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KUTACHIWA

 

我不懂,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希望,那他还会剩下什么。
灵魂的干涸,那又拿什么来填充躯体的空壳呢?

我在不耐烦的听着已经年过半百但依旧身材火暴的吓人的老师没完没了的讲一道冗长的物理题时,阿布罗迪发来一条短信,说要我陪他翘下节课的自习。
我抬头,看见他坐在前面回头,冲我无所谓的浅笑。
他是个漂亮的人,漂亮的像妖精的人。
我不想去想那些他的崇拜者——包括男生和女生——给他起的那些无聊的绰号,阿布就是阿布。
虽然我很想说他是我的阿布。

我不否认我对他的迷恋,近乎疯狂的迷恋,和那些崇拜者一样。
可是却又不一样,我的心,一半是爱上了他的过分的漂亮。
另一半,爱上了他的寂寞。

我向他提出要求要和他交往时,他只是不可遏止的笑了,仿佛听到了无比好笑的笑话一样。
笑够了以后,他整理出一个还算一本正经的表情,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真想不到,连你这么阴郁的人也会爱上我。”
我感到这让我很没面子,于是我一把拉过他的衣领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淡淡的覆着一层透明的唇彩的唇,像宣告所属权一样的激烈的吻。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当我放开了他的肩膀以后,他轻轻的擦了一下唇,不着痕迹,然后勾起了一抹绝美的微笑,走近一步贴在我的耳边低声耳语:
“迪斯,我同意和你交往。”
然后,就真的开始交往。
这无关爱情因为他并不爱我,他只爱自己,或者,他不想去爱。
可是我知道这已经太晚了没有足够的时间救赎。
因为我爱他。

后来我就发觉,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牵制我。
有时候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明明是我爱上了他,自己却总是像个冷感情人一样,也许也真的就是因为我是个阴郁的家伙吧。
反过来说,其实,阿布倒是个精力过人的家伙。
比如说今天下午心情一好就拉着我陪他逃课。
也不管我是不是乐意。

我知道目前我这个位置是N多个人所向往的,所艳羡的,所咬牙切齿的。
可是我却还是不满足。
看着他蓝色的透明的瞳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害怕。
知道他是真的没法去爱人,就像我没法不爱他一样。
本来他的名字Aphrodite是维纳斯是金星本应是灿烂的橘色,可是我只觉得冰冷的像月像没有感情的银白。
他对我说迪斯你应该让自己快乐。
我知道他不想伤害人,他已经不能够再伤害人。
可是,爱都爱了。
我不懂,阿布你为什么可以把心和身体分开来,还分的如此清晰。
我不懂,为什么我就做不到。
我可以吻他可以要他可以抱他,可是他却总是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从不肯喊我的名字。
所以,我还是什么都不拥有。
我不满足。
因为,这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阿布,你到底想怎样?

逃出了学校,阿布拉着我的胳膊向外跑说迪斯我们去买橙子酒然后去江边吹风去。
我跟着他,心和身体一起。
结果我们两个在究竟方面没有一点常识的白痴跑了一圈超市却只买了瓶调和用原酒。
酒瓶满小的,价格却高的要命,酒的亮橙色的液体,没有一点气泡。
阿布跑在前面,只有身体,却丢了心。

后来在江边的时候,阿布坐在了满是鹅卵石的地上,江水打湿了裤角。
没有任何工具,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瓶子盖打开。
酒的味道相当甜,几乎都喝不出来酒精味,于是,我们拿着瓶子当汽水没命的灌。
后来天就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变成了纯粹的很深很深的深蓝,偶尔有几颗星星,没有月亮。
江风其实挺大的,也很凉,很潮湿的迎面打来。
阿布轻笑了一声,说:“你知道吗?我是双鱼座的人哦。”
我没有回答,酒精有点麻痹我的神经。
他接着像自言自语似的:“星座书上说,双鱼座的人是最爱幻想的人,我怎么就没感觉出来?”
我从他后面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揽到怀里,笑着说:“都多大的人了你还信这个?”
“怎么?你不信?”
“那上面还说巨蟹座的人是最善良最爱家的人呢,”我不屑的说,故意的看着他的眼睛:“可是我却是个阴郁的家伙。”
阿布有着异常漂亮的瞳孔,对,异常漂亮的瞳孔,却不是眼睛。
阿布笑了表示赞同,清澈的无机质的声线。
可是我却看的那么清楚,他的眼睛,没有笑。

