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拜托了
当卡妙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前靠着一个人。
不知道是谁，因为只看得见后脑勺。
卡妙眨眨眼，缓缓举起左手靠近那个脑袋，用力一弹……
“好痛！”
跳起来的是加隆。
左看右看，发现卡妙正躺在床上望着他。
“你醒了？”
“你为什么在我宫里？”卡妙坐了起来，却眼前一黑，头疼得仿佛要裂开。
“怎么回事……头痛死了……”
“这个就叫做宿醉。”加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在床边坐下，“谁让你弹我，报应来了吧。”
“……”卡妙白他一眼，“我问你为什么在我宫里啊！”
“昨天晚上我送你回来的嘛。”加隆有些奇怪地看看他。
“送我回来？为什么？”卡妙看他的眼神更奇怪，“我记得昨天大家在一起看球……后来我喝了点酒……后来……后来怎么了？”
“……不会吧你！就喝了那么一点酒就……”加隆觉得自己简直是遇上一珍稀保护动物。
“问你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稀有动物怒了。
“好好好……我告诉你。”加隆假模假样地咳了两下，“后来……你先是抓着米罗说他发型像拖把……”
“嗯……”卡妙点点头。
“然后又跑到阿布罗狄面前，用一副怜香惜玉的表情望着他……”
“…………你胡说！！”卡妙一脚把加隆踹开，“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我说的句句属实！”看着卡妙气急败坏的样子，加隆不禁觉得又好笑又可爱，“后来你又对艾欧里亚说……”
接下来卡妙没再发火，只是靠在墙上，剥着指甲，听加隆述说他的光辉事迹。
“再后来我就送你回来了。”
“哼……活该！谁让他们戏弄我！”卡妙心情大好，手指绕着头发转来转去。
“不过后来嘛……”加隆故意拉长声调。
“怎样？”卡妙睁大眼睛等着听下文。
“我送你回来后……你先是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然后还非礼我。”加隆摆出一副‘你这人真是'的样子，摇了摇头。
卡妙看看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加隆撇撇嘴……难道他觉得自己的话很好笑么……
“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这我信……”卡妙看着加隆，也故意拉长声调说到，“但要说我非礼你呢……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加隆很奇怪为什么他那样自信满满。
“一般来说，像我这样体格的人要非礼你这样体格的人，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是不可能成功的。”
“……”
“更何况我们都是黄金圣斗士，你的实力说不定还在我之上，随便怎样挣扎一下就跑掉了嘛。”
“…………”
“这个是很简单的逻辑推理呀。”卡妙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好吧，算你聪明。”加隆点点头，又看看卡妙，“那……想不想知道你昨晚都说了些什么？”
卡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锐利且略带阴沉的眼神。
“哇！你变脸变好快哦。”加隆假装害怕地向后退。
“……不许说出去。”卡妙移开了视线。
“听你的口气……你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你怎么那么肯定。”
“这个是很简单的逻辑推理呀～～”加隆模仿卡妙的口吻说到，还摇了摇手指。
臭小子……卡妙暗地里捏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直嵌进掌心。
“总之……拜托你别说出去……”卡妙决定妥协，大丈夫能屈能伸！
“嗯……没有什么好处就要别人保守秘密……也太……”加隆摸着下巴，一副奸邪之徒的表情。
“刷！”卡妙站了起来，脸色极是难看。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你爱说便去说好了！”卡妙转身向洗手间走去，准备洗个澡先。
“真的没关系吗？”加隆看着卡妙拉上移门又拉开。
“不就是我喜欢你哥吗？！我是喜欢他，怎样！你去说吧！哼！”恼羞成怒的某人用力关上移门。
“什么？！你真的喜欢我哥？！”加隆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门背后传来一阵沉默……
然后……缓缓地拉开……
“我昨晚说的……不是这个？”逆着光，卡妙的脸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这是你……刚刚才说的……”加隆有不好的预感……
卡妙一言不发，走到门口轻轻关上房门，接着取下墙上挂着的一把武士刀。
“喂……”加隆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刀身缓缓被抽离刀鞘，森冷的反光倒映在卡妙的脸上，将他的半边面孔衬的分外苍白。
“你、你想怎样……”
“秘密知道的太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卡妙嘴角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迷人，但是冰冷。
“这、这样就要杀人？！你也太夸张了吧！”加隆已退到墙边。
“加隆，我今天就以武士之道待你，乖乖地把头交给我吧！”卡妙双手握住刀柄，刀刃向着前方，刀尖以 30 度角轻触地面，借着右脚蹬地之力向加隆冲去。
“开玩笑也得有限度啊！！”加隆闪开卡妙迅捷的横斩，胸前的衣襟被削开一个长长的口子。
“你不会真的想杀了我吧！！”面前斜举着长长利刃的卡妙简直有如死神。
“刷！”这刀是直接向着脖子。
加隆急退，不想身后就是卡妙那张大大的床……
我死了么……挡在面前的手臂感觉到一丝冰凉……
缓缓睁开眼，刀刃正贴着自己的手臂，再往下一寸，大概就骨断筋折了吧。
“为什么不用绝招？”卡妙冷冷地看着他。
“我怕伤到你。”加隆很老实地回答。
“你也太小看我了。”卡妙忍不住笑了出来，“起来吧，我和你开玩笑的。”
“这把刀是穆送的，我怎么会拿来杀人？”刚才还是死神的家伙反手将刀回鞘，一转眼又变成了可爱的天使。
原来如此……很宝贝嘛……加隆翻身下床，略略活动一下手脚，发现自己除了衣服破了，真的没受什么伤。
“你刀法不错。”
“那当然。”卡妙把刀挂回墙上的同时也不忘得意一下。
“而且……”
“什么？”
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是真的很漂亮……加隆只是想想，却没说出来，他总觉得说不出口，到底和米罗不是同类人。
“对了……”卡妙走过来拉拉他的衣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那个……还是拜托你别说出去。”
“明白，就当是我们俩的秘密吧。”加隆故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到。
“不用这么小心。”卡妙又笑了起来，他觉得加隆实在很好玩，“穆也知道的。”
“哦……”不知为什么，加隆觉得一阵郁闷。
“我要洗澡了，你先回去吧。”卡妙向外挥挥手。
“我现在回不去。”
“为什么？”
“处女宫被封了啊。”
“有这种事？！谁干的？那么大胆？”
“……你……”
“噗”处女宫前的几块砖头被翻了起来，接着探出来的是米罗的头。
“出、出来了……终于出来了！！！”米罗痛哭流涕。
“别哭了！快上去啊！！！”沙加在下面叫道。
“天哪……挖了一晚上……总算是……”再次看见蓝天的修罗也感动到无以复加。
“哼……用我的圣衣挖地道……”沙加铁青着脸，仔细地清理着自己圣衣部件上的泥巴。
