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惑

 

楔子

卡妙篇
血,鲜红的血在地上蜿蜒,划出丑陋的痕迹。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又一个无辜的生命。
凶手是冰河。我曾经引以为豪的爱徒 。
“要是别人这样对我直呼其名,可是很大的罪,不过,对老师你,我赦免。”
玩味的,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轻挽一束发丝。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生气了?不愧是老师,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有件小事,这么晚,本来不想打搅老师休息,不过,我想您还是知道较好。米罗突然订婚了,对方可是侯爵千金,长得很美,而且..."他的唇边轻凑上耳畔,擦过我的发丝,“听说,非常的火辣,和那个米罗真是和亲。”
一阵眩晕,透过被雾水眯朦的眼,我看到自己抓住椅背的手指已经发白。
“定婚典礼就在明天,我会出席,而您,必需陪同。”狡狤的笑容浮上那张俊美的脸,“顺便说一句,本来请柬上没您的名字,是我强迫他们加上的。”

“你...是故意的...” 我听出自己声音的颤抖。
“做个好梦,老师”未出口的话即被打断。“明天,在青梅竹马的好友婚礼上,无精打彩总不大好。明早我准时叫人来接你。”
门掩上了。

 

冰河篇

希腊,圣域。
月光下,满目仓痍的十二神殿神依旧神秘庄严。
酝酿千年的空气,浸透了神圣与龌龊,弥漫着忠诚与背叛;
残酷的厮杀,滴血的忠诚,不知淹没了多少灵魂的挣扎,内心的嘶吼,还有就是一次次痛彻心肺的生离死别。
神。曾几何时,我在心中满怀景仰的默念。万物的主载,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乃至我的命运,一切一切,我心甘情愿双手奉上的宿主。
为了守护你的威严,为了保卫你的安全,你命令我放弃所有人类的感情和牵绊,承受所有的痛苦。我接受。
但这一切,不该包括我最爱的人。
亲手杀死自己的挚爱,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一次次被所谓的恩赐复活,去承受更大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愿意替他承受所有的一切,哪怕千倍百倍。尽管我知道,他爱的人不是我。
可仁慈的神连这种机会也不给我。
我不能形容那种感觉,那远不是“悲痛”,"心碎”那几个苍白字眼可表达的。

如今,物是人非。我冷笑着,带着对自己和那个名词的嘲讽,踏进了水瓶宫的大门。

camus,静坐在水瓶宫的窗前,那个侧影好美。笔直的脊梁,娇好的面容,石青色的长发,在夜风的轻扶下飘动。

两旁的杂兵慌忙的下跪行礼,那个样子真是滑稽可笑。下*,愚蠢,对力量的屈服人们。
不过,我很喜欢。
"见过新教皇大人!"我听到他们如此称呼我。
一到血光划过,随着一声惨叫,一个倒霉鬼的尸体已倒在脚下。
"什么叫新教皇?我说过,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将来。过去?随着哈迪斯和宙斯一起去见鬼了!”
触我霉头的罪可是很大的。
尸体旁边,一个个匍匐在地的猥琐身行在发抖,求饶。
“是的,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鄙夷的,同时是满意的,再次抬起了手,“每个人都有忌讳,我也一样。许多神不能拥有的,我却可以拥有,包括宽恕的美德,但是,不是任何行为都可以宽恕的...
“冰河,你住手!”
是那个声音!
冰蓝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无奈,几分哀伤,还有就是心痛...
记忆中,这双眼眸从未闪现过如此色彩。
那时,我还不懂什么是爱,
童年时期,聆听他的教诲,仰望他高大的身影,在冰山绝壁的环绕下,寒风的肆虐中,我解读着他的坚强勇毅,崇敬,爱戴,在幼小的心灵中深深埋藏,成为老师那样的男子汉,是我唯一的憧憬。
“向您一样,成为保护女神的战士。”我一遍又一遍的默念。
十二宫之战,他的目光寒冰一样直刺到我的心中,冷酷的,绝情的,在我发疯般的叫喊中,他击沉了母亲的船。我的世界也随之毁灭。被吞没理智的我,疯狂的还击,直至领悟到他的心意,我才明白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但是他已经欣慰的,含笑的,倒下了。
冥界的决别,那凄惨的场景我不愿回顾,强大的,高洁的老师,竟然如此脆弱,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丑陋的冥士凌辱,然而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我,以正义为名,亲手把这个照顾了我七年的人,以慈爱和责任感将我养大,我的授业恩师,送进了冥府,
有人说,杀父弑母的人,天地难容,人世间,还会有比恩情更可贵,比养育更深厚的吗?那么 弑师的我呢?不但没受到丝毫谴责,反而成了大义灭亲的英雄,铁血战士的典范。
一次次在梦魇中惊醒时,我的枕头已被泪水达湿一片,梦中的老师,不顾自己有伤在身,一遍遍为我示范着动作,在我们入睡后,他温柔的替我们掩好被子。我一遍遍的安慰自己,这是camus自己的意愿,是拯救女神的唯一途径,这是战士的宿命。否则,单是良心的谴责就可以杀死我一千次。
在日复一日的回忆煎熬中,出离了内疚,年少懵働的我,惊讶的发现在我心里有另一种感情在作祟。那是一种发疯的渴望,一次梦中,那双温柔的手扶上我的肩膀,看到千年冰魄般的蓝宝石
中映出我的身影。对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我突然着魔一样的抓住,急切的,用灵魂去膜拜,亲吻。接着便是惊醒,我突然发现,七年以来,我深深压抑的是一种怎么的感情。我爱他!!我一直在欺骗自己,这是崇敬之情。可为什么,每当那个叫米罗的男人来到西伯利亚,我会如此不安又不甘的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望老师的眼神令我莫名抓狂,尽管我挑不出他有什么不好。也许,我真该感谢他,他帮我明白了自己真正的感情。
那我又做了些什么?!以正义为名,我杀了他,我最爱的人!随着觉醒,发疯一般,我奔到他的墓碑前.

