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曾离开

终于……搬了一篇（有点寒的）虐文来||||||||||||我发现我的虐文真的不多~……真的真的……

“妙妙！我回来了！”我大咧咧地闯进门，心情很好地举着手里的红鳟鱼PIZZA，“你看！我买到了哦！你一直很想吃的加很多红酒的红鳟PIZZA呀。”
我看到你站在窗前发呆，清凛的晚风掠起窗前的薄纱，亲抚着你的长发，夕阳的余辉映衬着你的脸，泛着淡淡的红晕。听见我回来，淡然地回头，你知道你有多迷人吗？
看到我手里的美食，我知道你很开心，傻瓜，干嘛无时无刻都竭力装得很冷静呢？我已经看到你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了啊。但是，你最终也没开口，屋子里仍是寂静，只有你微微扬起的笑容——更胜过窗外天边那抹无尽的红。
够了，这已足够了。这一生，只想看着你的笑容，即使无声，即使不上前拥你入怀，这笑也足够让我幸福的生活一辈子呀！妙妙，这你可知道？

喝醉了吗？也许今晚的你真的有点高兴吧。虽然你不说，但你的眼睛闪着美丽的光，一直微笑着听我唠叨。桌上的PIZZA被我们不自觉间瓜分一空，还有已经空了的杜松子酒瓶。
“傻瓜，金酒很烈的，你平时就不太喝酒，怎么能突然喝那么多呢？”我心疼地走过去搂着你。
人真是又矛盾又卑鄙的动物，虽然心疼你喝醉酒的样子，却又忍不住想看到你微醉后毫不防备的表情，温柔地轻靠在我的肩头，任我搂着你，抱你在沙发上半躺着。两个人舒服地窝在一起，谁也不说话，心跳却出奇的默契……
听着壁炉里噼叭的响动，温和的火光淡淡地泫染着我们，空气里静得只剩下这一点声音。当然还有……彼此的心跳，两个人的心跳，像一个人般和拍的心跳。
任时光流淌……就这么……去到人生的尽头吧。

电话铃声忽然的没有征兆的回响在空气里，打破了寂静，让我有一丝心慌。猛地睁眼向身边看，妙妙……幸好你在……多少个夜晚害怕醒来没有了你的身影，空虚的臂弯里，没有任何体温和触觉，那样的人生，我不敢想像。
“妙妙？吵醒你了吗？”我俯下身在你耳边轻语，根本不顾那回荡着枯燥音节的电话铃声。你没有出声，眼睫轻颤了一下，不太舒服似的抿了抿嘴唇。宿醉是不是还有些头痛呢？始终是被吵醒了呀，我真有些生气，但还是不耐地接了这个电话。
“喂！谁啊？！凌晨5点多来电话，吵醒我的妙妙怎么办！”我根本来不及措辞就这么吼了过去。
“……”对面竟一时无声。
“干嘛不说话？”
“米罗……”终于有了回应，一个女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隐忍的哭腔。
“啊……妈妈……”
“对不起，一时忘了时差……法国……现在还是凌晨吧……”
“嗯。”
“最近实在太忙，忍耐一下，过一段时间妈妈就去你身边，陪着你……不让你再受折磨。”
“妈妈，别这样。”我轻笑。
“米罗。不要折磨自己，别这个样子……妈妈求你……”
“别为我担心，妈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很理智……”
看了一眼身边的你，闲适的婴儿一般天真的睡颜，石青色的发丝缠绕着脖颈……我亲爱的妙妙……

“一起散步吗？早上空气很好呀。”我绞着毛巾递到你面前，懒虫，这样赖在床上头会更痛的啊。你就是不肯说话，连抗议都省略了。不过倒是听话地接过毛巾去认真地擦着你的猫脸，我还是很满足了。
妙妙，我会这样照顾你的，就这样照顾你一辈子，但是代价是，你也必须留在我的身边，不许走，谁也不许走，谁也不许先说离开，谁也不许那样残忍。

清冷的花园小道还凝着雾气，隐在薄雾中的你我虽然肩并着肩走着，却像是要被狠狠地隔开一般……
“妙妙！”我有些害怕的失声叫你，猛地拉着你。你有些惊讶地回头，不解地直望进我的眼眸。
“我们……没有分开过……也再不分开了……对吗？”我认真地问你，不行，我要争气一些，不可以有脆弱的冲动，不可以！
你释然地笑了，那样轻松，是的，你的笑回答了我。我们在一起，真真切切的在一起呀，难道这还不够么？还需要我一遍遍傻傻地逼问自己么？还要在意什么？

要不要告诉你，我妈妈要来了呢……没关系吧……暂时不说……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不是吗？
妙妙，我相信，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一直会陪着我，陪着我，走到世界的尽头，走到生命的永恒……
妙妙……请你一直陪着我，一直……在我的身边，好不好，好不好，可不可以，这一次，请说话吧，不要一直用沉默回答我，我的心，也是脆弱的，害怕孤寂，害怕这样的静……请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XX精神疗养院。
“大夫，我儿子他……”女人依旧嗓音谙哑。
医生轻轻摇着头，轻蹙双眉一脸的无奈。
“对不起，夫人。半年来他一直没多大起色，依然幻想着身边有一个人，无论吃饭睡觉以及日常一切活动，都顾及着他的那个‘朋友’……而除此之外他却出奇的清醒，就像智商健全的人一样，言辞都很有逻辑性。相对于一般臆病患者，他这样反而难以配合我们的物理及心理治疗……因此……”
女人已哭得泣不成声……

我坐在毫不带情感色彩的病床上，满眼都是白，听说这像是天国的颜色？我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送来这里，我明白母亲有多么痛苦。
但我真真切切地看到，妙妙在我的眼前，就倚在我的病房前那个能见到夕阳的露台扶手边。清凛的晚风抚过你石青色的长发……夕阳的余辉映衬着你的脸，泛着淡淡的红晕……时而淡然地回头，但掩不住你眼中对我的关切之色……

只有我自己很明白……我没有发疯，没有逃避，没有崩溃，我没有。
妙妙不在天国，不在冥界，只在我心里，在我身边，一直在，永远在。
依然的沉默寡言，却会对我温柔的微笑。
我很清醒，清醒着，勇敢地痛着，感受着在这清冷的寂寞的无声的空间里，有凛洌的气息，有卡妙的味道……

~THE END~
2003.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