“没办法啊……大家都没有穿，只有你的圣衣在身边嘛……”阿布罗狄一边清理着自己头发上的灰尘，一边安慰沙加，当然，这只是他自以为。
据说，在第二天的集体会议上，以绝对占优的票数通过了在圣域禁止喝酒的决定。每个人都投了赞成票，只有卡妙反对。教皇对此大惑不解，因为那帮家伙以前都是极力反对的。不过要是他也参加了世界杯聚会，大概也会举双手赞成的吧。
第九章 很适合你呦
今年夏天对于加隆来说特别充实。
训练新加入的士兵，和大家挤在一起看世界杯，在沙加那里品品茶，米罗那儿喝喝酒（当然是偷偷的），都是很有趣的回忆。但最让他不能释怀的还是那天晚上……
那是他第二次看见卡妙哭。
而且哭得那么伤心。
他不想记起卡妙说了什么，他只记得那张满是泪水的脸。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当时他被叫做“教皇殿下”。
解释也没用，难道还指望一个醉得会把整个处女宫冻起来的人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所以加隆直接吻了卡妙。
听说接吻可以缓和情绪，不知是真是假。
卡妙没有挣扎，只是唇边还有些轻轻的呜咽。
加隆觉得脸上湿湿的，那些是卡妙的眼泪吧。想到这里，搂着他的手不觉紧了点。
那天晚上的感觉还清晰地留在臂弯里……加隆趴在桌子上，看着前方蔚蓝的大海。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那么、那么舍不得一个人。
现在想来有点后悔，为什么那天不继续呢？加隆叹了口气。
就算后来吻到一半他睡着了也没关系嘛……
“加隆？想什么呢？”米罗在他对面坐下，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喂，你大白天在这里喝酒，被人看见怎么办。”
“没关系没关系～～这里没什么人来的～～”米罗挥挥手，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递给加隆，“喝吗？”
“……不必了……”对着瓶子喝红酒，有够没情调……
“米罗……”加隆若有所思地问道，“怎样可以知道是否爱上一个人呢？”
“看想不想和他上床。”米罗回答的非常干脆。
“……那个是本能吧……”
“恋爱就是本能啊。”米罗很理所当然地看着加隆，“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不该和你谈这个话题……”加隆别开脸，继续看着大海。
“你们这些人哪，总是不愿面对现实。”米罗耸耸肩，“其实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承认不代表不存在啊。”
加隆无法反驳，因为自己确实存有这样的念头……
“要是真爱上一个人的话，就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拐弯抹角什么的我最受不了了！”
“你就是太直截了当了才会被卡妙讨厌……”
“………………加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的心都碎了！！！”
“你给我滚开……”
“嗯～～下午还是喝红茶最好了～～”阿布罗狄捧着精致的瓷杯，一脸幸福的表情。
“卡妙你要喝吗？”
“要还是不要？回答我一下嘛～～你不回答我算你答应咯～～那我帮你倒咯……”
“刷！”浴室的移门猛地拉开，卡妙脸色阴沉地走了出来。
“哎呀！你怎么头发湿湿地就跑出来了啊！小心着凉。来，我帮你擦干……”阿布罗狄满面笑容地向卡妙伸出手。
“啪！”卡妙打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到：“你在我这里作什么？！”
“喝下午茶啊。”小鱼眨眨星星眼。
“我问你为什么在我这里喝下午茶！！”
“因为想和你一起喝下午茶啊。”小鱼将手枕在脸颊旁，笑得更甜了。
“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喝下午茶！”卡妙一手按着腰上的浴巾一手去拿床上的毛巾，却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在按着浴巾的同时擦头发……
靠……当初为什么要留这种长发呢！！！卡妙不禁流下一滴悔恨的泪水。
“还是我帮你擦吧。”阿布罗狄抿嘴一笑，从他手中拿过毛巾，轻轻地覆在绿色明亮的头发上。
“……擦那么轻，怎么会干。”卡妙皱皱眉，“帮我按着浴巾，我自己来。”
“哦……”阿布罗狄乖乖地放开手，转移到白色的浴巾上。
卡妙先把大把的头发都甩到身前，再用毛巾全部包住，用力地擦起来。
阿布罗狄看着卡妙微弯的背，细细数着上面密布的水珠。
卡妙的皮肤不如他白，但却闪着一种柔润的光泽，仿佛打磨过的象牙。
“……你皮肤好好哦。”小鱼眨眨眼，低下头……
“啾。”
“……啊！！！！！！！！！！！！！！！！！！！”
“啪！”正写着公文的撒加，折断了手中的笔……
“怎么啦怎么啦？！！哈迪斯又来袭了吗？！！！”沙加等人冲出各自守护的地方，四下瞭望。
“这声音怎么好像卡妙啊。”加隆抬起头。
“不可能吧，有什么事能让他叫那么大声？又不是阿布罗狄。”米罗继续喝酒。
“也是……”加隆点点头。
“你你你你你！！！！！”卡妙脸色发青指着阿布罗狄说不出话来。
“干、干什么……这、这样看着人家……”小鱼也被卡妙前所未有的尖叫吓倒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变得和米罗一样啊！”卡妙一边找衣服穿，一边咬牙切齿。
“和、和米罗一样……”阿布罗狄大大的眼睛里开始泛起清澈的泪水，“太过分了！！！妙妙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太过分了呀！！！人家哪里和米罗一样呀！！！”
“别哭啦！”卡妙手忙脚乱地扣着扣子，忽然一顿，“……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妙妙啊。”小鱼眨眨眼，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随即流了下来。
“……”
“怎么啦？喜欢吗？我觉得很适合你呦。”
“你、去、死……”卡妙拽掉了一排扣子……
“……可是……可是人家觉得很好听嘛！！”小鱼大概打算哭倒水瓶宫。
“……我拜托你，要打情骂俏去找教皇，少在我这里胡闹！”卡妙脱掉被扯坏的上衣，没好气地说到。
“……？为什么要找教皇？”阿布罗狄含着眼泪咬着指甲，非常不解地问道。
装什么傻……有必要吗？卡妙顾自在衣柜中翻找衣服，不再理他。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我去找教皇？”阿布罗狄粘在后面问个不停。
“……你们不是情侣吗？！不找他找谁！”卡妙烦了，翻衣服的动作更趋激烈。
“谁说我们是情侣？”
“……”卡妙转过身，按住阿布罗狄的肩膀，“不用隐瞒，没人会说什么的，你就承认吧。”
“可是……为什么要承认没有的事呢？”阿布罗狄很不可思议地看着卡妙。
“……我上次明明看到他搂着你进了教皇厅，你就不要否认了。”
“哦，那次啊，是因为他路过双鱼宫时被我的玫瑰藤绊倒，扭伤了脚，我送他回去啊。”阿布罗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是你不是经常去找教皇吗？”卡妙还是不很相信。
“我找他聊天嘛，我们有共同话题哦～”阿布罗狄捂着脸笑了起来。
“……什么话题？”卡妙假装随意地问到。
“人家不好意思说～～～”小鱼难为情地摇摇头。
切……希罕你说……卡妙撇撇嘴，继续找衣服。原来是自己搞错了吗……
“啊呀！糟糕！我今天忘记给教皇厅换花了！！”阿布罗狄惊叫了起来。
“那快走吧。”卡妙拿起一件水蓝色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等我回来一起喝茶呦！”阿布罗狄边跑边说。
等你个鬼……
“对了。”阿布罗狄又回过头来，“你穿白色的衣服比较好看。”
“………………滚！！！！！”
教皇厅。
撒加翻看着新的文件，阿布罗狄在一边换着花。
“刚才是谁在尖叫？”撒加忽然问到，却没有抬头。
