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

 

卡妙觉得自己一定疯了,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显然对他没有超出友情的别的任何一些意思。卡妙想如果被穆和撒加他们知道也一定会认为自己疯了的——放着满屋子爱慕自己的千金小姐不要却爱上那样一个甚至是有些粗糙的男子。

但无论别人怎么想自己怎么想米切都成了事实,他,卡妙爱上了那个叫阿鲁迪巴的男子,而且还是单恋!想到这卡妙不禁觉得好笑。

“卡妙,想什么呢?”卷卷的头发闯进视野——米罗,“你再这样傻笑下去,小心教授让你这门课当掉啊。”米罗指指讲台上满脑门十字路口的教授。

“没什么。”卡妙赶紧正襟危坐,摆出严肃的表情,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在笑。

“没什么?我看你又在想吗只牛吧!”米罗读心本事一流,卡妙觉得他不去读心理实在是可惜,“不是我说你,你那只牛长得实在是有点……你不觉得自己是那一朵鲜花插在那…什么上了吗。”米罗的嘴巴一向很坏,不过看见卡妙飘过来的卫生眼,还是收敛了些。想想还是不甘心,又补充一句:“不过就是救你一次而已,你还真的以身相许啊?要许也得找个漂亮点像我这样的家伙许掉啊,你这样弄得我心理不平衡啊。”

“是两次。”卡妙纠正,“另外我还不想被你那些号爱慕者送去地府。你让我多活两年好不好。”卡妙这是实话。

“算了不和你说,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你今晚好运。”米罗背起包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没个正经!”忍不住咒上一句。
********

阿布罗迪开的酒吧,卡妙找到熟悉的位置坐下,点一杯饮料。人不太多,有些冷,卡妙搓搓手,感觉到自己冰冷的指尖。记得穆说过指连心,手是心的温度吧。像是穆的手的温奶茶的温度,暖人心的;撒加的手是永远的37度,让人觉得安心;米罗的手……似乎总是习惯性地塞在兜里,看不清摸不到。而自己,则是加冰的可乐。米罗戏谑地说自己的手是鬼爪冰凉没有人气。说得难听到也有些道理。然而自己这双手似乎从那天起开始有了一些些烫热起来——那双烫得灼人的手,那个叫阿鲁迪巴的男子,用那双手救他两次。

第一次是头回随穆他们来这酒吧,赌气地喝下人生第一杯烈酒,醉得不成人型,又要强的不要穆他们送回家,结果在路边晃晃荡荡还差点被几个小混混架去,然后便迷迷糊糊地听到打斗声再就是那双手抱着自己七拐八拐地找到自己的宿舍。该死的那家伙几十年代还学人家做好事不留名转身就走,害自己整整找了一个月。要不是米罗的脑子憋出一个守株待兔的白痴方法让自己再来这酒吧,不知道还要找到什么时候。事也凑巧,几乎是相同的情况,只是卡妙还清醒,一把抓住没有放下。不过也落得那些个损友说自己一副“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的表情”。

时间差不多了,卡妙看向入口处,有人低着头几乎是钻门近来的——“阿鲁!”卡妙几乎是叫出来的,“过来这边坐。”卡妙指着旁边的座位。阿鲁迪巴走过来做下,向招待点一杯冰啤酒。眼睛一直是带着笑,温柔得动人。卡妙觉得自己快要陷进这种温柔,如同当初爱上他手的温度。“怎么?今天心情很好?”忍不住问。“没什么。”阿鲁迪巴眼里的幸福几乎快要溢出来,卡妙看见他几乎是开心到激动地握紧手里的酒杯。

“好幸福的杯子。”禁不住又要开始胡思乱想想吃那只杯子的醋。啜一口饮料,卡妙换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不说话。