 

米罗篇
定婚前夜

“直到昨天,我还在怀疑我的选择,不过现在,我敢肯定我是选对人了。”极其幽雅的披上天鹅绒睡衣,索菲娅甩了甩艳红的长发。

豪华的欧式套间,与周围考究极不配的,四处弥漫着放浪形骸的味道。Royal Salute的酒瓶倒在地上,酒浸湿了一片地毯,
酒瓶的碎渣到处都是。
索菲娅勾上我的脖子,动作熟练而带着挑逗,
“如果不是对你那么了解,从你刚才的表现,我真会以为你爱上了我。”绿色的眸,很美,似乎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神秘力量,就象中世纪的巫师,有洞察人心的力量。
我不禁想起了另一双眸,凛冽,清澈, 整整十五年的守护与爱恋...该死,我在想什么?

爱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那份出自灵魂的理解与守护,因为我了解他,疯狂的爱着他。他的每一点每一滴,都已深深渗进我的灵魂,溶入我的骨髓。
这双眼睛的主人,任何事,,我都可以原谅。

但这次,绝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又再想他,也许还在对比我们眼眸的色彩."索菲娅妖娆的一笑,眼角略过一丝嘲讽,"而且紧接着,你会否定..."
"胡说,你闭嘴!"弯下腰,狠狠吻住了她,剥夺他的声音,也是在死命抑制自己一触即发的思绪.
摆脱我窒息的吻,索菲娅恶作剧的抓住了我的右手,抚上了我的食指.我象被火烫伤的野兽,嘶吼.

我右手的食指废了.对以安达里士为标志的天蝎,这意味着什么 ? 冻结我手指的,是绝对零度.
卡妙,在冰河的命令下,动的手.

"冰河!你身为雅典娜的战士,软禁女神,藏毁圣衣和神器,早晚会受神的惩罚!"
"神的惩罚?"一串狂笑,"好啊,我已经受了十五年,不怕在多点."走进我,
"不过,现在受惩罚的人,好像会是你啊.策动黄金集体暴动,想要推翻教皇,这场戏圣域上演了千百年,不过现在,坐这个位子的人不同了,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败露是肯定的,可没人想过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快败露吗?"
"曾经的爱人,可不是能对你忠诚一辈子的,更别说协助你做些玩火自焚的蠢事.对吗?老师?"他竟然轻挑的抬起卡妙的下巴.卡妙痛苦的别过头去.
"卡...妙..."五雷轰顶一般,"真的...是你?"
"是,是我."
"不,不会的,我不信,我不信!"那一次,我真正体会了一回什么叫歇斯底里.
卡妙会做这种事?我感到心上有刀在割.没有屈服过冥王的淫威,没有在生死抉择前有过动摇,就连在天届之战时,与其他黄金的灵魂一起,被宙斯困住,不得超生,都没见他有过丝毫动摇的卡妙,竟然出卖昔日的战友,为虎作猖?
杀了我,我也不能相信!
"听到了吧?米罗大人?!"很满意的,冰河眯起了眼睛.我恨不能冲上去,将这个小子碎尸万段.
"卡妙, 你忘了我们曾经在女神殿许下的誓言?你忘了..."我冲上去摇晃卡妙的肩膀.
"够了!"冰河挡住了我,一股根本无法匹敌的强大小宇宙,束缚住了我的行动.
"早知道会是这样,当日,我就该杀了!"
"你当日没杀我,是因为替女神考虑,还是替老师考虑?我一直很想听你解释啊,米罗--大人.又是这个戏虐的笑,"还有,不要这样对我的老师无理."
"你这个疯子!禽兽!"

"那些把我们当成不会哭,不会痛的战斗机器,那些用我们的鲜血替自己写颂辞的神就不是疯子吗?他们许诺却从未实现的和平,不是由我实现的吗?难道要再交还给他们去践踏?宙斯是雅典娜的生父,不是也被他杀了吗?"

......
"卡妙,你为什么这么做!?他胡说对不对!?"
"他没胡说,因为...因为...我爱他!"
卡妙的声音在抖,我的心在抖,冰河在笑.
"你说什么?!"

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第一次的吻,指间划过他瀑布般清冷的长发,挽住他形状姣好的手,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十二宫后的复活.
"米罗,我只会一次次带给你痛苦,也许你今生最大的不幸就是爱上了我,我死了,大概是你最大的解脱.你能替我快乐的活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死了,我的人生会失去快乐的,更不可能连你那份也活下去,让你快乐!"
"你是我今生...唯一对不起的人."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些吗?."
揽他入怀中,呼吸他吐出的芬芳,在他雪白的脖颈旁私语,我的心跳,他的心跳,溶入夜的静谧...

如今,他对我说,他......
"我爱他,我爱冰河!"不是亲耳所闻,我不相信卡妙也会如此没理智的大喊.
"我爱他!!"几乎是哭喊出来的,"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他,我为了他,什么都肯做,你还不明白吗,米罗,出卖女神又怎么样,现在我要守护的是...我的爱人!谁都不许碰他!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面对呆若木鸡的我,冰河笑了,"听到了吧,别说是我拆散你们,老师亲口在说他---爱---我.提出和你分手,是他自己的选择,掩藏在心里最深最致命的情感,往往也是最迟被认清的,我们就是例子,你不想想,如果我们同时出事,老师他会救谁?
"绕到卡妙后面,他把镶有教皇戒指的手搭到卡妙肩上,暧昧的在他耳旁问:"你说啊,老师?"
"...冰河."
"再大点声,我听不到."
"冰河,是冰河!"
"这就对了",满意的望着因过度激动而发抖的卡妙,冰河仿佛炫耀似的,撩了一下妙的发丝,"米罗,也许对威胁我地位的人来说,我是个暴君,对女神来说,我是个叛逆者,但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欠你一条命,今天算还清了,无论如何,你是我的长辈,再鉴于你和老师曾经的关系,(曾经两字说的很重).
我不杀你,但是,为了让你永远不再能威胁我,我要惩罚你,不过,很仁慈的方式,不是有人说过,即使是死在心爱的人手里都是幸福吗?我也不要你死.老师,我以教皇的身份命令你,水瓶座卡妙,用你的手,废掉他的安达里士!!"
卡妙触电般的一颤,一直拼命保持的冷静被打破了:"你...太狠了,冰河!"
"怎么,舍不得,当年您和我决战时,可没手下留情啊."故意做给我看一般,他的开始唇在卡妙颈上游走,突然,狠狠的,带着怨恨的,咬了下去.
"啊..."一声痛苦的悲鸣,说明下手真的很重.
"很疼吗,老师?还是...这里疼?"那只手扶上了他的心口,"这么偏心,我可是会生很大的气,这对你不难的,想违抗我吗,难道你不怕..."