“嗯……卡妙……。”阿布罗狄好像做了亏心事的小孩，轻声地回答。
“……他？”撒加抬起了头，这个回答让他颇有些吃惊，那个凡事不屑一顾，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子？
“是啊……”小鱼挠挠脸颊，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出什么事了？叫成这样。”
“呃……没、没什么～～～”阿布罗狄脸一下子红了。
“难、难道……”
“讨厌啦！教皇殿下您的思想实在太下流了！！！”一束玫瑰被抱成了碎片……
“……到底谁下流……”撒加背上有点冷……
“嗯……虽然这样说有点对不起小穆，但是他不在，我……”阿布罗狄没有说下去，只是整理着花瓶中的玫瑰。
“才有机会和卡妙变得更亲密是吗？”撒加翻着文件，接着他的话说到。
阿布罗狄没有回答，清浅地微微一笑，眼睛里却落下了睫毛的阴影。
“没用的，不管怎么做，他都不会喜欢我的。”
“唉……搞不懂，为什么卡妙就是不喜欢我呢？”米罗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你的发型吗？”加隆看着大海，随口回答他。
“那是他喝醉说的……能信吗……”
“有时候酒后吐真言哪……”加隆若有所思地说到。
“嗯……”米罗开始很认真地想起来这个问题来。
“……不过……你的表达方式也真……有够……贱……”加隆仔细地措了措词，终于说了出来。
“切～你大概没喜欢过什么人吧，要是你真的爱上谁了，搞不好比我还贱呢！”米罗不屑的挥挥手。
“放心好了……绝不会有那天的……”
“爱情这种事，不是精诚所致，就能金石为开的。”阿布罗狄轻轻拢了拢玫瑰，让它们看起来更自然些。
“这个我完全同意。”撒加看着公文点点头。
“而且……我觉得还是小穆比较适合他……”阿布罗狄叹了口气，“我只要能和他做好朋友就满意了。”
“你还真看得开。”撒加笑了笑。
“教皇殿下也是啊，上次您不是说，虽然对他有好感，但是绝对不会当真爱上他吗？”
“嗯……那小子交朋友不错，做他情人就太惨了。”
“为什么？”阿布罗狄睁大眼，等着听下文。
“他根本就是个孩子嘛。”撒加也瞪大眼，一副‘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的样子看着对方。
“哪有，他办事干练，处理问题又快又妥当，心地好又温柔，虽然脾气坏了点，稍微任性了点，但还是非常可爱的啊～”阿布罗狄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
心地好……温柔……他说的那人我认识吗……撒加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马上恢复常态，继续说到：“不是那方面，我指的是在感情上。”
“卡妙大概连喜欢和爱到底有什么区别都分不清吧。”
“……太过分了！教皇殿下！就算是您……也不能这样说他！”小鱼咬住下唇，握着拳头，好像随时准备和撒加打架似的。
“我说的是事实，你别生气嘛。”撒加忙摆摆手，无奈地笑笑，“你们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每一个的个性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哼！我劝您别那么自信！”阿布罗狄余怒未消。
“像您这样在心里筑起堤坝，觉得危险就刻意回避自己的感情，万一哪天堤坝决口了，您就等着后悔吧！”
阿布罗狄气鼓鼓地转身离去。
“唉，阿布罗狄，再告诉你一点，卡妙这人吃软不吃硬的，你多撒撒娇，说不定他会对你好点哦。”撒加冲着小鱼的背影说到。
“我和妙妙的事不要你管！”
说到这里，撒加不禁想起自己提醒加隆的话来——“别对他太好，不然你会后悔的。”
这何尝不是他在提醒自己的呢。
就像逗小猫一样，你温柔地抚摸它，它就会温顺地听话，在你面前展现可爱的一面，但等你为它着迷想进一步靠近它时，它却跑得远远的。养了三年的猫，只要三天就会忘恩，对于撒加来说，卡妙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一只可爱，但完全不可靠的小猫。
想着，撒加不禁笑了笑，有点自嘲。
他继续翻看公文。
“嗯……刚才阿布罗狄好像说……妙妙……？”撒加忽地抬起头，“那是什么？”
水瓶宫静悄悄的。
卡妙早已不知去向。
“过分……妙妙居然放我鸽子……”阿布罗狄完全不记得那个约定只是他单方面的意愿……
“不行！一定要找到他！”
“阿嚏！”卡妙重重地打了喷嚏，手中拿着的可乐也险些掉在地上。
“可恶……谁在骂我……”
穿过前面的竞技场就回到圣域了。卡妙揉揉鼻子，就怕阿布罗狄还在房间等自己，先去哪里避避……
迎面走来的是艾欧里亚。
卡妙正想和他打个招呼，却看见那家伙冲自己咧嘴一笑，眼神里闪着邪恶的光：“回来啦，妙妙……”
艾欧里亚话音未落已被卡妙一记右勾拳击倒在地……
“……怎么反应那么快……”
“哼……”卡妙抓起艾欧里亚的衣领，冷冷一笑，“看见你那种表情我就知道准没好话，所以先打了再说。”
“……怎么能那么武断！！万一打错了呢！！”艾欧里亚觉得这样也太草菅人命了！
“我不是说了吗，打了再说！”
“……”
“说！这种恶心的叫法从哪里学来的！”
“……阿布罗狄在到处找你……碰见一个就问‘看见妙妙了吗？'，所以……”艾欧里亚还未说完就被卡妙扔在地上。
该死的阿布罗狄……！！！少看他一眼都会出事！！
卡妙急得边跑边叫：“阿布罗狄！给我死出来！”
要是要是要是……被沙加那个三八知道的话…………卡妙不敢想象，他现在唯有把祸根阿布罗狄找出来……解决掉……
“阿布罗狄！！！”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期盼小鱼的出现，只希望不要有第二次了……
“妙妙！！！”阿布罗狄从前方的处女宫跑了出来。
“……你……”卡妙拉他到一边，“你是不是问了沙加……我的去向……”
“是啊？怎么了？”
“………………………………”卡妙捏紧了拳头……
“我好高兴哦！你居然那么着急找我～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爽约的～～”阿布罗狄一下子扑到卡妙身上，开心地在他脖子里蹭来蹭去。
卡妙是想揍他的。而且一点没有压抑自己怒火的意思。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痛扁米罗，一拳打翻艾欧里亚，陷害沙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为什么就是对阿布罗狄……打不下手呢！！！！？？
“啊呀～好亲热啊～”沙加的声音从远处响了起来，“哦～原来是‘妙妙'啊～要进来喝杯茶吗？”
沙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卡妙咬住下唇，寻找到了转移愤怒的对象……
那天之后，‘妙妙'这个称呼传遍了整个圣域。
除了巡逻，卡妙决不出门半步，省得被那些家伙（尤其是沙加！）‘妙妙妙妙'叫个不停。
阿布罗狄非常高兴，觉得是因为自己这个昵称取得好，大家喜欢才挂在嘴上的。
事情本没什么，但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圣域里开始出现野猫。起先是一只两只，后来渐渐地变成一百只两百只。一到夜晚，就集体“喵喵喵喵”地叫个不停，即使是白天，只要有人叫卡妙“妙妙”，大群的野猫就会跟着叫起来。
终于，卡妙可以理直气壮地指着沙加说到：“你现在开心了吧！满意了吧！爽了吧！”
于是，这个虽然可爱，但始终不被本人认同的昵称，就这样结束了它短暂的使用过程……
顺便提一下，那年的世界杯，虽然出乎意料，但法国队还是最终举起了大力神杯。
第十章 忘不了
“呼……总算清净了……”卡妙长长地出了口气。
“不用那么介意啦，我觉得那个名字还满好听的。”加隆挠挠下巴。
“……可你从来没这样叫过我啊。”卡妙很古怪地看着他。
“……我叫不出口……”
“就是说嘛！”卡妙用力在加隆背上打了一下，“还是你正常点！”
加隆觉得自己脸微微一红，忙向前快走几步。
“喂，我们翘班吧。”卡妙忽然说到，“别巡逻了，去雅典看电影。”
