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随风
流年随风(上)
BY 水妖
这一年,卡妙和米罗分开刚好六年。
六年前的冬天,十八岁的卡妙和十八岁的米罗手牵手看了海滨公园的焰火表演。
焰火映红了天空。
焰火映红了海面。
焰火映红了卡妙的脸。
焰火映红了米罗的脸。
然后他们拥在一起,亲吻着对方。
当最后最大的一颗礼花也在天空中散去之后,他们放开了彼此的唇。
[再见,卡妙。]
[再见,米罗。]
卡妙搬到了另一座城市。
从此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是分手后的第六个冬天。
二十四岁的卡妙走在清冷的大街上。
街边橱窗的玻璃反射出他修长的身影。
石青色的长发,浅蓝色风衣,白色的裤子,和白色的长围巾。
路灯下有男孩子抱着吉他卖唱。
清澈的眼睛让卡妙的心莫名其妙揪痛了一下。
呵……依旧是记忆深处那双眼睛吗……
掏出够吃一顿饭的钱放在了男孩的琴箱中。
[先生,想听歌吗?]
[不了……我在赶时间。]
粗暴的踢开了家门,把风衣扔在沙发上。
然后狠狠地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床上。
四肢摊开,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传真机旁散落着编辑部的催稿通知,电话答录机里也全部都是编辑部的留言。
那双眼睛……
一种烦躁的闷堵感涌了上来。
抓起桌上的优盘,胡乱塞进风衣的口袋。
撞开门,开车冲向那个叫撒加的编辑的家。
撒加开门。
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已经被卡妙压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你这是怎么了?]
卡妙不说话,只是疯狂地撕扯着撒加的衣服。
[……在这里可不太好。]
撒加翻身站起来,抱起卡妙向卧室走去。
[心情不好吗?]
轻舔卡妙的胸口。
[嗯……]
分不清是回答还是呻吟。
[说这个可能有点扫兴,但是卡妙啊……你的连载速度要加快了哦……]
手指在下身探索。
[唔……啊……想要新连载的话……啊……就让我满足啊……]
双手攀上撒加的肩。
[呵呵……欲求不满的家伙……]
拥住微微发抖的卡妙,抬高他的腰肢,将火热的欲望刺入。
[呀……啊……]卡妙抠着床单,放荡地打开大腿。
撒加开始一下下地冲撞。
慢慢退出,再猛地进入,直刺最深处。
卡妙迎合地扭动着腰,连接处传来的酥麻感让大脑停止了思考。
要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撒加的手指很灵巧。
逗弄着卡妙的分身,让卡妙尖叫连连。
高潮来临的一刹那,卡妙的体液沾染了撒加的手指。
撒加吻着卡妙,把欲望留在了卡妙身体的最深处。
撒加起身去浴室洗澡。
卡妙把存着最新连载的优盘放在床头柜上,毫不留恋地开车离去。
车窗已经摇到最大。
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卡妙的车超速飞驰着。
寒冷的夜风从衣领袖口灌入,虐待卡妙单薄的身体。
之前的烦躁并没有因为欲望的发泄而有一丝减少,反而更加强烈了。
是因为那双眼睛吗?
那双清澈的眼睛。
那双熟悉的眼睛。
那个默念了千遍万遍却始终没有勇气再提及的人。
再次把自己摔在床上。
依然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呈大字型摊开。
撒加侵入过的地方还在微微发胀。
回忆着刚才激情,卡妙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滑入了已经解开的牛仔裤内。
摩挲着自己肿胀的欲望。
初吻在十四岁的时候给了米罗。
那晚,几个好朋友买了很多酒。
十几岁正是男孩子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时候。
第一次喝酒,都有逞英雄的冲动。
没过一会儿,大家就都有些晕了。
[来嘛……妙……喝啊……]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好不给面子啊……]
[我替他喝!]夺下了硬塞进卡妙嘴里的酒瓶,是米罗。
[哇……不愧是米罗……好厉害!]