"不要再说了,我做..."
我感到他的小宇宙再乱,又想拼命集聚.终于,不知花了多少努力,他脸上恢复了水瓶战士的高傲严酷.
"卡妙.你...啊!"
一阵巨痛,我的右手,犹如被石化一样,我的右手,没有了知觉.也许是错觉,看到了他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坍塌了.
"米罗,你不要...啊"
我不知道这个耳光是怎么打出去的,那不是用力气,而是全部的愤怒,心碎和仇恨,通过还能动的那只左手,发泄了出去.
黄金的力量.瞬间暴涨的小宇宙.
毫无戒备的卡妙重重摔在地上,半天没能抬起头来.发丝零乱的散着遮住了脸,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在颤抖,还是错觉 ?"你是我一生见过最下*的人!叛徒!!"这是我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你敢打我老师!我不许任何人碰他!"冰河嚯的站了起来.
"不要,冰河,不要..."

卡妙挣扎着站了起来,脸色掺白,嘴角还在滴血.

"你没听到刚才这个人怎么形容你吗?"
"我只知道你答应我的."
"好吧,涉案黄金一律不再追究,至于女神,"冰河冷笑着:"她不会有事,这次,我先放过她,只是想出来作威作福,不可能,我会更加强 '特殊保护 '.而米罗,我放过你."

他走近我,"王与寇,就是这么点区别.你耽误了我和老师不少时间呢,我们已经浪费了七年,人的一生,又有几个七年?该是好好补偿一下的时候了."悄悄向我凑过来,"我的卡妙老师,你应该知道吧,有多迷人的,尤其是...在叫我名字的时候."


......

"索菲娅,你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爱?什么是爱?象卡妙对冰河?象你对卡妙?还是象我第一次涉足社交界,男人们看我的眼神?说来好笑,那一年我十二岁,当我进场时,那些衣冠楚的人,都在尽量掩饰自己发疯的眼神,我说了一句'请耐心些,我会长大的,'他们又装作惊讶的指责我没教养,其实心里在说'快一些,快一些"
"你是个女巫.索菲娅."
"这世界上没有不收占卜钱的女巫,除非,这个来算命的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冰河:

“交给你的事,全都办妥了吗?我可不希望明天的计划有一点差迟。”

我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荡漾着,泛着色彩诡异的涟漪,也应证着一个我不愿承认的事实:我的手在发抖;
我的心情,也在汹涌的夜色,窒息的空气中荡漾。


老师现在在干什么?
他一定会有个被痛苦煎熬的不眠之夜吧,或许还在诅咒我,对,一定是的。
一种莫名的快感和兴奋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令人微微发抖的喜悦。
我...做到了...
终于可以让我完全占据他的心了.
尽管我知道,我用的是怨恨与诅咒.

谁也别想夺走他,别想!再也不会有痛彻心肺的生离死别,再也不要看着他弃我而去。我不会学那些神一样,有荒诞的奢望和欲求,那些肮脏与猥亵,我根本不屑一顾。但是应该属于我的,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哪怕,这会让你痛,让你恨。



颤抖的不只是我的手,还有我的心,我的灵魂。
伴随快感而来的,还有莫名的心痛,惶恐与绝望。
有如轩尼士的味道,刚刚入口时,酣畅甜美的感觉让人迷醉,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难以名状的苦涩。
  
   
   我把脸转向教皇厅中,已象枯叶一样褪色的铭文。
黑暗中,我的泪水无声滑过。
.......
 

“冰河,即使你继任了教皇,你的力量超越了我,在我心里,你也还是个孩子,我和米罗的感情你不会懂,也许有一天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今天我来,不是和你谈这个的...”
“冰河,你干什么?!快放开.....”

“够了,下次你再这样失礼,再对我说这种傻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疯了...冰河...”

“你真的...会守信吗...可以放过米罗吗?"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疯的不是我,是他们!谋杀妈妈,的是他们,让我的战友惨死在我面前的也是他们,剥夺我们拥有痛和泪的权力,让我们变成残忍麻木的战斗机器,将鲜血和灵魂双手奉上的,也是他们。我看透了,也受够了,老师,您知道我看到您和其他黄金被宙斯困住时,我的心情吗?这就是所谓忠诚的回报吗?还要让这一切在循环下去吗?我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这样,没人能拉我回头,包括您!
我知道我心中澎湃的是什么,那是凶险的海水,能摧毁一切的滚滚波涛,组成的海,它有多深,还没有探测过,它有多大威力,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个猛烈摇曳的形体,一片复仇的声音,和受尽苦难以磨练得怜悯之情无法留下任何痕迹铁面,组成的无情的海。
 
   
“一切如你预料的。索菲亚非常的配合。很聪明的女人,未免有点聪明的过头了。以米罗的耿直,无论是用心计,还是耍手段,根本都不是她的对手,明天的婚礼上,该发生的,一切都会发生。只要您能保证让卡妙到场。不过,她好象又有新...
“可怕的女人,野心还真不小,不过,她以为她配和我谈条件吗?谈到聪明人,穆先生,恐怕全圣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聪明的人了。

“我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自保 。”
   
   “是啊,穆先生。”我嘲讽的笑到,“十二宫之战时,您也是这么说的。一面替我们修补圣衣,一面却又任由叛军去刺杀女神而又袖手旁观,如果我们失败了,你没被捏到把柄,照样可以安稳的回到帕米尔而不被祸及;如果我们成功了,你就是圣域平叛的功臣。这种两全齐美的进退,不是玩弄权术的高手,又怎能想出?相比之下,我那个老师...真是固执,愚蠢的人!”
  