“……教皇会骂的……”
“不怕不怕～～”卡妙从后面趴在他肩上，笑声里含着点蛊惑的味道，“到时候你就全推在我身上，大不了关禁闭，我早习惯了。”
“可、可是……”
“别可是了！走啦走啦～”
算起来是第二次和卡妙来雅典。
夏末的阳光依然很烈，正因如此，从地中海上吹来的海风才显得格外和煦可爱。
“嗯……《我最好朋友的婚礼》……”卡妙看着电影院前的放映宣传，咬着指甲，“这个我看过了……”
“好看吗？”加隆随口问道。
“是部轻喜剧啦，好像是说一个女记者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她一个男性朋友通知她说自己要结婚了，希望她能来出席。这个朋友呢一直和她保持着一种类似情人的关系。女记者从没想过要和他结婚什么的，只想维持现状。可当她得知他要结婚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其实非常爱那个男人，无论如何不能失去他，于是就决定去破坏那个婚礼，抢回自己的情人。不过最后她发现过去的情人对新娘是真心的，所以还是放弃了。”卡妙边走边滔滔不绝地说着。
“这个女人好过分。”加隆忽然说到。
“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完全不考虑对方的心情，换我也甩了她。”
“我觉得她只是不够成熟吧。”卡妙看着前方来往的车辆，“不过经过这件事女主角也成长了，而且结尾的时候她和一个更好的帅哥在一起。就算同是男人，我还是觉得他很棒。”
“这就是电影……皆大欢喜的结局。”加隆叹了口气。
“所以大家才喜欢看呀～～”卡妙笑了笑，忽然指着前面说，“啊，就是这家店，这里的冰淇淋是全雅典最好吃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全城的冷饮店我都尝过了。”
“……”
“老板娘，你好。”卡妙对柜台后的中年妇女甜甜一笑。
“呦～小帅哥，很久没见你来吃冰淇淋了。”老板娘眼睛一亮，爽朗地笑着和卡妙打招呼。
“你们很熟？”加隆跟了上来，小声问卡妙。
“哎呀？换人了？”老板娘看着加隆，有点吃惊的眨眨眼。
“啊，我那位朋友出去办事了，短期内无法回来。”卡妙忙解释。
“嗯……”老板娘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加隆，“这个比较帅。”
“胡说，怎可能！”卡妙很不服气地拍拍玻璃柜台。
喂喂喂……加隆自尊心严重受挫。
“我知道我知道～你和那位感情比较好嘛～～”老板娘掩着嘴笑了起来，“怎样，这次要什么口味的啊。”
“嗯……要芒果的……”卡妙很认真地想了想，“不，还是香草的吧，不不不，还是……”
老板娘拿着钢制的勺子，很习惯地站着等他想清楚再下手。
“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卡妙忽然问加隆。
“我？我随便。”加隆歪歪脑袋，很无所谓地说到。
“那好，一个芒果的一个香草的。”卡妙双手一拍，下了决定。
“嗯～～～好吃～～～”卡妙舔着金色的芒果冰淇淋，一脸陶醉。
“味道是不错。”加隆也点点头。
卡妙抓住加隆拿着冰淇淋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我尝尝这个。”
“啊！”加隆大叫起来。
“嗯～～香草的也很好味啊～”
“喂！你怎么吃我的呀！”加隆夺回冰淇淋。
“干嘛那么小气，两人买的口味不一样才可以互相换着吃啊。”卡妙撇撇嘴。
“那我要吃你的。”
“不给。”
“耶？不是你自己说要换着吃的吗？”
“我生气了。谁让你那么小气，还叫那么大声。”卡妙扭开头，不理睬加隆。
“现在可是你小气了哦……”
“我就是小气，怎样。”卡妙闭上眼睛，撅起了嘴。
“哪有你这样的啊！”
“哼……穆以前都不用我说，就会让我吃的说……”
加隆停下了脚步。
“……是啊，我不如他长的帅，也没他脾气好，而且，也不喜欢吃冰淇淋。”加隆边说边把自己的香草淇淋轻轻放在卡妙手上，然后就顾自向前走去。
卡妙看看加隆的背影，快步追到了他前头。
“你生气了？”
“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加隆看着路边的小店，淡淡地答道。
“……嗯……明白了……”卡妙想了想，仿佛做出了很大的决定，“那好吧……把我的给你……”
“………………”加隆很想一头撞死在玻璃橱窗上……
“怎么？还生气吗？”卡妙把自己的芒果淇淋递在加隆面前。
算了……加隆接过淇淋，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就是没事了？那走吧，我还要去个地方。”
“去哪？”
“就在前面，雅典冰淇淋第二好吃的地方。”
“………………”
“好棒～今天吃的真过瘾～～”卡妙舔舔嘴唇，显得非常满足。
“我明天一定拉肚子……”一个下午吃了十家冷饮店……这家伙的肠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加隆蹲在墙角，觉得自己前额直冒冷汗。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吃？”卡妙觉得对方好奇怪。
“不是你每次都问我‘想吃什么口味'的吗？”
“你可以说不要的啊。”卡妙觉得更奇怪了。
我犯贱行了吧……加隆有气无力地瘪瘪嘴。
“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卡妙看看变成金黄色的天空，顾自向前走去。
“喂！等等我啊！…”怎么会有这么没人性的家伙？！居然不管还蹲在地上肠胃不舒服的同伴？！！
“小伙子，你没事吧？”一个苍老但是温柔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加隆回过头，看见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想来应该是夫妻，因为他们握着对方的手。
“我没事。”加隆微笑着站了起来。
“那就好。”两位老人一起向他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握着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
“好棒……”卡妙不知何时回到了加隆旁边。
“嗯？”
“那么大年纪了还那么恩爱，我很羡慕。”卡妙注视着那对老夫妻远去的背影，淡淡地说到，“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没有比这更浪漫却更实在的事情了。”
“执子之手……这句话什么意思？”加隆眨眨眼。
“这是中国的一句古诗，直接翻译的话，就是说，我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到老。也是一种要相伴一生的承诺。明白了吗？”卡妙摇摇头，“唉，这都不知道……白比我多活了 8 年……”
“……喂！有规定年纪大的知道的一定要多吗？！”
“没有是没有，可我是提醒你要知耻啊！孟子说过：‘无耻之耻，无耻矣！'，我是要在你变成那样前挽救你啊！”
“……什么无耻之耻……你到底在鬼扯些什么啊你！！”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加隆你实在是……”
“我是希腊人！干嘛非知道中国人的东西啊！”
“我是法国人，为什么我知道你不知道？”
“……”加隆终于可以理解穆为什么要装死了……
“怎么？认输了吗？”卡妙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全然不顾就在十字路口。
“……好了……我认输……你小心点！”加隆抓住他的手，“这儿是马路中间。”
“让他们撞好了，撞得死我算那辆车结实。”卡妙耸耸肩。
“……我怕你撞死别人……”加隆翻个白眼。
“你干嘛一直拉着我。”
“省得你到处乱跑，要是不见了怎么办？”
“我会不见？！笑话，你以为是阿布罗狄吗？”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说哦……”
“有理，那我要离你远点了。”
