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轻狂

 

现在是晚上10:00,我依然在街上逛着。今天我刚辞去了我的工作。我不是个甘于呆在一个地方很长时间的人,也因此我经常换工作,也经常搬家。可笑的是,我工作时是个正统的人,却从心底里堕落。我看着那些平时表面友善的却不经意流露出的贪婪目光,没有不屑,也没有反感,我几乎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路过一间酒吧,突然心血来潮,今晚就真正堕落一回吧。于是走进去,毫不犹豫。

走进酒吧的一瞬间,我就敏感地感觉到了周遭的人射来的贪婪的目光,不似工作时那些同事老板的意欲掩饰而不经意的流露,这里的目光中的贪婪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袒露着的。其实这样我反而喜欢,遮遮掩掩才彻底地让我觉得无趣。

我走到吧台前,跨上高脚椅,要了一杯蓝色珊瑚礁,代表处女星座的鸡尾酒,我喜欢。

刚喝上一口,就有人来搭讪。我并不介意,我很清楚我出色的外貌会给我带来太多的仰慕者。来人看我没有排斥,也在我身边坐下。

你叫什么。那人问。

沙加。我很简单的回答。

然后那人没有掩饰地贪婪目光就这样看着我,我却不想在理会他。我看到了撞击我心的一幕,角落的桌位上,淡紫色长发的男子,与这里糜烂的堕落气息截然相反的圣洁。呵,这样的人也会来这里吗。人果然是不可貌相的。

我看到有喝醉的人想靠近正安静坐在座位上的他,可是却被一些黑衣男子拖了出去,旁边的人看着那个人被拖出去,不敢出声。我惊异地发现,周围的人射向他的贪婪目光却不敢靠近。然后有一个男人坐到他身边,一把搂住他,他转而对男子露出了妖媚的笑容。果然,在这里的人都一样。

身边的男人早看出我在看什么。他笑说,你不要对他存有任何幻想,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在黑社会里都出了名的可怕,他是那个男人的情人。那个男人是这里的老板,所以他也常来这里,不过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他身边总有些人保护他,确切说是看着他。

原来如此,有意思。他叫什么。我问男人。

听说叫穆。男人回答我。我笑了笑,伏过身给了那个男人一个吻,冰凉的吻,作为奖励。然后我离开了酒吧。

回到家里我打开窗,空气很新鲜,只是风神大人实在不够尽力,完全没有一丝新鲜空气被吹进我的脑子里。我的头脑依旧糜烂,充斥着那个淡紫色长发的精灵。我的敏锐告诉我,他不简单。

后来我常去那家酒吧,有时也会遇到那个精灵般的人。但他无法给我救赎,即使他可以,我也不需要。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慢慢摸出了他去酒吧的时间,然后我就在他去的时候去那里,他总坐在角落里,圣洁的表情。给糜烂的气息中灌入一丝神圣,可是这力量太小,终究在人们尚未领悟之前就被埋没。然后那个男人就会出现,搂住他,看他妖媚的笑。这个时候我就会走,因为我知道他已经夺去了我的灵魂,可我不想因他而疯狂,被他夺走灵魂就够了。

那天我照例来到了酒吧,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那个男人和我打招呼,就是我第一次来时和我搭讪的男人。我问他穆呢。

他先是一脸惊异,然后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穆已经被处决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他不是很受宠的吗。我问男人。

是啊。那个男人笑得没心没肺。他很受宠,可是如果是条子就不一样了。再受宠也得死。

条子?

对啊,今天大家都在说这件事,穆是警方派来的卧底,同时还兼具特工身份,双重身份的家伙。昨晚他行动时被带个正着,然后就被处死了。男人说着,像在说故事一样。而我依旧是一个冰冷的吻。然后走人。

半个月后我搬了家,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只是在以后的生活里,我总会想起那头淡紫色的长发,圣洁动人的精灵。我也深深记得,他夺走了我的心魂。

曾经轻狂的岁月,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