   
“对于权术的玩弄,势力的争夺,是人心上酝酿生长了上千年的毒瘤,狭隘,自私,近视,廉价的自我满足感和英雄主义,一次次无意义的战争,世界就在其中堕落与沉沦。不得不承认,这几年的血战,始作蛹者,是神。我们,只是他们可抛可弃的筹码。圣域已经经不起再流血了,哪怕是短暂的休养也好。”淡紫色的长发下,一张高深莫测的脸,表情凝重且自然,在向我证明,他绝不是那种为自己的歹行文过是非,找个冠冕堂皇理由的人。




“除了老师以外,你是第二个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有件事我不明白,既然你对我是辅助而不是屈服,为什么还要帮我做这种事,你不觉得很卑鄙吗?”

“我会这样做,是为他们两人好。”

“为什么?”
“卡妙,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还珍惜的拥有,你不可能放过他,米罗也一样,即使受到再深的伤害,那份超越生死的感情也绝不会断掉,何况他不可能向你低头,他们的藕断丝连,是你绝对不能容忍的。与其让他们痛苦,到不如让他们彼此死心,长痛不如短痛。他们现在受的折磨,将比以后被你的怒气淹没时,小的多。”

 

第一章


"怎么样,老师准备好了吗?今天对他来说,会是个特别的日子。”

两旁的士兵慌忙鞠躬示意。
“从昨晚开始,卡妙大人就不允许任何人进他的房间,我们马上去叫他。”

“什么?!我不是让你们注意他的依据一动吗!”
“可是卡妙大人他...”
按捺不住惊惶的情绪,我大脑一片空白。
“住口,如果老师出一点差错...”


“不必了,冰河,你还要因为我迁怒多少人?”
卡妙,出乎我的意料,已经穿戴整齐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走吧。”

他的声音如此平静,日出前的暮色一样苍白,死水一样毫无波澜。
我的心头像挨了一记重拳。他知道,我想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想看他的愤怒,他的绝望,至少这样可以证明,我对他的影响。
可他,竟然以如此的平静来回击我。

是在用——沉默向我宣战吗?
在用冷漠向我复仇吗?
耳边再次想起那句话:“我们...不可能的...”
死命抑制心理的波澜,我强装出平静。
“ 老师今早的样子,真是好憔悴啊."征服一般的姿态,我一手抬起他的形状优美下颌.一手抚上他的面颊.

"好苍白的脸色,昨晚您没休息好吧?”手指插进他冰冷的发丝,讽刺的语气问他:“你的眼窝深陷的厉害,昨晚,你哭过对吗?”


“我不应该伤心吗?”
卡妙抬起头,那双动人心魄的蓝宝石,直视我的眼睛,目光,有如冻结的火焰。
“看看现在圣域的,落在一个什么样的人手里。连神都敢背叛,排除异己不择手段,这个人,就是我一手带大的爱徒。作为女神的战士,我无法尽到责任;作为老师,竟然连拉他回头的能力都没有,还要受他控制,眼睁睁的看他肆意妄为却无能为力...”
“你给我住口!”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阻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

我的手在颤抖。

被震的发麻的手,火一样的滚滚烫。
我...做了什么?
我打了我的老师,用九年的爱将我浇铸起来,一次次为我作出最痛苦的牺牲,也毫无怨言的人。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还珍视的拥有。
为什早已干涸的双眼,也会模糊?我知道,再不控制的话,感情的潮水就要决堤。
“谁都可以这样说我,谁都可以不理解我,就是你不可以,不可以!”简直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
四周的杂兵都在用如此惊异的眼神看着我,他们肯定没想到,着个众人面前触乱不惊,指挥若定的年轻教皇,竟然也会有如此失态的。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若大的水瓶宫,又一次,只剩下我们师徒两人。一种强烈的冲动,多想冲上去紧搂那个纤瘦的身体,多想像童年一样,投入他温暖的怀抱,将自己的委曲,一股脑倾诉出来,用泪水沾湿他的衣襟。
多想此刻就跪倒在他的脚下,恳求他的原谅:“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输,尤其是与你的战场。
“好,很好,老师,作为对你勇敢的奖励,我会给你份特殊的礼物。”捧住他的脸,将热气轻轻吹到他耳际,"一个只属于我们师徒两人的秘密."

"上车."

冰河抓住卡妙的手腕。看似幽雅的动作,蕴涵的意味,只有卡妙一个人明白。

粗大的指节,强劲霸道的腕力,是在提示,已经不是西伯利亚肆虐的寒风中,体力不支晕倒在自己打穿的冰层边,伸向恩师求援的孩子稚嫩的手。

神,也无法预测所有。



“就是这里了。”冰河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姿势为卡妙打开车门。

即使是晴天霹雳,也难以形容,心,被生生掏出来,是什么感受?

出现在眼前的,不是盛大的欢庆,而是完全被烧毁的豪宅的遗骸,焦黑的钢筋,像腐烂变色的象骨般裸露出来。庭院和阳台的栏杆,也都因为熔化而弯曲成了一团。焦黑的土地,死亡的狰狞。

“你这个疯子,禽兽!我...杀了你...”卡妙强忍着剧烈的眩晕,对着表情漠然的冰河的脸,狠狠击出一拳。尽管是几天滴水未进的虚弱,尽管对手是冰河,这一拳的威力,仍然响起一声钝音,冰河的嘴唇也渗出了鲜血。紧随的第二际光速拳还未出手,仿佛骨架破碎的剧痛闪电般贯穿了卡妙全身,连拳风都没有听到,就已经被冰河掀倒在地上,困难的喘息着,胃部剧烈的痉孿,呕吐不止.

杂兵乱成一团,向这里蜂拥而来.