“……………………”
两人不停地说着，向日落的方向走去。加隆拉着卡妙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圣域，教皇厅，脸色阴沉的撒加。
跪在他面前的是翘班二人组。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撒加微微一笑，声音里却带着寒意。
“当然知道～不认得路的才不知道回来呢～”卡妙绽开灿烂的笑容。
“啪！”撒加手中握着的鹅毛笔被拦腰折断。
卡妙明白教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忙低下头。
“老规矩，说吧，谁出的主意，我就关他禁闭，另一个可以回去反省。”撒加冰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
“是……”卡妙抬起头，正想起身承认是自己的主意，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是我的主意，教皇殿下。”加隆平静地对撒加说到。
不光是卡妙，撒加也愣住了。
“……真的吗？加隆，说谎的罪可是很重的哦。”撒加挑挑眉毛，加重了语调。
“我知道。”加隆笑笑，“确实是我的主意。”
“那好吧，卡妙你可以先回去了。”撒加把面前文件放到一边，向卡妙挥了挥手。
“是……”卡妙轻点了点头，搭着加隆的肩膀站起身，抬头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说到：“谢了……”。
声音一晃而过，接着是绿色柔亮的发丝，白皙修长的手指。
加隆低着头，一瞬间觉得有点恍惚，自己究竟是在期待着什么呢……
禁闭室就在教皇厅后面。
四周的墙壁非常之高，没有窗户，只在屋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天窗，中间横着几根铁条，将洒落的月光分割成散碎的几块。
加隆坐在阴影里。
他不习惯太明亮的夜晚。
“加隆？”撒加出现在牢门前，隔着铁栏看着自己的弟弟。
“什么事，哥哥。”
“你为什么不听话？”撒加微微皱了皱眉头，“难道我说的你都忘了吗？”
“我记得，叫我别对他太好是吧。”
“那为什么不照做？是哥哥说的不够明白吗？”
“……不是……只是做不到而已。”加隆抬起头，盯着墙角，面无表情。
我忘不了他对我笑的样子，忘不了他对着我哭……
更忘不了，抱着他、吻他的感觉……
撒加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加隆……穆是会回来的。”
“……那怎样。”
“我记得以前，卡妙和穆经常私自跑出去玩。每次回来我都会说同样的话——谁出的主意，就关谁的禁闭。可每次，他们两个都争着说是自己的主意。结果我只好两个都关。”说着撒加就笑了起来，“这两个人的感情有多好，你大概一点不知道吧。”
“……”
“我能说的就那么多了，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撒加说完，转身离去。
加隆把头靠在墙上，依旧默默地注视着前方。
后记：
最近老写后记……画稿子的时候写后记，是因为页数不足凑页数；这里写呢，是因为有好几位可爱的读者在问为什么穆还不回来，难道故事不是讲穆妙的吗？
如果就配对而言呢，是他们两个没错啦，不过故事的主角呢……是卡妙来的。我写这篇东西，主要是想表现卡妙通过接触不同的人，经历各种不同的事，最后精神上有所转变和成长（也许不成功……）。虽然很对不起穆穆的迷们（我自己也满喜欢他的说），但是……要穆回来还要等……一段时间……我认罪……大家要打我骂我劈我都可以……我不会反抗也不会躲……什么？不打吗？真的不打吗？这可是你们主动放弃的哦……我没逼你们哦……
第十一章 责罚
“醒醒，天亮了。”
“嗯……”加隆缓缓睁开眼。
“禁闭时间结束，回去吧。”撒加微笑着说。
“哦……”加隆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双臂。
“哥哥。”
“嗯？”撒加也站起身，轻轻抚平外衣上的褶皱。
“你放心，我会掌握分寸的。”加隆没有回头，边说边离开了禁闭室。
撒加笑笑，自言自语似的回应：“希望如此。”
走出教皇厅，阳光刺得加隆睁不开眼。
他刚走下一阶石阶，就差点被从后面跳到他身上的人撞得跌倒。
“喂！出来啦！”趴在加隆背上，搂着他脖子的正是卡妙。
“……差点被你吓死……”加隆叹口气，任他攀在那里。
“我刚想进去问教皇什么时候放你，就看见你出来了。”卡妙笑嘻嘻地在加隆耳边说个不停，“真想不到你这么讲义气！我都做好准备要一个人睡禁闭室了～那里很可怕的，连张床都没有……而且还不能洗澡的说……没有灯，无法看书……闷都闷死了……以前有穆陪我还好点，要是就我一个……我都不敢想象……这样吧，做为报答，下次我请你看电影。”
“不用了，我不喜欢看电影。”加隆的声音淡淡的。
“？怎么？你不高兴了？”卡妙将脑袋向前探了探。
“没有啊。”
“骗人。”
“嗯……你非要报答我的话……那……不如……答应我一件事吧。”加隆转向卡妙，正对着他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
“什么事？”
“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加隆忙看向另一边，心跳得太快对身体不好。
“……可以是可以……不过先说好，要我力所能及的才行啊。”卡妙防患于未然。
“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真的么……”
“先别说这个……你能不能下来……很重……”
“就是这件事？好，我马上办到。”卡妙很利索地跳回地面。
“……喂！哪有那么简单就报恩的啊！”
“耶？你又没说清楚……”
“………………………………”
“卡妙！！”阿布罗狄大叫着从双鱼宫的方向冲来。
“怎么啦怎么啦！”卡妙连退几步以防他刹车不及撞上自己。
“亚、亚尔迪他……他昏倒了！”
“他？怎可能？无缘无故的！”加隆和卡妙同时反问到。
“那个……我……我……”阿布罗狄垂下脑袋，开始绞手指。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把有毒的玫瑰和无毒的玫瑰搞错了送人……”卡妙挑挑眉毛。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鱼的眼睛开始泛起泪水。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那……你给他解毒了吗？”卡妙忙上前摸摸他的头。
“……我忘记解毒剂放哪儿了……”
“……………………”
“你帮我找好不好……”阿布罗狄眼泪汪汪地看着卡妙。
“……如果我说不你是不是要哭？”卡妙双手合十，很无奈的问道。
“……呜……”
“行了……我帮你找……”卡妙拉上阿布罗狄就走。
“哎……”加隆正想叫住卡妙，却看见小鱼转过脑袋，冲他做了个鬼脸。
嗯？加隆呆住了。这什么意思？
难道……
他对我有敌意？
加隆挠挠头发，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用异次元通道回双子宫睡觉去吧……
一小时后的教皇厅。
除了还在睡觉的加隆，尚未清醒的亚尔迪，所有的黄金圣斗士都聚集在撒加面前。
“叫大家来呢是因为……亚尔迪出了点意外……”撒加看了阿布罗狄一眼，“暂时不能担任刚分配给他的新兵训练工作了，大家讨论下，看谁能代替他。”
“是哪方面的工作？”卡妙举手问道。
“嗯，是关于拷问和审讯的课程。”
“什么？！教皇殿下！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让亚尔迪这么老实的人去上这门课！他会把新兵都教坏的！”卡妙很诧异地说到。
“教坏？卡妙你这句话有语病吧？”沙加看看卡妙。
“一个好的审讯人员在一般意义上说来都是坏人，我想我没说错。”卡妙立刻回敬。
“哦？这样说来圣域最好的审讯员岂不就是你了？”
“呵呵，真是过奖～我是真小人，不像某些伪君子。”
