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贼



打好了才发现 ~ 下面这些话可以用一段话就解决的 ~ 不过罗嗦出来不 PO 出来又不甘心 ~ 所以 ~ 大家凑合 ~~~



我叫荆棘,是一个贼,一个很有原则的贼 —— 我不偷老弱病残妇孺,只偷那些看起来满阔绰的青年男人。用时兴的话来说,我可以算是一个怪盗。
    我的手上拿着一个皮包,不是我的,但也不是偷的,路上拣的,这不符合我做贼的原则,我决定把钱包还回去。我顺着里面的名片找到一所公寓,正是日落的时候,我敲门,没人答应,门却很轻松的被推开了。虽然是做贼,我还是不习惯这样。 “ 有人吗? ” 我试探着问。房子里一片漆黑,家具很少,显得有些空旷,没什么人气的样子。从客厅沿过道一直走进卧室,终于在阳台上找到人。 “ 你好。 ” 我轻声问。那人却没反应,似乎正痴痴地看着什么。外面是日落,但城市的天空灰暗地遮去了夕阳的美丽,而且视线还被一栋大楼挡住大半。
    这人是傻子吗?我不禁想,于是放大声: “ 你好! ” 那人转过身来,对我做了个轻声的手势,又立即转过身去。留下我傻傻地抓着钱包发呆 —— 好俊美的男人!高挑的眉英挺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嘴唇,小麦色的皮肤,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蓝紫色的眸子,不止是会说话这么简单 —— 我发誓我不是色狼,但我肯定我刚才的样子比世界上任何色狼的表情还要色狼。呆在原地不知多久,太阳下山了吧,那个男人才依依不舍的转过身来: “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 声音如同天籁,不禁又痴呆了一阵,回过神来, “ 我,我来还钱包的,在路上拣到的,我顺着里面的地址找来的。 ” 我小心翼翼地把钱包递给那个人。 “ 呵,我还正想着怎么会不见了呢。谢谢你了。 ” 那个人嘴巴弯出一个很漂亮的弧度,明明是感谢的笑容,却还是带着一丝不羁,显得有些邪气。我笑: “ 没什么。 ” 我发现自己对他的笑容竟然有抵抗力,奇怪的同时一句话没头没脑地问出去: “ 你是天蝎座的? ”“ 你怎么知道?我有写在脸上吗? ” 那个男人继续维持着那个漂亮的弧度。 “ 直觉。 ” 脱口而出。
    “ 那为了你还我这个钱包还为了我们都是天蝎座,今天晚上我要请你吃饭了。 ” 看见我脸上记忆的表情,那人又笑着补充, “ 直觉。 ” 我被撂在一边,那人去准备晚饭,我找个地方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 —— 健康杂志,似乎是介绍白血病的专题,顿失兴趣,扔到一边,却从里面掉出一张卡片,很小的一张书签,密密地重复着几个字: “ 妙妙我好想你 ……” 情人吗?我发呆,被打断 “ 晚饭好了,吃吧。 ” 我赶紧把书签塞回书里,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跑去桌边理桌子,两手并用,突然抓住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凑进一看,立即尖叫着把那东西扔开 —— 该死的,为什么会有一束头发!我拍拍自己压惊。 “ 喂,头发而已,我的头发有那么丑吗? ” 那人埋怨的口气。 “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头发。 ” 随口而出的客气话, “ 你的头发? ” 我发觉这个事情不对劲。 “ 对啊,我把头发剃掉了,他们都说化疗要掉头发的,反正都是掉,还不如一次性剪了还方便些,说不定还可以卖钱做假发。 ” 那个人笑着说话。 “ 化疗?白血病? ” 我几乎是叫出来的,边说边想打自己嘴巴,我这是什么脑子啊。
    “ 大概吧。 ”—— 这种事情可以大概的吗? ——“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按照那些症状来说,应该错不了吧。 ” 那人低头静静说着, “ 不说了,吃饭吧。 ”
    同情心开始泛滥: “ 我刚来这城市,还没找到房子,你这里的房子满空的,可以租一半给我吗?房租无所谓。 ” 照顾人的滥借口,说出来就开始后悔,而且我根本不会照顾人。
    “ 可以啊,一个人住满无聊的。一天就那看落日的那一会儿开心。对了,我叫米罗,如果等一下我饿死的话,你送我去医院记得帮我在名字栏写上。 ” 米罗开起玩笑。
    我笑笑低头吃饭 —— 不,准确的说是方便面。 “ 米罗?这就是你做的饭? ” 没有形象地大叫。
    “ 对啊,我一直都吃这个的,妙妙走以后就一直是。 ” 米罗无辜的抬头。败给他。 “ 明天我带饭回来好了。 ” 不会烧饭也可以买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我和米罗的同居生活开始(被米饭和偶自己良心 PIA 飞) —— 准确地说,其实我很少和他碰面,只有吃饭时候碰一下而已,其他时候我去过我流浪在街道的贼的生活,他就在家里发呆,每天准时在黄昏的时候去看日落,我偶尔有空去看,终于知道他只是在看那栋楼顶的广告牌,在日落的时候光反射了正好可以看到 “ 米妙 ” 两个字 —— 似乎是他和他情人名字的组合 —— 总之,让我同情心泛滥的这个家伙应该和我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在这个城市待了太久了,我犹豫着是不是该离开 —— 米罗的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我原先所谓的照顾也只是每天回去的时候买些外卖而已。应该说,没什么值得我继续留下的。
   然而冥冥之中,却有一个声音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做,再等一下吧 ……
   再等一下 ……
   无聊的在街上乱逛,这是个繁忙的城市,路上行人匆匆,相同表情的背后,是不是有不同的故事?