“都退下去。”冰河附下身去,让自己的视线与卡妙平行,“以后,无论这个人做什么,任何人都不许对他有冒犯的举止,不论他对我掏出的是匕首还是兔子。”

戏谑的语气,换来了几乎昏厥的卡妙爆发的一拳。

用手掌擦拭去鲜血,冰河托着麻木的下巴看看是否能正常开合。

“记得从小老师就要求我们,做女神的战士,要抛弃无畏的感情,象西伯利亚的万年冰壁一样坚强冷酷,没想到,你自己的心却比春天的薄冰还容易被捏坏。”

  “你杀了米罗...米罗.....我要杀了你..."带着腥甜味道的喘息,虚弱反复呼唤着。

  被这个刺耳的名字拨动了冰河的神经,不顾一切的抓住虚弱的卡妙,猛烈摇晃着清瘦的身体,“你闭嘴!!我不许你再提那个名字!你就那么喜欢他吗?那个可怜愚蠢的棋子?!我有哪里不如他?!你说啊!”死死掐住他的肩膀,尖利的指甲仿佛要透过陷进肉里一样。


  卡妙任凭他猛烈的晃动自己,石青色的头发失去了灵魂一样零乱的散在冰河胸前,长睫翕动着,滚烫的泪珠滴到了冰河的手上,

失去血色的薄唇清楚着吐着滴血的声音:“我...要杀了你...我...米罗"

“住口!他是个蠢货!蠢货!!如果我是他,我绝不会蠢到听你的话,落得亲手埋葬自己恋人的下场,我会毫不迟疑的杀死闯宫的青铜,不然,就算打晕你,捆住你,也不让你去做什么自我牺牲的傻事!也不会死守着什么誓言,忍受天人永隔的辛酸,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留在身边,不惜一切保护你,结束这所谓的宿命,我能为你做任何事!最爱你的人是我!是我!答应我,老师,让我保护你,成为与我共拥山河的人吧,我们一起...”冰河俊朗的脸涨得通红,布满脸颊的热度,,连内心深处都一样,好像被刀刃刺伤般的灼热痛苦.


"你做梦......"

看到卡妙惨白的脸色,冰河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最后一次绝望的问道:

"爱我,就这么困难吗?"

"...叛徒...禽兽...总有一天...我要..."

一阵死寂后.是一串似笑非笑的声音.

卡妙感到紧箍自己的手臂松开了.

"站起来....游戏结束了"

命令的口气,渗透着威严.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把这理解为教皇对黄金忠诚度的一次考验罢了。我,早该猜到的...”

"是你逼我的." 冰河被对着卡妙的身影,熟悉又陌生, "不要以为我一再纵容你,你就可以忘记身份,老师,你们誓死捍卫的圣域,可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

侧背对着阳光,冰河的双眼被金发的阴蠡遮住了,面部精悍的线条清楚的勾勒出来。东方人的清秀细腻,与白俄血统特有的高傲冷艳完美结合,这是混血儿特有的标致。找不到一丝刚才激动失态的痕迹,坚定冷毅得就象教皇面具。


“我有说过,这是米罗住的地方吗?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出卖了。”冰河的冷笑声中,卡妙睁大眼睛,挣扎的站起来:“你,你说什么..."

“放心吧,米罗此刻正在忙着搞定他的新娘,遭受极度打击的人,往往都会用极度的纵欲麻木自己,以免被痛苦逼疯,当然,老师这种冷感的人除外。不过不排除一种可能,就是...他可能会把对方想象成你哦。谅解他吧,真疯了的话,怎么向我们这对拘进女神十恶不赦的恩爱情侣报仇?他,不会罢休的,这一点,我们心照不宣。”


卡妙几乎是跌向冰河的,冰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因为愤怒而发抖的他,实在是美丽,“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啊...!”

“你隐瞒着我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冰河反应极快的抓住了卡妙的右臂,猛得扭向后背,另一只手托起他的下颌,丝毫不在乎是否会弄痛他。“好聪明的老师,清楚他们的阴谋早就被我知晓并且部署了埋伏,这一劫是逃不过去的,根本只是自寻死路,宁愿背上叛逃的罪名被我要挟,也要保护其他人,你来找我之前,故意以背叛激怒亚尔迪他们,让他们提前行动,打乱原来的计划,我的部署全盘落空,还主动要求替我追查,说你清楚他们的行踪,结果用自己的通行证放走撒加和他的追随者,把我们两方都骗的好严密。”说着,冰河增加了手上的
力度。


“啊~~"卡妙因为手臂被扭到极限的角度,还要被粗暴的抬高下颌,痛苦的姿势,令一声呻吟泄露出来,但很快,他咬紧了唇,“你,都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揭穿你,对吗?也许...是我太在乎你了,所以,你的条件,我一定会履行。不过,难道老师就这么肯定,我,就不会反过来利用你呢?”

冰河凑到卡妙耳际,好像情人般的喃呢。

卡妙猛的颤抖,没逃冰河的眼睛。

“啊~~""

毫无预兆的,再一次用力。

“在车上被蒙住了眼睛,就一厢情愿以为这是米罗的住处,好好看看这里吧,这是教皇的行宫,那群圣域的反叛者干的,其中不乏被你放走的。他们放火的对象也是我,谁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我很快就会查出来.”

端详着卡妙忍受痛苦的表情和难以抑制的颤抖,“瞧我多傻,把这么一个危险品,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放在身边,纵容他,按他的要求,继续维持女神的尊严,放过我的反对者,天真的盼望他会......好啊,可惜,没人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猛的松开了卡妙,将他推倒在炙烤得焦烫的地面上,手腕上淤清的痕迹格外显眼

“你,给我听着,这是最后一次,老师,我奉劝你,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和我耍心计,背叛教皇的人会 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身为黄金的你,应该很清楚。”



感到冰河强劲有力的腿,压住了自己,紧接着,一双的手正在粗鲁撕扯他的衣服,刺耳的声音还有混合着欲望与怒气的喘息。

“你逼我的。”

焦灼的阳光直刺入眼中,使卡妙难以张开双眼,猛烈的一撞,几乎将胸腔的空气全部挤出,精致的皮肤被紧压在火灾后焦黑粗涩的地面上,惊讶,耻辱,尴尬,愤怒,化作一阵强烈的晕眩,挣扎的声音劈裂喉咙:"干什么...不!......"