“你……”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撒加拍拍桌子，示意安静，“能不能先说正事，不要每次一见面就吵架！”
“……要是穆在的话倒是很适合的。”卡妙挠挠下巴，“他对于中国的古刑法很有研究，上次我和他讨论了关于中国古代各种死刑，觉得凌迟最为残忍，但在某种意义上还是很具有技巧性的……”
“凌迟？那是什么？”阿布罗狄睁大眼睛问道。
“说得概括点呢就是‘千刀万剐'。”卡妙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阿布罗狄，“具体操作是这样的，先用一张渔网把犯人全身裹住，并且用力勒紧，直到肉都从网眼里鼓出来为止，然后再用刀子把肉削掉，一般都是从手脚处开始割…………据说技术好的行刑人，能割上三天，犯人都不死。”
阿布罗狄脸色开始发白。
“我看过张照片，据说是清朝末年最后一次执行凌迟的情形。那个犯人被绑在柱子上，手上腿上的肉全没了，可人还活着！咦～～我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哩…………哎？阿布罗狄你怎么啦！喂！”
当场昏倒的阿布罗狄被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的修罗扶了出去……
“呃……卡妙……死刑的问题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还是说说关于审讯之类的问题吧……”撒加抚了抚胸口，勉强保持着微笑。
“说到拷问的刑具我比较喜欢中世纪欧洲的，最欣赏的是‘钢铁处女'。”卡妙继续侃侃而谈，“它一般由铁制成，形状类似法老王的棺木……”
“等等。”沙加虽然脸都绿了，可还是优雅非常地——“我，我去下洗手间……”——落荒而逃……
“真是的，刚要说到精彩的地方……”卡妙撇撇嘴。
“我……我也有点不舒服……先告退了……”迪斯马斯克连跪都不及跪转身就跑。
撒加审视了一下现场，留下来的是卡妙、米罗和艾欧里亚。
“你们两个……不觉得恶心或者……害怕？”
“不会啊，我觉得满有趣的。”米罗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到。
“这个……我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艾欧里亚皱着眉，还在消化刚才听到的新鲜事物。
“好吧。”撒加站起身，“明天开始，就由卡妙和艾欧里亚代替亚尔迪上这门课。”
“啊！教皇殿下！为什么不选我！”米罗叫了起来。
“……要是上课的两个都是变态我怕那群新兵真的会被教坏！”
“那么……”卡妙望着面前将近 50 名士兵，深吸口气，尽量大声地说到，“从今天起，由我和艾欧里亚大人负责你们的审讯课程。”
“我叫……”卡妙正准备自我介绍，一个前排的士兵怯生生的举起手。
“有问题吗？”
“那个……您……您是卡妙大人吗？”
“是啊，你认得我？”卡妙有点诧异。
“是、是这样的……我、我们那里有几个女兵……很仰慕您……拜托我们……向您要个签名……”那个士兵红着脸递上一叠签名板。
“啊？”卡妙这下诧异得非常彻底。
“有没搞错！以为是影迷俱乐部啊！”米罗躲在竞技场边上的一截石柱后，恼火地捏着拳头。
我和教皇殿下好像也差不多哦……阿布罗狄咬咬指甲，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我签名？”卡妙指着自己，觉得又奇怪又好笑。
“喂喂喂！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纪律啊！”艾欧里亚站了起来，非常不满地指着那些士兵。
“好了，别吓到人家。”卡妙微笑着接过签名板，“我一会儿帮你签。”
“谢谢……”士兵面上一红，退回了队伍中。
“都怪他平日太招摇了……”米罗撇撇嘴。
“就是这样才可爱呀～～”阿布罗狄捂着脸，甜蜜地笑了起来。
“其实审问犯人呢，有时候是一种心理战，首先要观察对方的心理，看他是吃软呢还是吃硬。”卡妙舒了口气，“有些人呢，你吓唬他一下，上点刑，或者许以利益，他就什么都招了；而有些人呢……嗯……比如像艾欧里亚大人这样的……”
“你干嘛。”艾欧里亚被卡妙拉到身边。
卡妙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像这样忠诚、勇敢、坚定、血性的男子，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们该怎么办呢？”
艾欧里亚内心非常受用……很难得……非常难得……简直是亿万年仅见……卡妙居然会夸人……
“有一点大家要记住，像这样子的人，往往比较单纯。”卡妙接着说到。
嗯……？
“所以，最好是恩威并施，就是一般所谓的‘打个巴掌揉三揉'，最好辅以各种小的离间计谋，让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动摇……”卡妙越说越带劲。
“喂！你是在拐着弯说我蠢吗？！！”艾欧里亚大怒。
“没有啊，我只是在举教学用的例子而已。”卡妙很无辜地眨眨眼。
“那为什么不说你自己啊！”
“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就算被抓住了也会想办法逃跑，才不会蠢到被用刑。”
“……你还是在说我蠢咯！”
“……这是你自己说的，不关我事……”
“我要和你决斗！！”艾欧里亚将披风甩到一边，指着卡妙说到。
“现在是上课时间啊，要是完不成课时，是你去蹲禁闭室还是我去啊。”卡妙叹口气。
“上什么课！你这种教法会把他们全教成奸狡之徒的！”
“我是让他们学聪明点！难道要个个和你一样圣域才有前途吗？！”
“你……”艾欧里亚怒不可遏，“不必多言！就让实力来决定谁对谁错！”
“好，你真想和我决斗的话，就先答应我三个条件。”卡妙伸出三根手指。
“你说！”
“一，不穿圣衣；二，不能用绝招；三，不能使用小宇宙……当然，这些条件我也会遵守。”卡妙一字一字说完，“否则破坏力太大，伤了这些士兵们就不好了。”
“可以！”艾欧里亚一口答应。
“好……我就让你明白，打架可不是靠蛮力的……”卡妙弯成新月般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艾欧里亚上当了……”米罗看着前方正斗成一团的两人，解说到，“卡妙看似后退，实际上是在引他到下坡处。”
“嗯……”阿布罗狄看得很紧张，“啊！卡妙要被打到了！”
“放心好了，那是虚的，他其实是想……”
“啪！”卡妙略略让过迎面而来的拳头，脚下轻轻一绊，艾欧里亚立时重心不稳，面朝下摔在地上。
“是想利用地心引力让艾欧里亚摔倒……艾欧里亚只顾猛攻，完全没注意脚底地形的变化，真是失策……”米罗摇摇头，叹了口气。
卡妙乘艾欧里亚倒下的时候顺势翻身骑到他腰上，抓住衣服的后领大声问道：“认不认输！”
艾欧里亚努力想抬起上半身：“不认！”
“真是有志气～可惜啊，我这人吃软不吃硬，和我抬杠，那我就奉陪到底！”卡妙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往下一按。
“喂，认不认输啊～还是想背着我做俯卧撑？”卡妙笑嘻嘻地摸摸艾欧里亚的脑袋。
“呜～～好羡慕～～我也想这样～～～”米罗很哀怨地看着艾欧里亚。
“色狼……”阿布罗狄白他一眼。
“卡妙！”撒加严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卡妙立刻站起身，收敛起笑容单膝跪在一边。艾欧里亚也爬了起来，身上的灰都来不及掸，也随卡妙跪了下来。
“我让你们来上课，倒玩起打仗来了！你们是黄金圣斗士，是全体圣斗士的楷模！”撒加脸色泛青，眉头锁在一起，“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这边就是新加入的士兵，你们就是这样树立榜样的吗？！”
“尤其是你！”撒加转向卡妙，“越玩越过分了！向艾欧里亚道歉！然后回自己房间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弄弄明白什么才叫水瓶宫的圣斗士！！”
“今天放假，大家可以自由活动。”撒加向新兵们挥下衣袖，转身离去。
“太过分了……”阿布罗狄泪眼汪汪，捏着拳头就要冲出去，米罗赶紧拉住他。