[对啊……米罗好棒……]
[呵呵……我当然很……很厉害……呕……]
话还没说完,已经趴在地上开始吐了。
等米罗清醒过来,身边只剩卡妙一个人默不作声地为他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珠。
[妙妙……你没醉吧……]
[……]
[妙妙……我醉了哦……]
[……]
[妙妙……]
[……]
卡妙不回话,只是默默洗着毛巾。
米罗翻身坐起来,扳过卡妙的下巴,吻了上去。
很生涩,牙齿碰在了一起,还带着些酒气。
卡妙和米罗的初吻。
并不完美,但很甜。
卡妙的手指加快了套弄的速度,索性整个手掌都覆了上来。
呼吸开始紊乱。
[啊……]
身体像一张弓一样向上顶着。
这只手……这只正在爱抚这个身体的手不是自己的……
而是他的……
[啊……米罗……]
释放的时候,卡妙喊出了米罗的名字。
六年,这个名字第一次从心中的默念转化成为实质的声音。
卡妙瘫软在床上,大口地喘息。
等呼吸调整过来以后,他抓起电话,拨了那个念了六年却始终没有勇气打的号码。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
一直响了十二声。
果然打不通啊……
也是,六年了,号码换了是正常的。
就在卡妙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一个半梦半醒的声音在电话线那端响起。
[我是米罗,这么晚了哪个欠揍的骚扰我……]
[啊……对不起……我是卡妙……]
流年随风(中)
BY 水妖
简直不爽到极点。
被赶出家门,不得不到这破旧的老屋来过夜本来就已经很惨了。
好不容易快睡着了却有电话进来。
不接。
反正这屋子很久没人住了,九成是打错的。
等它自己断掉吧。
可是打电话的人出奇地执着,响了十二声居然还不挂电话。
米罗只好无奈地接起电话。
[我是米罗,这么晚了哪个欠揍的骚扰我……]
[啊……对不起……我是卡妙……]
[卡……妙……?]
[对,卡妙。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妙……你现在好吗?]
[我很好。你很久没跟我联系了啊……]
[我打了你留的电话,可是那个号码是空号。]
[哦……我搬家了……忘记告诉你新号码。]
[搬家?]
[嗯……我从C市搬回来了。]
[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
[你刚才已经睡了吗?]
[准备睡了,我好困。]
[那你睡吧,我明天去找你。地址没变吧?]
[嗯……没有。]
[那明天见。]
[明天见。]
放下电话,米罗翻了个身平躺下来。
胳膊交叉枕在脑后,踢开被子,露出结实的腹肌。
房子很旧了。
天花板上甚至有细细的裂纹。
木头楼梯走上去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床前的地毯上落了一层细细的灰尘,证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米罗看着古旧的吊灯,突然觉得这视角有些熟悉。
第一次被卡妙拥抱,就是在这张床上。
那是一个吹着很凉爽的晚风的夏夜。
米罗因为前一天晚上睡觉蹬被子着了凉,发烧躺在家里。
卡妙来看他,拎了一个很大的西瓜。
切成两半,坐在床边用勺子挖着一勺一勺喂给米罗吃。
[妙,我真的很喜欢你哦……]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你亲我一下嘛……]
卡妙的唇在米罗依然有些发烫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才这样啊……]米罗噘起了嘴,[我弄来了新一期的花花公子,你要不要看?]
卡妙抱着西瓜的手颤抖了一下。
[这一期的封面女郎很骚啊,胸那么大还要趴在凳子上……]
卡妙低着头机械地挖着西瓜瓤。
[不过长得确实还不错,看得我有点热血沸腾啊……]
米罗嘴里塞满了西瓜,还说个不停。
卡妙连头都不抬,一勺一勺地塞。
终于,米罗的嘴塞不下了,一勺西瓜掉在了胸口。
[哎呀!]米罗急忙把睡衣脱下来丢在一边,可是西瓜汁还沾在赤裸的胸膛上。
他用自己的手指慢慢拭去红色的汁水,含在口中,用暧昧的眼神注视着卡妙。
卡妙叹了口气,把手中的西瓜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坐回床边,拉住米罗的手。
[臭小子,你勾引我是不是?]
[你说呢?]米罗歪着脑袋。
[知不知道你在生病啊?]