"干什么?!老师不是喜欢和我做交易,喜欢假装顺从,喜欢在压迫下让自己,也逼别人为你忍受痛苦吗,好,我成全你."

我要把你拖进我的世界,
我要因你陷进你的世界。
纯粹的黑和纯粹的白,
两个世界之间没有一丝交集,
固执的我和固执的你,
两人之间注定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

黑袍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 你逼我的。一切,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从这一刻起,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望着面前放大的金色俊颜,使卡妙远在羞辱之上的,是心痛。

是谁在吻他?两片柔软,狂热,滚烫欲燃的嘴唇;强硬的,湿润的,火烧一般的舌头,一遍一遍饥渴的吮吸,舐咬,硬是撬开他的牙关,强迫他献出唇舌与之交缠。

自己倾注一生心血带大的爱徒,女神的反叛,冷酷的暴君, 现在又要用这乱伦的恋情来折磨他。




“ 我...怎么会带出这样的你...禽兽!放开!”天空中一片畸形的白云,仿佛高傲的鸟儿折断的羽翼……

卡妙话刚出口,小股嫌种刂匕ち艘蝗贩⒈淮直┑某断蚧氐孛妫?br />
“辱骂我,会让你变得好过一点吗?”一如即往的讥诮语调深深刺痛着卡妙,“不必再白费力气了,做我的人是不需要功夫的,你不想变得和那个被拔掉毒针的蝎子一样吧?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冰河说着,猛的扣住卡妙的脖子,扯开领口,袒露出玉白肌肤上布满的斑驳青紫。


如五雷轰顶般的认知炸裂了卡妙的神智。

冰天雪地,四周一片茫茫的白,看不到尽头,厚厚的冰层下,沉睡着少年的母亲。寒风冷洌如刀,将少年柔嫩的肌肤刮出一道道血痕,俊俏的面容却仍是欺霜傲雪。风吹得刺骨,象要将肌肤撕裂一般,冰很冷,可是少年的心却燃烧得象火。报仇的念头象雨水浇灌的麦芽一样疯狂滋长,在内心一遍遍呼喊:报仇!报仇!我要报仇……

他,还会有什么做不出来 ? 跌入泥潭的人,越是猛烈的挣扎,就会越快的深陷。

争取最微乎其微的机会与时间,哪怕要忍受更长时间的痛苦与窒息...

因为,还有责任没尽到,而且,还有人需要保护...

剥夺了尊严和矜持,冰蓝的眼眸中,绝望的晶莹熄灭了最后一丝火焰.

感到推拒自己的手消失了,冰河的嘴唇开始下移,在卡妙胸前划出一道妩媚的痕迹,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羽毛般的轻吻逐渐加重了,压抑太久的欲火与嫉妒,化为疯狂贪婪的噬咬,本是伤痕累累的雪肤上又叠下新的青紫,感觉到身下的人因为强忍疼痛引起的微微的阵颤,冰河不禁抬起头。


卡妙的嘴唇咬出了血。

“把我想象成别人,你还会那么痛苦吗?”恶毒的报复,有如梦魇中的噫语,妒火与绝望再一次撕裂了崩溃边缘的心。拥有最强大力量的人,往往也会是在自己亲手缔造的悲剧中,承担最大痛苦的人。

“在你的心中,温柔爱人的位置已经被填满了,看来,我,也没必要给你不缺少的。”

爱抚变成了殴打。

和卡妙在一起时,冰河从未意识到自己力度的可怕,或者说,是不愿意识到。



一支黄金箭,搭在弓上,震颤的弦线,在寂寞中颤栗着,被绷紧了,即将奏鸣....

----箭射出去了,带着蓝色的火焰,犹如飘忽的羽翼,“嗖”的飞出去。

美妙的音符划过空气,由如湖面上激起的层层涟漪。

箭手将手挪回来,搁在肩头,注视着飞矢在远处消失。

一道疼痛飞快的划过冰河的脸,狠狠划开一道口子,血汹涌的流下来,沾满血迹的利箭,落在卡妙头部旁边。

冰河完全可以丝毫不受伤的,如果不是要抱住卡妙躲闪的话.

用手背擦了一下面颊上淌下的血,冰河冷笑的站了起来。

“谢谢你的配合,老师,我们这场戏没白演。大鱼上钩了。让您受惊了,下面的事,就交给我的伏兵好了。”

“教皇大人..."冰河的一个心腹杂兵慌慌张张的跑上前来,刚想说些什么,瞟了一眼衣衫凌乱的卡妙,迟疑了一下,随后凑近冰河耳际,小声汇报起来。
冰河的嘴角泛起一丝倨傲的笑。
突然,不知听到了什么,冰河的笑容敛起了,灰蓝的眼眸中,一道寒光一闪而逝。
“混帐!一群废物!”扬手一个耳光,杂兵应声跌出几米远,惶恐的爬起来,跪下求饶:“属下...属下确实已经尽力了,只是,那个人毕竟是黄金里面最强的,他的掩护下..."
"够了,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我绝不养废人,别忘了是因为谁你们才能获得新生的,我能给你的,也能随时拿走。”

"是.是,属下明白,以后一定尽力办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次饶了你,无论如何,今天收获不小,黄金箭这种危险的东西,本该留在圣域由教皇保管,上次黄金集体叛乱中,被那群叛乱带出了圣域,成为唯一流落在外的黄金武器,也是我的心腹大患,现在,终于被那群蠢货“归还”回来了。更合况,还有一条大鱼落网呢。”
       
冰河附下身去,温柔的把因为被殴打而倒在地上的卡妙扶坐起来。
“还有就是,老师不喜欢我在他面前杀人,看在他的份上,你的命暂时寄存下来,你真应该好好感谢他,我说的对吗,老师?”

“你...你到底抓住谁了?你不是答应过我...”

“送老师回教厅行宫休息,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如既往,威严不容反驳的语气,“记住,冒犯他就是冒犯我。”

卡妙带着腥甜的喘息挣扎着,寒冰般的目光望向冰河,“如果,你把他们怎么样的话,我,决不会放过你,决不会!”