认识也有两个多月,不过两人都喜静,除了知道他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梦想开牧场以外,卡妙几乎不知道别的什么。全不像米罗的聒噪,认识不到两个月就天上地下唾沫横飞把他自己高中死党小艾追求一个女孩子十年不成功的仇事也说了干净。让卡妙不禁担心以米罗这种习惯和他交朋友的速度他一辈子都别想停下嘴了。很热闹。

然而卡妙还是喜欢静,喜欢和阿鲁相处时这种恬淡的氛围,让自己觉得舒心,如果可以和他十指相扣靠在他身上对他轻声说“I LOVE YOU FOREVER”那就更是幸福。

“今天是2月6日吧。”阿鲁开口。“对啊。”卡妙心跳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明天生日吗?“好日子呢!”“哦,这样。”卡妙不晓得该接什么,不过……给自己找份生日礼物吧,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表白吧,就现在。

“阿……”话刚说出一个字,就被打断。“阿鲁,卡妙,今天这么闲?”是阿布罗迪。信步走来抽出一张椅子坐下,看见阿鲁迪巴的笑脸又补充,“瞧我的记性,不该叫阿鲁的,该叫姐夫了。”“姐夫?”卡妙一把抓住阿布正准备敬酒的手。“不知道吗?卡妙?”阿布罗迪转头过来,“阿鲁迪巴这家伙今天成功骗到我老姐了,值得祝贺一下吧!”

阿布罗迪的姐姐?卡妙见过,很美丽的女子,和阿布罗迪一样精致的五官,少一些妖艳多一些温柔,再就是罕见的石青色直发。石青色!?似乎是晴空霹雳。卡妙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常常回出神地望着自己,虽然一直知道他对自己没有超出友情的第二种感情,但这以前自己一直在心里存着一个小小的幻想的。不过现在……卡妙觉得这两个月的一切自己好象一个笑话。呼吸和心跳一起破碎。“阿布,姐姐有好事,你做酒吧老板的总该请客吧。”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当然。什么酒?”“这样的事情,当然要最烈的酒!不醉不归!”一切都无所谓了……

自己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三杯下肚已经轻飘飘起来,一路上摇摇晃晃看着车来车往,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被车撞是什么感受,随即又清醒过来这是怎么样一个蠢念头。

站在人行道上发呆,路边的时针指向12点。是自己的生日了呢。“什么鬼生日,连个礼物都没有。”突然想要跑步,是的。跑步。

刚迈出脚步,却被人往后狠狠拉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有人在教训“你白痴啊!失恋而已用得着自杀这么严重吗!都像你这样世界上一天得死多少人啊。没人认领是尸体很惨的知不知道!什么标本啊,解剖啊……你有没有在听啊。”来人吼出声来,“我说话很费力气的!”

是米罗。卡妙笑出来,回敬:“你才白痴啊,谁说我要自杀。你见过什么人在人行道上自杀的吗?”“真的?”“废话!还有, 你可不可以下去别坐我身上啊,很重啊!”“……”“你拉我一下,我起不来了。”卡妙发觉自己全身无力。一只手伸过来,卡妙抓住那只手把身体往上拉。这只手的温度?好温暖,好熟悉……

“米罗,那次喝醉酒是你送我回家的?”“啊?”米罗装傻。“别给我装傻!”卡妙逼近。“是啊。”米罗语气有点无奈。“那第二天我问你你不说?”“这种丑事,我说出来鬼晓得你会不会杀人灭口啊。”“……你猪脑啊!”卡妙骂。“……卡妙,你……”“你什么你啊。”“……你那次那个以身相许的表情许错对象了知道不?”试探着问。

“……”卡妙发现自己脸在烧。

“2月7日了,是你生日吧。”“对啊。生日礼物呢?”“当然有。把眼睛闭上。”米罗顽皮地眨眨眼睛。“无聊啊,还闭什么眼睛。几岁了啊。”“不闭眼睛我怕你会不好意思啊。”米罗口气有点阴险。

不好的预感。卡妙这么觉得。“那我不……”想要反悔不要礼物,话还没说完就被米罗用嘴堵住,温柔的法国长吻。

……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