“自我意识”的波动完结了吗？看样子已经完美地过度到了S级了啊……沙加抬头回给他一个微笑：“那好吧……”
去“圣域”……
冒险早已开始，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二）
昏暗的世界，昏暗的神殿，生锈的繁复铁门上爬满了藤蔓，它们惨绿色的身体上挂满湿润的水珠，看起来无比滑腻，妖娆。
在去“圣域”的路上，沙加和穆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因为两个高级别的“灵”结伴而行基本上就处于无所畏惧的状态了，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整件事情的重点不在这里。
穆的话越来越少，但沙加却能够感觉到越是接近“圣域”，他的“自我意识”纯度越高……真不可思议，明明已经达到顶端的S级了，居然还能升高？这种愈发强劲的精神力量让人觉得恐怖，沙加甚至觉得现在的穆可以光凭念力就把自己——一个A级灵的“自我意识”掐死在“容器”里。
在离圣域还有一天路程的那个晚上，穆问沙加：“沙加，你有出生之时的记忆吗？”
沙加摇头，成为D级灵之前，他一点也没有“自我意识”，所以当然也没有“记忆”。
“哦……”穆应了一声，蜷起膝，摇曳的火光在他安静的脸上投射出一片班驳的影子。
“……”沙加过去，披件衣服在他身上，微笑着说：“别想太多了。”
是啊，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只要到了“圣域”，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
＊＊＊
来到禁忌的神殿前，才发现这个建筑物比想象中还要雄伟，粗糙的大理石柱子经过长时间的雨水冲刷变得光滑而毫无光泽，没有任何灵的“气”，四处招摇的绿色植物似乎在昭示它们对这个地方的所有权。
穆依旧沉默着，走过去，神殿前面的铁门自动开启，沙加跟着他，迈上台阶，他注意到在台阶的两侧，植物的缝隙中，有一个造型奇特的花纹：一条横杠上伸出两条弯曲的弧线，就好象两支角一样……很可能是一种象征的图腾。
在沙加研究的空挡，穆已经走进了神殿，长方形的大厅里各个角落可以一览无余，在正对着门口的底端，是一个王座，端坐于上面的……有人吗？漆黑的长袍上，绣金的考究花纹特别显眼，除此之外，他还带着金属面具……
“那是……”在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之前，一股强烈的“气”迸发开来！
“危险！”沙加忽然意识到，在飞身上前之前，出乎意料地那股“气”却没有攻击的打算。
“……”穆伸开手，示意沙加不要动，他走上几步，试探着问：“你是……‘教皇’陛下吗？”
“……”没有回答……身边的“气”却开始稳定。
“……请回答我，你是我的‘父亲’吗？”穆的声音不自主地提高起来，沙加能够感觉到他的“自我意识”开始有小小的波动。
还是没有回答……沙加可以肯定面前的是一个灵，而且级别还不低。他虽然他没有穆那么强的精神力，可以准确判断出对方的“自我意识”纯度。但是，凭感觉……不过，怎么说呢，这个灵的“自我意识”状态很奇怪，它的纯度无时无刻都在变化，有时候很高，有时候又很低，可是底线却总会维持在超过５０％的B级水平……作为即将掌握“傀儡师”力量的A级灵，沙加对这些还是很敏感：这种状态，就好象灵要自我分裂一样，拉拉扯扯，想要分开却又无法彻底分开……真奇怪……无论如何，作为穆的“父亲”，格里斯的主宰——“教皇”的力量只有这种程度的力量的话，也太弱了……这些话的意思并不是说他真的很弱，刚开始那些“气”的迸发确实连沙加在瞬间到感觉到危机，只是……总觉得他似乎无法在任何时候都把那些隐藏在他体内的力量掌控地很好，这对于拥有高纯度“自我意识”的高级别灵来说，是很不应该的……那么，剩下的解释就是，这个“灵”根本不是……
“至少请你拿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吧！”而对于穆，他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发现这些，可是……前所未有的感情波动很可能已经让他丧失准确的判断力……哼……想到这里，沙加意识到自己心里酸酸的……这算什么？……真见鬼了！
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取下面具，几缕水蓝色的发丝不经意间从肩上垂落，那一刻，沙加觉得自己的理论将有可能被推翻，那俊秀的容貌，以及浑身洋溢的王者之气——“教皇”。
“我的孩子……欢迎你回家。”
穆惊讶地看着王座上的那个男人，似乎仍旧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嗓音沉静而有威严，虽然沙加认为作为“父亲”来说不够慈祥……但是，片刻的松懈也足以成为弱点……紧接着：“你累了吧？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吧！”
真冠冕堂皇啊，且不论他的居心如何，在被不知何时从周围冒出来的几个高级别灵带走的时候，沙加再度意识到：自己的猜想还是有理由的，接下来呢？拷问？或者……直接处理掉？
也许他猜到了一点？但他没有猜到全部。他和穆被软禁了起来，被安置在神殿正厅后面的别馆里，在不同的房间，可以见面，但是必须在有其他灵在场也就是监视的状况下。