[可是人家都说跟发烧的人做爱感觉会很好。]
卡妙不说话了,他知道跟米罗这种人说多了反而会把自己给套进去。
他覆上米罗的唇,敲开齿关,与那条淘气的小舌纠缠着。
米罗回应着,与卡妙的舌嬉戏,手臂也环上卡妙的脖子。
冗长的吻终于在两个人都喘不过气的时候停止了。
[妙……想要我吗……]
[米罗……]卡妙捧起米罗微微发红的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也只看过杂志……]米罗把卡妙拉向自己,[我们来一起研究吧……]
卡妙终于倒在了米罗又松又软的被海里。
细密的吻布满了米罗的锁骨,胸口,小腹。
最后,火热的唇停留在了少年略显稚嫩的分身上。
温润的口腔包含着整个茎体,舌尖从上到下抚慰着。
米罗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爱人的唇舌带来的快感与刺激比想象中的更加强烈。
脑海中勾画的无数淫糜画面的情色程度都不及真正的体验。
卡妙分开了米罗的腿。
由于没有经验,他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贯穿了他的身体。
痛。
撕裂了身体的那种。
不过很幸福。
体内律动的热块是他的,是这个叫卡妙的男子的。
这个卡妙……是我最爱的人……
殷红的液体汇聚成线顺着米罗的大腿流下,沾染了床单。
可代替痛苦的,已是无尽的愉悦。
米罗紧紧地抱住卡妙,随着他冲撞的节奏发出动人的喘息和呻吟。
卡妙吻着米罗,企图用充满爱意的吻来减轻他的痛苦。
米罗仍然在发烧,所以他的体温比常人要高些。
甬道内的温度,更是火热至极。
被滚烫的内壁包围着,卡妙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
汗水顺着石青色的发稍滴落在米罗嘴边。
米罗伸出舌头,将唇边卡妙的汗水舔去。
透过卡妙石青色的发,米罗看到了天花板上古旧的吊灯。
吊灯发出昏黄的光,好象在旋转。
那灯光越来越亮,以至于亮到似乎这破旧的房间就是天堂。
回忆结束。
米罗揉了揉眼睛。
眼前还是有裂缝的天花板,和那盏古旧的吊灯。
没有甜美的西瓜,也没有热情的卡妙。
只觉得身体一阵燥热,米罗发现自己的分身居然抬头了。
好象是十几岁的毛头小鬼。
脑袋里想一些情色镜头身体就会有反应。
更何况幻想的对象居然是已经分手六年的男人。
自己什么时候退化了。
[他妈的,真不争气。]
米罗咒骂着自己的身体,走进浴室打开了冷水的水龙头。
第二天是个晴天。
卡妙穿着厚厚的大衣,围着长围巾,敲了敲米罗家的门。
门开了。
屋里和屋外的人都吃了一惊。
米罗变了。
他变得比六年前更加英俊,更加健壮。
宝石蓝色的卷发蓬松地打在肩上,眼睛因为不适应刺眼的阳光而眯着。
这个米罗,已经不是那个在卡妙面前逞能的孩子了。
卡妙也变了。
石青色的长发柔顺地垂着,衬的皮肤有些苍白。
深邃的瞳孔中写满了孤独。
再也不是那个哥哥一般一口一口给米罗喂西瓜的卡妙了。
[不请我进去吗?]卡妙淡淡地开口。
[啊……不是的……]米罗连忙把卡妙让进房间。
卡妙脱下大衣,和围巾一起扔在了沙发上,径直走到厨房的冰箱前。
他熟悉这栋屋子的角角落落。
和六年前,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有变。
拉开冰箱的门,里面空空如也。
[米罗你不住在这里了吗?]
记忆中这台冰箱里总是堆满了各种品牌的啤酒。
卡妙和米罗对啤酒的品牌都没有特别的执着。
他们更愿意去尝试更多的不同。
[啊?哦……]米罗想掩饰他不在这里住的事实,于是便开始搪塞。
卡妙没有继续问下去,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
袅袅的烟雾盘旋上升。
米罗也点燃了一支,坐在卡妙对面。
上午十点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玻璃的茶几面上投下一块光斑。
沉默。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支烟就要燃尽,卡妙终于开口了。
[米罗,你还爱我吗?]
米罗傻了。
一份沉淀了六年的感情突然又被引爆。
咬了咬嘴唇。
[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妙……]
卡妙笑了。
笑得很妖艳。
[米罗,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米罗没有说不好,也没有说好。
[你想喝啤酒吗?我去给你拿。]
他起身上楼,从卧室翻出几瓶嘉士伯。
那是被赶出来的那天买的,还剩了几瓶。
出卧室的时候,他走到床头柜前,把本来立在床头柜上的镜框扣了下来。
[妙,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怎么说呢……不算好,但也不至于饿死,就这样。]
[你现在的工作是……]
[不畅销的小说家。]
[呵呵……很谦虚啊你……]
[哪里。你呢?]
[我?过着平凡的日子呗,朝九晚五。]
[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没办法,我没本事。]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这么谦虚?]