我没想到调和用原酒原来也是可以喝醉的。
仰着头时,感觉夜空的深蓝是旋涡般的美丽,幽蓝幽蓝的天空和亮晶晶的星星像搅在了一起一样,出奇的迷幻。
虚幻,感觉不真实。
我们都喝醉了吧。

阿布很喜欢学习,学的也很好。
我们相处的时间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比例中他都在写题,或者是写弯弯曲曲的蝌蚪文。
可是他并不专情于它们,他只是习惯性的去学习而已。
阿布笑着对我说迪斯你应该让自己快乐。
说的时候他正在喝一瓶乐百氏酸奶同时做几何题。
我不快乐,阿布,因为我没有办法快乐。
为什么你就不能抛开这些无谓的孤独绝望?

阿布说他要考很好的大学,万众瞩目的。
说的时候眼睛和头发都是很纯很纯的水蓝色。
可是我想看红色,很鲜艳的像血液一样的红色。
我怀疑他的动脉里是否也是这中颜色。

后来阿布说渴了,叫我给他去买红豆冰。
没有买到红豆冰,于是我买了柠檬汁回来。
然后阿布一边喝一边笑我说迪斯你真是个笨蛋,怎么会是柠檬汁?
我当时没有明白,后来明白了,原来阿布对柠檬过敏,结果起了一身的疹子。
他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臂笑着说:“迪斯你不知道的,其实我想学画画的。”
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希望。
“我的梦想是做个服装设计师。”
那他还会剩下什么。
“可是我却错过了机会。”
灵魂干涸的哭泣,又用什么来填满?
“我是个太现实的人我不敢抛开一切用我的未来去赌。”
是不是这样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
“所以我只能学习考大学因为我学习太好。”
还是自欺欺人蒙蔽一生算了?
“你不知道,不能画画的话,我真的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已经只能这样了。
可是,你呢?

阿布,你为何要如此伤心?

“迪斯每给我买柠檬好么?我好想吃柠檬。”
阿布又笑了,瞳孔是纯粹的透明的蓝,美丽的瞳孔。

后来有个女孩她叫做菲菲她拿刀指着我。
她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她手指颤抖她喊叫着说她爱我。

“不,我不想听。”我摇头。

“你不要这样你太残忍了!”女孩一直用刀指着我,距我一尺的距离。

“迪斯,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女孩泪眼模糊。

“我爱你啊!我比谁都爱你啊!”女孩声音嘶哑。

为什么你那么想要我的爱?
它沉重的已经让我自己都承受不了想去寻死了。

我笑了:“菲菲,我宁肯我是爱你的。”

“你为什么要摇头你不要不相信。”

我还是不要让你杀了我吧,至少我不想脏了你的手。
如果换做是你的话那我就太龌龊了,所以还是自己动手吧。

“让一个人死太容易了。”我微笑着向她走去。
女孩尖叫着叫我不要靠近她,手指颤抖已经到痉挛的程度了。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没有任何负担的笑,仅此一次。

在女孩惊声尖叫时我看到了红色,像红莲一样的红色。
还有甜甜的桂花的香气。
在我的眼前是一片甜腻粘稠的液体,我确定了我的动脉下的血液原来真的是这样的鲜艳的颜色。
我听到了教堂的钟声我听到了鸽子的翅膀声我知道我终于解脱了。
可是,阿布呢?
谁来承担他那份寂寞苦涩……

隐约之间我又听到了歌声。
我看到是阿布坐在水边兀自唱歌,头发和眼睛都是透明的蓝像精灵一样。
声音清澈飘渺,空灵有如天籁之音。
唱的是那个漂亮的不像人类的日本女歌星滨崎步的歌,名字我忘记了:
“MOKUTACHIWAKOMOMAGASHIYINATUDAOKOMOKAPICHIKUYOUKOUNAI………………”



—END—
—2004-8-24-22:15—

PS: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精神虐小鱼和螃蟹的……|||||||||真的真的……|||||||||||
不过好象已经晚了……原谅我吧……m(_ _)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