“看来,我们之间的较量不会结束,好啊,我奉陪。”冰河突然在卡妙颈上一击。

卡妙的手垂下了。




夜凉如水,冰冷的月光在净谧的浓黑中淡出一片氤氲。灯火通明的行宫,教厅前,石青色的发丝在夜风中飘动,轻拂清俊苍白却无一丝表情的脸。

“阻止他,无论如何,即使有人必需承受惩罚,那个人,也该是我..."



朦胧的月色轻浮在流动飘曳的轻薄纱帐上,室内弥漫着贵重香料的味道,清冷的烛光摇曳着,雪白的桌布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香醇的红酒在杯中泛着琥珀色的光。
冰河一杯接一杯不停的喝着。不知不觉,脸上已染上一抹淡淡的绯红。

“不想问我,我今天下午去做什么了吗?你,应该很关心才对吧。”端起酒杯,走向窗前背对他的卡妙,暧昧的靠近他的脸庞。

卡妙下意识的转过脸去,“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好尖刻。”冰河扳过卡妙冰冷的脸,“为什么,总是要逃避我的目光?还是怕自己真的爱上我?既然,你不愿意问我,那么,就让我问你几个问题吧,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米罗的...订婚..."

    “今天的老师,好像和平常不大一样,也许,是我多心了吧。回答正确但并不完全。多年前的今天,一个五岁的孩子,亲眼目睹着他的母亲死在面前,而直接操纵这个阴谋的,就是这个孩子的生父,多么伟大的父亲,正直可敬的人,百子祭神的虔诚,他没有尽过一天作父亲的责任,他把一个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就像买件廉价物品,然后生生把他们和母亲分开,去培养他们做什么圣斗士,让他们安心接受命运的摆布,做神争权夺利的工具,用自己的鲜血去为神谱写赞歌,让他们看着战友一个个惨死在面前,还剥夺他们怀疑的权力..."

“冰河,你喝得太多了..."卡妙闭上双眼,微抬起头。

冰河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止住泪水的流淌。

“我知道,你有许多话想和我说,先喝杯热茶吧,我不想和醉鬼说话。”

“是...老师...亲手泡给我的吗?因为喝醉的我,在老师眼里,比平常更可恨?”

淡淡的香气扑来,冰河微微眯起眼睛。

“如果时光能倒流..."

冰河抿没有血色的唇,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光。

卡妙手中的杯座掉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我...最喜欢的俄式口味,好怀念啊,小时候,妈妈曾经煮给我..."鲜红的血丝从唇边滑下,异常的艳丽。

“如果...可以再做一次选择..." 发自内心的低喃,苦涩的自嘲的笑浮现在嘴角,迷药毒性的发作,已经不能允许他将话说完。

卡妙的泪水,再也不能强忍。

艰难的喘息,逐渐远去的意识,双手紧紧交握着,指甲深深刺入手指,划出长长的,暗红的血痕。

“咣”的一声,冰河倒在了地上。





“这是教皇的特许令,带我去见今天的囚犯。”

“卡...卡妙大人,教皇交代过,那是要犯,除了教皇大人本人,任何人没有权力提审..."

   “教皇也交代过,违逆我就是违逆他。”

   “可...可是...能不能请教皇亲自来一趟..."

“他已经休息了,有重要事情交给我办,如果耽搁的话,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你们应该很清楚。”

“大人,我们只是奉命办事..."

“一切责任,由我承担。带路,不要逼我做出我不想做的事情。”



穿过狭长黑暗的过道,卡妙费力打开杂最后一个机关。

漆黑的石壁,光亮是由墙上的火炬发出来的。

地下室的石屋里,镶着铁栏杆的窗户,环视房间的周围,中间部分的墙壁挂着手铐,以及拷问用的刑具,到处充满了血腥发霉的味道。

黑暗中的人因为听到开锁的声音,抬起头来,铁链哗啦想成一片。

“还要我再说多少遍,你不会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滚出去!”


火矩移近了。男人健硕的臂膀张开,被铁链固定在墙壁上,高大的身躯上满布鞭痕,海蓝色的长发粘满血迹。岁月的磨砺下,日益坚毅冷俊的面容。

"卡妙!怎么是你?!"撒加惊异的抬起头,粗涩质感的声音响彻整个刑讯室.

穿过狭长黑暗的过道,卡妙费力打开杂最后一个机关。
漆黑的石壁,光亮是由墙上的火炬发出来的。
地下室的石屋里,镶着铁栏杆的窗户,环视房间的周围,中间部分的墙壁挂着手铐,以及拷问用的刑具,到处充满了血腥发霉的味道。
黑暗中的人因为听到开锁的声音,抬起头来,铁链哗啦想成一片。

“还要我再说多少遍,你不会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滚出去!”


火矩移近了。男人健硕的臂膀张开,被铁链固定在墙壁上,高大的身躯上满布鞭痕,海蓝色的长发粘满血迹。岁月的磨砺下,日益坚毅冷俊的面容。

"卡妙!怎么是你?!"撒加惊异的抬起头,粗涩质感的声音响彻整个刑讯室.

"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随着"咣啷"一声,铁链落到了地上,卡妙接住撒加倒下来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扶他坐下。

渗透在衣服外面的鲜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开裂的伤口还在继续淌血。

卡妙迅速撕破自己的衣袖,紧紧扎住撒加的伤口,但很快,血又重新渗了出来。

“我不要紧,卡妙。”

望着卡妙拼命为自己包扎的背影,撒加打破了这种煎熬人的沉默。


语气好像是安慰或者救赎。

卡妙的动作停滞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和我这种叛徒说话,不怕降低自己的身份吗。”似曾相识的,撒加听到了卡妙强装平静下,滴血的声音。“还可以走路的话,就跟我来,卫兵被我打晕了,我会指一条暗道给你,你的时间并不多。"

避开撒加的眼神,卡妙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扶着墙壁站起来.

"卡妙!"