[从你走了以后。]
[……]
卡妙沉默了。
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
米罗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最后,整个人被米罗完全压倒在了沙发上。
流年随风(下)
BY 水妖
卡妙半躺半卧在沙发里,手指夹着快要燃尽的烟头。
米罗的话像一块铅块压在胸口。
也许六年前,根本就不应该离开。
为了什么可笑的理想,离开这里到C市那座物欲横流的大都市。
结果呢,还不是遍体鳞伤地回到这里。
房子还是那栋破旧的房子。
可是却没有以前那种暖意了。
屋里冷冰冰的。
米罗,你真的还住在这里吗?
那张英俊的面孔不断靠近,米罗的蓝眼睛好象幽暗的星空在卡妙面前闪烁着夺目的光。
终于,唇被他占有了。
卡妙丢掉手中的烟头,躺在沙发里与米罗纠缠。
自己的舌卷着他的,不断地索取,索取。
许久,唇齿分离,扯出一道亮亮的银线。
米罗微笑着抱起卡妙,一步步登上吱呀吱呀响的木制楼梯。
卡妙安静地趴在米罗怀里,听他的心跳。
好温暖好强壮的臂弯……
这是米罗的吗……
那个很爱逞能很孩子气的米罗……
那个用花花公子来挑逗自己的米罗……
那个睡觉会踢被子的米罗……
转过一个弯,卧室就在眼前。
这张熟悉的床……
两人曾多少次在这张床上滚来滚去整抢一小块被子。
多少次并排趴在一起偷偷看花花公子。
多少次相拥着研究怎样做比较不会痛……
这个充满回忆的房间……
这张充满回忆的床……
米罗把卡妙放在床上,抬手拉上了窗帘。
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压在卡妙身上,轻柔地解着他的衣服。
对卡妙的渴望与思念已经忍耐了六年。
他不在乎多浪费几分钟去卸掉卡妙冗繁的衣物。
[妙……我好想你……]
炽热的吻滑过耳垂,颈子,锁骨……
卡妙安静地躺着,感受着米罗赐予的每一寸灼热。
米罗抬高卡妙的腰,小心地碰触颤抖的密穴。
温柔地按摩,直到紧绷的穴口能够容纳三根手指进入。
手指探入,在内壁旋转按压。
当手指碰到某一点时,卡妙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米罗随即开始接二连三地刺激那一点。
于是卡妙索性放声大叫。
那一声声放荡的呻吟比任何一个女子的叫声都要来得销魂得多,诱人得多。
米罗的另一只手则是安慰着卡妙有些寂寞的分身。
从根部到铃口,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地搓揉着。
前后同时的刺激让卡妙脑中一片空白。
除了尖叫和扭动身体,卡妙不知道还能怎样表现自己的兴奋。
米罗手指的抽插和套弄速度逐渐加快。
卡妙也觉得自己距离极限不远了。
他抬起手臂想将米罗拉向自己与他拥吻着达到高潮。
可就在他挥动手臂的过程中……
哐啷。
之前被米罗扣倒在床头柜上的镜框被碰掉到地上,碎了。
玻璃的破碎声把两人的理智拉了回来。
米罗慌慌张张地翻身跳下床想把碎镜框踢到床下。
卡妙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米罗。
[那是什么?]
[没什么……]
[拿过来!]
米罗拾起镜框,小心地清理掉上面的玻璃渣,递给了卡妙。
卡妙看着镜框里的照片,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米罗,一个女人,一个婴儿。
这摆明了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他们呢?]
[谁们?]
[你老婆和你孩子!]
[他们在家……]
[家?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和蒂法吵架,被赶出来……]
[她叫蒂法?]
[是的。]
[我要见她。]
当晚,米罗和卡妙背对背躺在床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二天。
[到了。这里就是我家。]
米罗的车停在一栋很漂亮的私人住宅前。
[哼……很豪华啊……跟那栋破屋子简直没法比。不是吗?]
[蒂法的父亲……是我的上司。]
[金龟婿啊?]卡妙在大脑词典中尽力搜罗尖酸刻薄的词语。
米罗没法回话,默默把车倒进车库。
[蒂法……我回来了……]
[老公?]女人正在客厅收拾桌子,看到米罗回来,跑过来一把勾住米罗的脖子,[老公啊,你终于回来了……]
[呵呵……不是你把我赶出去的吗?]米罗笑着捏了捏女人小巧的鼻头。
[我只是一时冲动啊……老公我好想你……]
[呵呵……]
[咳……]卡妙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你们缠绵完了没有?我还在门口呢!]