   低头乱撞,一抹熟悉的金黄色映如眼帘 —— 西门子的蝎子机 —— 我的手机?什么时候掉的?一边伸手捡起,边伸出另一只手进口袋 —— 不是我的手机 —— 该死的,最近我怎么老是捡东西。我抬头张望,寻找焦急的身影 —— 应该是小女生或者小男生吧 ……
  “ 打扰一下,请问你刚才有没有在这附近看到一只手机? ” 很好听的男声,语气里带着焦急,顺声找向声源 —— 该死最近碰到的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帅,我摇摇头想要清醒头脑。
  “ 哦,对不起了。 ” 男人转身就要离开。
  “ 喂,你不要手机了啊。 ” 这人搞什么鬼啊。
  “ 你有看到? ” 那人几乎要把我当摇钱树。
   我示意他停下摇钱树的举动: “ 手机我是有捡到,不过不确定是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 应该是错的吧,眼前这个人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会用这种有点幼稚手机的人啊。不错,和帅哥说说话也不错。
  “ 西门子的蝎子机,里面只有一个号码,名字是米罗,开机语是 ……” 那人停顿了一下,脸上泛过一丝红晕, “ 是 ‘ 妙妙我爱你 ’ 。 ”
  “OK ,验收完毕。 ” 我顺手要把手机交出去,突然发觉到一些不对劲, “ 米罗?妙妙? ”
   似乎找到了那个让我留到现在的理由了。收回手,我摆出一个笑容: “ 作为答谢,你帮个忙吧。 ”
   男人有些吃惊,但立刻恢复过来: “ 你说吧。 ”
  “ 我正在做一项调查,调查 100 个人的爱情故事。所以 ……” 我发现自己扯谎的能力实在一流。
   眼前的人犹豫了一下,眼底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和酸楚,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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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酒吧出来,卡妙喝得烂醉,不停地重复着 “ 米罗 ” ,我拦下出租车,送他回家。卡妙的房间很素,家具和装饰都是冷色调的,但几乎在每个角落,都有显然是后来硬加上的一些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的小东西 —— 贴纸照片,字,画 —— 米罗的笔迹。
   摘抄下卡妙的手机号码,轻轻带上门。回到住所,桌上摆着刚吃好的泡面,米罗一如往常地倒在沙发上发呆。
  “ 米罗,想见卡妙吗? ” 我招呼着。
   米罗脸上惊讶地望向我背后,半是失望半是安心地垂下眼睑,立刻抬头白了我一眼: “ 你无聊还是神经病啊? ”
  “ 他很不好。 ”
  “……” 米罗脸上闪过一丝心痛, “ 那又怎样。 ”
  “ 没怎样,他很不好。就是这样。 ”
  “ 见到我会更不好。 ”
  “ 不可能会比这更不好了。 ”
  “…… 你别多管闲事。 ” 米罗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带上门。
   缓缓沿着门背坐到地上是声音 …… 然后是啜泣声 ……
   告诉卡妙让他来吗。还是像米罗说的就维持这样?
   不知道。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给刚记下的那个号码发去一条信息。
  ……  
   事情是因为米罗的病而起的吧。撬开抽屉柜子,我抓起米罗的病历身份证和可以想到的所有证件冲向医院。如果真像米罗说的,叫米罗离开,也许还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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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医院用了 10 分钟,然而很不幸地发现摆在我眼前 —— 医院已经关门了,我只能等到明天早上 —— 在门诊处门口半睡半醒地窝到第二天早上,几乎是恶魔一样的冲进血液科的办公室,一股脑儿地把证件扔在桌上,医生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抓起病历脸色却突然严肃起来。
  “ 你是米罗的亲属吗? ” 医生的语气让我不寒而栗。 “ 是,一个朋友。 ”
  “ 我们希望他能来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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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着医生给的单据回到住所,刚要开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 卡妙来了。 ”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冲向卧室,却只看见两个泪流满面的人吵成一团 —— 该死的,我最受不了别人哭,还是两个。
   还是来的迟了。我将那张诊单折成飞机飞到那两人中间。卡妙先反应过来,拆开那纸诊断。眼泪伴着怒骂一起涌出。 “ 你这个杀千刀的! ” 卡妙边说边靠近米罗。诊单掉在地上。
   该死的,儿童不宜的场面了。我扭转过头 —— 可以离开了呢 ……
   深呼吸一口气,想起刚才医生的那番语重心长: “ 米罗先生的血液方面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以后别连续一个月吃泡面,是人都会上火的 —— 还有,他最好去心理科检查一下有没有疑心病一类的。别再浪费医院资源 ……”
  ……
   该离开了 …… 去下一个城市流浪,做我的贼 —— 还有,那个突发奇想的调查 —— 也许也可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