撒加一把抓住卡妙的手腕,"答应我,不要在这样折磨自己,这样只会使我更内疚."

低垂的长发遮住了卡妙的脸,但撒加还是感到了他的颤动.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卡妙拖住撒加就往外走.

"我在说什么?你的牺牲,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够了没有,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会改变主意..."

"卡妙!"撒加再也忍不住,扳住他的肩膀,"我知道,那次,暗地配合我们扰乱冰河布局的人是你,绊住冰河追兵的人也是你,就连伤害米罗,也是为了..."

"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情绪瞬间洪水般的倾泻出来,卡妙转过身,"米罗!米罗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他没事,至少现在还没事."撒加把手搭在卡妙双肩上,让他安心,“我已经掩护他们安全离开了,只是...他对你误会很深,那件事情,你很清楚对他的冲击。”

撒加的声音降低了,“原谅我,卡妙,我...没有将真相讲给他们,到处都是冰河的耳目,这会使你陷入更大的危险,而且,以米罗那种血性冲动的性格,肯定会做出傻事影响大局,甚至牺牲掉他自己,,,”

“撒加,我从没求过你任何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请尊重我的选择,一定要瞒住米罗,让他相信我的背叛,我...太了解他了。”

“我...明白...你...应该恨我吧,又一次,我把你们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为什么,卡妙,又是你承担最痛苦的那部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冰河是我的徒弟..."

"这不关你的事..."

头顶上,隐隐传来的杂乱的脚步声提醒了卡妙。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的...”扶起撒加,卡妙用尽全力搀他跑进一条岔道,按了一下墙壁上不显眼的突起,隐蔽极好的暗门开启了.

“来不及了,快走!”

   “你说什么?难道你自己不一起走?”

   “我还不能离开,快..."

"你疯了,放走我,冰河会杀了你..."

"不用管我,冰河不会把我怎么样,他对我很好,我可以应付他..."

"卡妙,别傻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冰河了!他对敌人多残暴你知道吗?我不能让你留下!” 

   “难道,非要我死在你面前吗?” 

   “......"

"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毕竟,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

"走!!女神还没被软禁,你绝不能死!!"


"你保重,卡妙..."

  在追兵越来越清晰的的脚步声中,撒加毅然转过头,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替我...照顾... 米罗。”

望着远去的身影,卡妙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长长舒了一口气。

轻薄的幔帐在夜风中婆娑,是光或影?卡妙越来越模糊的视线,无法判断。

室内浓郁的薰香味道,已经被咽喉里浓烈的血腥气息所覆盖,剧烈的喘息返上苦涩的血气,想呕吐却没有丝毫气力。

“啪!”大理石的地板,再次与肌体碰撞,坚硬冰冷的触感,头的側部猛的撞在廊柱上,炸裂般的痛苦,引起猛烈的晕眩。

已经是地几次被打翻在地上,卡妙自己也不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杀了我?!”卡妙艰难的撑起胳膊,试图站起来。

“真是很有自知之明啊。剧毒的药,即使不能致命,也会给身体留下极大的后患。如果是一般人,恐怕...”

   
   冰河冷冷的扫了卡妙一眼,抬手示意侍丛端上了一壶酒。

"为什么不杀你?因为,你是我的"良心",没有"良心"的恶魔会失控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后,还会想死吗?"

轻轻捧起卡妙的脸,手指温柔的勾勒着他面部优美的线条,"老师亲手泡茶给我喝,我不能拒绝,现在,该是回敬你的时候了."

晶莹的高脚玻璃杯,荡漾着波光的异彩.

冰河手中的酒杯缓缓划过卡妙的脸庞,颈部,爱抚一般.最后出人意料的,冰河把酒杯猛掷在地上。

    “这是,我亲手倒给你的。”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卡妙已经膝盖着地,被冰河按倒在玻璃碎片上。

    "啊!...”尖锐的刺痛唤回了卡妙逐渐远去的意识.

    腿下的碎玻璃越陷越深,那是一种鲜明犀利的痛感,即使屏住呼吸也会察觉。卡妙垂下眼帘,看着血从自己的膝下流出,一点一点,一丝一丝散开,溶入宝石色的酒液,色彩变得更加浓烈鲜艳;而酒渗入伤口,刺痛变得更深更烈。

琥珀色的液体,再一次被斟满一整杯。

冰河持着酒杯,俯下身,扳过卡妙的脸,“把嘴张开。”

慢慢的含了一口酒,吻上卡妙,将酒喂入卡妙口中。
  
   酒辛辣的味道,刺激得卡妙剧烈的咳嗽起来,冰河不以为然,悠闲的看着酒从卡妙嘴角流下,然后重新贴上卡妙,沿着唇线舔着酒液,舔着他的颈项,轻咬他的喉头。

  “唔..."卡妙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引起碎片在肌肉里摩擦,难以抑制的痛感,使一丝沉闷的呻吟爆发出来。

  冰河察觉到了,故意将卡妙的身体往前一拖,“疼吗,老师?”

 玻璃碎片狠狠划过,卡妙急促的呼吸着,将呻吟生生咽了下去。

    冰河冷笑着放开了卡妙.

   卡妙艰难的站起,膝部剧痛令他无法站立, 一下跌倒在冰河怀里。

    “你...是在暗示我吗?” 讥讽着,打横将卡妙抱起,轻放在象牙床上。

    冰河的指尖在卡妙鲜血淋漓的膝盖,指甲一挑,替出一片碎片。

  卡妙剧烈的颤抖着。

   冰河似乎在很细心的替卡妙剔除混在伤口的玻璃片,但他下手却极重,每一下,都在伤口深深抹过,复又挑起。

  "啊...呃..."故意的,手指猛的向下一压,尖锐的碎茬紧贴膝部敏感的韧带磨动,敏感的神经反射,触电般的痛觉,卡妙再也难以忍耐这种折磨,咬得青紫的嘴唇张开了.

  当最后一片玻璃剔出后,卡妙的衣襟已被汗水浸透,粘腻的紧裹在肌肤上,丝制被罩上,滴落的汗珠凝成一片片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