[啊……对不起……蒂法,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卡妙。]
[你好,卡妙先生,常听我们家米罗提起你……]蒂法伸出手,想与卡妙握手。
卡妙却绕过表示友好的蒂法,径直走到米罗面前。
[常提起我吗?呵呵……说我是什么啊?青梅竹马,还是……]
[啊,卡妙,你喝咖啡还是啤酒?]米罗急忙转开话题。
[你……]卡妙有些生气了。
三个人刹那间被一种尴尬的气氛笼罩。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可怕。
[哇~~~~~~~~]一声嘹亮的哭声划破了宁静。
[哎呀……]米罗和蒂法奔向楼上的卧室,卡妙也跟着上去了。
卧室里。
蒂法抱着不满一周岁的婴儿,若无旁人地露出乳房给他喂奶。
米罗蹲在一边,轻轻地拍着婴儿肉乎乎的身体。
那小婴儿鼓起腮帮子吮吸着母亲的乳汁,胖胖的小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这……
卡妙突然觉得自己呆在这房间里好象是多余的,于是转身出去。
他回到客厅,点燃一支烟,看着墙上三个人的合影发呆。
大约一刻钟以后,米罗下来了。
[卡妙,我……]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你像解释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样乞求你的原谅。]
[原谅?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吗?]
[求求你不要这样逼我……]
[哼哼……]卡妙几近冷笑地笑了两声,[要你们离婚,你愿意吗?]
[啊?]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现在的住址,想通了来找我。]
趁着米罗还在发呆,卡妙出门挡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几天以后的一个下午,卡妙和撒加在客厅里做爱。
[啊……撒加……你好棒……]
门铃突然响了。
卡妙赤裸着身体去开门,是米罗。
[打扰了……]米罗手中抱着婴儿,抱歉地笑了笑。
[撒加。]卡妙转身冲着撒加说,[你先回去吧。]
[扫兴……]撒加嘟囔着,穿好衣服离开了。
[找我有什么事?]卡妙依旧赤裸着身体,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
[没事……只是想来看看你。]
卡妙看着米罗,突然觉得这个几天前还很阳光的男人此时眼中写满了疲惫。
[我把我们的事告诉蒂法了。]米罗慢慢说道。
[她一气之下回娘家去了。]
[妙……我想我还是那么爱你……]
[对不起,我想借一下洗手间。]
[洗手间在那边右转。]卡妙指了指屋角。
米罗把熟睡的孩子放在沙发上,红着眼圈走进了洗手间。
卡妙倒在沙发上。
米罗他……居然哭了……
卡妙忽然想起搬家的那天,米罗站在角落抹眼泪的样子。
我……一直在伤害米罗……尽管我那么爱他……
一直在睡觉的孩子醒了。
卡妙看着他,看着这个流着米罗的血液的小家伙。
很想掐死你啊……你这个小东西……
没有你和你那该死的母亲,米罗就是我的了……
卡妙趴近孩子,双手比画了一个要掐上孩子的脖子的动作。
孩子很意外地没有哭,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卡妙。
突然,那胖乎乎的小脸蛋绽放出很天真的笑容。
[PAPA……PAPA……]挥舞着粉嫩的小拳头,好象是在叫爸爸。
卡妙的动作突然定住,呆呆地看着。
许久,他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去洗了把脸的米罗回来以后,看到卡妙满脸泪水地站在屋子里。
[妙,你怎么了?]
[米罗,我们去放焰火吧。]
卡妙打电话叫来邻居的大妈拜托她照顾米罗的儿子,然后和米罗一起开车去了六年前的海滨公园。
冬夜的海滨公园静得可怕。
没有人会在这么寒冷的夜晚跑来吹海风的。
卡妙把刚买的焰火在沙滩上一字排开,用引线连接起来。
[你来点吧。]
递给米罗一个烟头。
米罗点燃了引线,跑过来和卡妙相拥坐在沙滩上。
一颗又一颗绚丽的烟花打上夜空。
映红了天空。
映红了海面。
映红了卡妙满是泪痕的脸。
映红了米罗满是泪痕的脸。
升空,绽放,然后消散。
最后恢复了夜的宁静和黑暗。
[焰火……燃尽了……]
[是啊……妙……]
他们亲吻着对方,久久不愿放开。
你好,米罗。
你好,卡妙。
我爱你,米罗。
我爱你,卡妙。
再见,米罗。
再见,卡妙。
又见面了,米罗。
又见面了,卡妙。
我依然爱你,米罗。
我依然爱你,卡妙。
再见了……米罗……
再见了……卡妙……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