“不要拦着我！！”
“笨蛋！你现在出去卡妙会更尴尬的！”米罗挡在他前面。
“可是……”
“对不起。”卡妙起身，面无表情地向艾欧里亚说到。
“啊、唉……其实我没生气啦……没什么啦……”艾欧里亚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反正我倒过歉了，先走了，再见。”卡妙一扭头，大步向水瓶宫走去。
晚餐时间到了。
黄金圣斗士们一般都是在教皇厅和撒加一起吃饭的。
今晚气氛特别沉闷，因为撒加一言不发。虽然他平时话就很少，但这种脸色阴沉的日子却很少见。他不说话下面自然就更没人敢说了。
“咦？卡妙呢？他怎么没来吃饭？”由于睡觉，什么都不知道的加隆问到。
“呃……他……他有点不舒服……所以……在房间休息……”米罗边说边朝加隆眨眨眼。加隆会意，不再说什么。
“我吃饱了，先告退。”沙加一向都是最先吃完的。
“我也吃好了……告退……”艾欧里亚也起身走人，跟在他后面的是迪斯马斯克，不断小声问他教皇今天怎么了。
“嗯……那我也先走了。”米罗离开的时候拉了拉加隆。
“大家都走了？”修罗四下看看，“那我……”
“行了，退下吧。”撒加摆了摆手。
整个教皇厅就剩下撒加和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牛排的阿布罗狄。
“教皇殿下。”
“干嘛。”
阿布罗狄仔细看了看撒加，双手托着下巴，忽然问到：“您是不是吃醋了？”
撒加握着刀叉的手停止了动作。
“果然吗？”
“阿布罗狄，就别再闪烁你那智慧的火花了。”撒加开始继续切割食物。
“是不是因为卡妙和穆以外的人变得亲密，您觉得不高兴呢？其实我可以理解啦……”阿布罗狄继续顾自说到。
撒加终于放下刀叉，起身说到：“你也给我回去。”
“回去就回去。”阿布罗狄站起身，优雅地擦擦嘴，“我要去看卡妙了。”
“不准。”撒加挑挑眉毛，“给我呆在自己房里反省，哪儿都不准去。”
“啊！您滥用职权！”
“还不快去！”
偌大的教皇厅，终于只剩撒加一人了。
“教皇殿下……菜有点凉了，要不要属下去热热？”一名侍卫走了进来。
“不吃了。”撒加扔下手中的刀叉，靠在椅背上，看着高高的天花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二章 最不成功的告白
“卡妙？”房门被轻轻推开，是加隆的声音。
黑暗中，正对着墙壁发呆的卡妙将毯子拉过脑袋，把自己整个盖了起来。
“睡着了吗？怎么不开灯？”
“啪。”白色的灯光流泻一地。
“蒙着头睡对身体不好哦。”加隆坐在床边，想把毯子拉下来，卡妙拽着不放。加隆再用力，卡妙蜷得更紧了。
“……好吧……”加隆放开手，“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的脸，所以把脸遮起来了，不信你看看。”
卡妙转过身，缓缓露出眼睛。
加隆脸上戴着女圣斗士的面具……
“扑哧！”卡妙忍不住捂着毯子笑了起来。
“嗯，笑就是没事了？”加隆学着卡妙的口吻，煞有介事地说到。
“……你怎么知道的？”卡妙只把一双青蓝色的大眼睛留在外面。
“米罗告诉我的，他说你没吃晚饭，让我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加隆指指放在桌子上的盘子，里面装着几个三明治。
“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他说你正生气呢，再看见他说不定更生气，所以……不敢来……”
“……哼……是怕我拿他出气吧……”卡妙撇撇嘴，终于放下了毯子。
“要吃点东西吗？”加隆摸摸他额头。
“不想吃……”卡妙坐起身，伸手去揭加隆脸上的面具，“难看死了，还不拿掉。”
“哎，别动别动。”加隆躲开他的手，“你要是看见我的真面目，就得娶我。”
卡妙忍不住笑了，面前的这个家伙实在太有趣了。
“那你就戴一辈子吧。”他挑挑眉毛，又躺了下去。
加隆耸耸肩，摘下了面具：“开开玩笑嘛。”
“……我有时候开玩笑是不是很过分？”卡妙忽然问道。
“啊？没有啊，至少……我不觉得。”加隆挠挠下巴。
“那教皇殿下为什么那么生气？”卡妙形状姣好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让看见的人觉得心疼。
“嗯……他是教皇啊，很多事……要考虑到大局，所以难免……要对你们刻薄些。”加隆边抚着卡妙的长发，边想着理由解释。
“……我觉得他特别讨厌我……”卡妙蜷起了身子，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那……不如这样吧……”加隆弯下腰，捧着卡妙的脸，“你要是不郁闷了，我就答应你一个愿望，好不好？”
“什么都可以？”卡妙睁大眼睛。
“当然要我做得到的才行啊。”加隆笑笑。
“……那算了……你一定做不到的。”卡妙轻轻叹了口气，垂下了眼帘。
加隆不做声，他大概猜到卡妙的愿望是什么了。
“我很想见穆……”长长睫毛覆盖下的青蓝色眼睛渐渐失去焦点。
“果然……做不到。”加隆微微一笑，他四下看看，“对了，我每次去哥哥那里，他总是在各处放很多花，为什么你的房间里不放一点？”
“我对花粉过敏。”卡妙稍一用力，又坐了起来。
“可以把花粉弄掉嘛，房间里放些花，多点生气啊。”
“什么生气，被摘下来的花就是尸体了，我可不想把卧室变成太平间。”卡妙摊开双手（这么说教皇就想了……）。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花呢。”加隆挠挠下巴，本想送他点花……看来不必了。
“真好笑，我也喜欢你啊，不见得就得把你头割下来挂房间里吧！”卡妙很理所当然地说到。
加隆愣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卡妙。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卡妙发现自己的话出现了歧异，不觉有点尴尬，赶紧解释，“那个……我说的喜欢，是……对朋友的那种……你明白吧？”
“不明白。”加隆微笑着摇摇头。
“喂……你不是那么笨的人吧……”卡妙斜眼看着加隆，怀疑他在拿自己寻开心。
“我有时候满笨的。”加隆用很真诚的眼神望着对方，他觉得卡妙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可爱，“快解释一下，不然我就要误会了。”
在耍我……他在耍我……卡妙非常肯定地在心中默念。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以免做出动手打人或者其他什么违反圣域条例的事情，再被关禁闭。
“这么说吧……我觉得和你一起聊天、一起玩很有趣，也很开心……”卡妙皱着眉头，努力整理头绪，想着合适的措辞，“但是……那种感情是朋友之间的……和情人的那种……有很大不同……”
“怎么个不同？”加隆忍住笑，继续问到。
这混蛋……卡妙咬住下唇
“也就是说……我不会想和你上床，现在懂了没。”说这句的时候，卡妙看着窗外，他觉得有点脸红。本来以为自己是很无耻的，但看来级别还远远不够。
“哦……也就是说朋友之间不会有亲密关系是吧？”加隆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说……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吗？
当然是啊。
好朋友会……像我们这样吗？
一刹那，卡妙想起了和穆的那段对话。
还有，那夜。
是啊，朋友之间……不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很自然呢……好像……还是自己主动的？！
“这样看来米罗的话还是满正确的。”加隆抬头看着天花板。
“什么话？”卡妙心不在焉地问到。
“他说恋爱是种本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还说要判断自己是否爱上一个人，就看想不想和他上床。”加隆盯着大大的水晶顶灯，经过折射的光芒让他有种要被催眠的感觉。
“……”卡妙没有回答，他正想着自己的事。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加隆转向卡妙，口气淡淡的，脸上带着微笑。