这样莫名其妙地住了几天后。沙加发现了蹊跷，当初到这里的时候，明明一点“气”都感觉不到，整个神殿死气沉沉地象墓地一样！而现在，满眼晃荡的，居然全是S级的“灵”？有个性秉直喜欢作饭的修罗，有热情豪爽力大如牛的阿鲁，有阴沉深郁却率直的迪斯，还有脾气火暴却直来直往的艾奥里亚……且不用提夹在这一堆S级的灵里了，在外面，居然还有数不清的象沙加一样的A级灵潜伏在暗处候命！
沙加开始伤脑筋……怪不得以前没见过多少高级灵了……原来，全都在这里潜藏着……让他伤脑筋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阿布罗狄……神殿里最美丽最高傲最独来独往的……他只有C级……穆曾经说过，他的“自我意识”只有３４％，可在这个明显等级森严的地方他又为什么能来去自如？
还有更奇怪的事情，沙加发现，自己和他们完全可以相处地很好，他们的个性，不象是监视你的敌人，反而象是共同工作的同事！除了“教皇”以外的事情，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愿意聊上几句，至于阿鲁，艾奥里亚之类，健谈地更可以无所事事地和你泡上一整天！！
至于“教皇”本人……
“沙加……我父亲叫做撒加……”穆甚至可以在他愿意的时候见到他！
这到底是……思维前所未有的混乱程度让沙加怀疑是不是自己正处于进化阶段所以才如此神经兮兮？
不……这里面还是有危险的疑点的：那个叫撒加的真的就是所谓的“教皇”吗？而无数的高级灵又凭什么跟随他？“教皇”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这和格里斯的命运到底有什么关系？另外……沙加倚在窗口，望着外面总是不停的摆弄一堆开着黑色古怪花朵的植物的阿布罗狄……好一阵，收回视线，暗自摇头：这里没有S级的米罗和卡妙，这里只有C级的阿布罗狄……
原本以为，来到“圣域”便会解开一切迷团，而现在，非但原来的没有减少，反而又增加了几个……
怎么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好象停滞不前了……要逃走吗？没有理由啊……那么，开打？那就更没有理由了……况且即使要开打的话，就凭他和穆……单打独斗的话，也许还说的过去，要是对方联手的话，那真是一点点都没有希望了……
沙加的心头蒙上自有“记忆”以来的最大挫败感……而其实，一切的一切中，他最关心的……还是穆啊……穆的状态很稳定，沙加每天都能感受到，他不曾刻意隐藏的“自我意识”中，与日俱增的那份安逸……还有……安心……好象到家一样的安全感一样，见面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很平静，但是，那种安静，是和之前与沙加在一起二十年种的平静完全不同的……穆本来就是内向的人，即使有什么不快他都会藏在心里，也许偶尔会向沙加撒撒娇，但是……不可能因为这样就苛责他，因为他原本就是个小孩子，只用了二十年就进化到S级，这个速度太快了，也许快到灵都有些吃不消……沙加自己是用了１００年才进化到A级的！
他最近笑得很多……满足，幸福的笑容……
沙加承认自己是有吃醋的意味在里面，但是，更多的……确实，是挫败感……因为有些东西，他不可能给他……永远……他都无法代替……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于是，就这样，晃荡着……“安全”而“幸福”的日子……一直到有一天，沙加为寻找穆而去到图书馆……
不要怀疑在格里斯居然会有这样的东西，确实，那里面的书上记载有各种各样知识，天文，地理，力量，甚至是“科学”……可是没有人知道记录这些东西的究竟是谁。
沙加也会每天在这里呆很久，希望可以找到关于这个世界命运的线索……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他要的“历史”，一点都没有……格里斯究竟是怎么来的？它是怎样一个世界？还是说……它是怎样一个“东西”？
目前是了无头绪，所以，再把目光放回沙加去图书馆寻找穆的那幕场景。沙加惊讶于那样的温馨居然可以给自己如此大的震撼和启发：穆正在书架下捧着书席地而坐，撒加站在他身后，没有带面具，偶尔穆会抬头询问，然后撒加轻轻弯腰，抬手在书本上指点着，穆的脸上浮起微微羞涩的红晕，而撒加则满是宠溺的微笑……他黑色的教皇袍仿佛黑夜里的斗篷一样要把穆整个包进去，但是……那是一种想要保护什么人的欲望……对啊，他是他的父亲，所以，理所应当要保护他的孩子……
只是……随着震撼而来的是眼前闪过的灵光！好象……忘记了什么！……沙加为自己莫名的想法感到可笑，但是，他又觉得这绝对是有可能的。好吧，做个大胆的假设：撒加根本不是“教皇”，他只是同样对格里斯命运知晓一点的人物，但是，他同样不满足于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世界而已。他也和他们一样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所以，他需要穆！对啊……什么时候忘记了？穆就是关键啊！
因为，现在看来，最神秘迷题最多的并不是“教皇”，而是穆……沙加自己也没有记忆了……他是为什么要带着穆来到这个地方的……他知道这也很可能就是那个“主宰”在自己的“意识”里动过手脚……所以，这么做绝对不是没意义的事情，也许……命运早就是被安排好的……被整个世界的“主宰”……而现在，还只有按照他的意思一步步走下去这唯一的选择……
现在到这里，似乎对目前的形势有了一个勉强可以接受的解释……那么将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