“我那天吻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啊？”卡妙终于回过了神，“什么时候？”
“你喝醉那天啊。”加隆伸手摸摸他头，“不会真的一点不记得了吧。”
“真的不记得了。”卡妙很老实地回答。
“想不想记起来？”加隆慢慢靠近那张让他心跳加速的脸。
就算是一等一的迟钝，也知道加隆要干什么，更何况卡妙并不是，他最多是二等。
“嗯……”眼看着对方越靠越近，卡妙的视点由加隆的眼睛移到了嘴唇上。他觉得应该躲开，至少要坚定地拒绝，可是却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门口传来“咔”的一声，把手正被人转动。
两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分别往后一退。
“卡妙？”探头进来的是阿布罗狄，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小心地把门关好。
“你干嘛？和作贼一样？”卡妙觉得很奇怪。
“嘘～～教皇殿下罚我在自己房间反省，我是偷偷跑来的～～”小鱼笑地像盛开玫瑰。
“为什么要罚你？”
“讨厌～～人家不好意思说～～～”阿布罗狄脸红红地摇摇头。
“……算了……看你这表情我就不想听……”卡妙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为什么在这里？”阿布罗狄跑到床前，对着加隆很不客气地问道。
“……那你呢？”加隆眨眨眼，反问。
“我是来看卡妙的。”
“我也是啊。”加隆很温和地笑了起来，“难道许你来就不许我来？”
“……我住的近，来探望很正常，你那么远还跑来，就是居心不良。”阿布罗狄翘起了嘴。
这都被你猜中了，厉害厉害。加隆在心里夸奖小鱼。
“好吧，我来了也很久了，回去了。”
“等等。”卡妙忽然叫住加隆。
“嗯？”难道舍不得我？加隆回过头，很有点期待。
“拜托把他也带出去。”卡妙指指阿布罗狄。
“啊！过分！人家特意跑来看你……你、你居然要赶人家走……我还一心想来安慰你的说……”阿布罗狄的眼里一下子就盈满了泪水，随时可以夺眶而出。
“哎哎……你别哭啊！”卡妙忙不迭地拿床单给他擦眼泪，小鱼却抓过卡妙的衣服顾自擦了起来。
加隆笑笑：“我看我是爱莫能助了，先走咯。”
“喂！你……”
卡妙气急败坏的声音随着房门的关闭消失不见了。
加隆走出水瓶宫，抬头望着和那晚一样的星空，不同的是吹过身体的风已经变得清凉起来。
夏天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阿布罗狄在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现在回想起来，昨晚的事确实有点尴尬。
加隆看看走在前面的卡妙。
从这个角度望不到脸，只能瞥见他线条优美的白皙脖子，半遮半掩在绿色的头发之间。
整个上午，两人没说过一句话。
加隆很想结束这种沉闷的巡逻，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晚对不起，我和你开玩笑的……
刚浮现在脑海里，就被自己否定了。
明明说的是实话，为什么反而要变成谎言？
不过昨晚自己说的很含糊，他不见得会明白。
可确实又做出了想吻他的举动……那该怎么解释呢……？
“唉……”加隆深深地叹了口气。
“干什么叹气？”卡妙回过头。
“嗯……随便深呼吸一下。”加隆一愣，随即耸耸肩膀，顺便再深吸一口气。
卡妙不自觉地微微一笑。
他笑的时候喜欢挑眉毛，加隆发现。
那样子显得青蓝色的眼睛更美，而且性感。
“那个……昨晚对不起。”结果还是说了……
“哦，没什么。”卡妙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真的吗？”加隆快走几步，和他比肩而行。
“真的。”卡妙淡淡地回答。
“那……那天晚上的事呢……也不生气吗？”
“我都不记得了，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卡妙看看加隆。
“要是记起来了生不生气？”
卡妙停住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加隆，眼神里隐隐流露出恼怒的味道。
“不要得寸进尺。”
冷冷的声音，冷冷的眼神，空气像被绷紧的弦，一碰就会断裂。
“……对不起。”
“你今天怎么老是道歉！”卡妙突然大声说到，他从没那么烦躁过。
“那你又是怎么了？”加隆微微皱起了眉，也有点恼了。
“……算了，我们分头巡视吧。”卡妙一扭头，转身准备离开。
加隆伸手拉住卡妙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
“干嘛！放手！”卡妙想抽回来，却抽不动。
“你到底发什么脾气？”加隆把他拉到身边。
“谁说我发脾气了？”卡妙抬起脸，眼神里尽是不屑。
现在的情景让加隆想起了白羊宫前的那次争执。不同的是，那时候穆还在，而自己不看背影还认不出眼前这个人。
才短短一个多月，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不变的大概只有卡妙的坏脾气。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我最讨厌和人猜谜语了！”加隆不是穆，没那么好的修养，也没那么好的耐性。
“你上次不是还很辛苦地猜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吗？我还以为你乐此不疲呢。”卡妙扬扬眉毛，嘴角的微笑带着点挑衅的味道。
“……你、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讨人喜欢啊！”吵架也不能揭人短嘛！
“……我希罕你喜欢不成！”卡妙火了，在加隆胸口用力一推，加隆一时不防，重心不稳就向后倒去，结结实实地坐在身后的石阶上。由于他拉着卡妙的手没来得及放开，所以连带着把犯人也拽倒，正好摔在他怀里。
“都是你！害我摔倒了！”卡妙还没爬起来，就准备先把责任卸掉，这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啥？！要不是你推我会这样吗？”加隆下巴都要掉了，这还有王法吗？！
“谁让你拉着我的！不然我会摔倒吗？！”卡妙抬起头，瞪着加隆。
算了……和他讲理纯属多余……加隆很认命地叹了口气。
“……疼吗？”看着加隆垂头丧气的样子，卡妙大概觉得自己多少做错了什么，虽然他并不清楚错在哪里。
“……还好。”加隆抬眼，正对着卡妙的眼睛，与青蓝色的视线相交。
“那继续巡逻吧。”
“等等。”加隆另一只手也拉住了卡妙的胳膊。
“干嘛？”
“就当休息一下。”
“可为什么要坐地上？很脏的。”卡妙不解，再拐个弯就是天秤宫，到那里休息不好么？
“那你坐我腿上好了。”加隆冲他笑笑。
当我是小孩？卡妙撇撇嘴，想站起来：“我不累，不想休息。”
加隆却没放手。
所以他无法站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加隆的眼神盯得他有点不自在。
“……我昨晚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
“那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卡妙有点糊涂了。
“其实我……”
两个人现在的距离比昨晚还近，曾经被他吻过一次的嘴唇就在眼前。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加隆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缓缓地靠近卡妙，靠近这个有时候聪明的过分，有时候却迟钝的气死人的家伙。
卡妙呆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如果是米罗，很简单，一拳打飞，因为他总觉得米罗是在拿他开玩笑；如果是穆……如果是穆怎么办？他无法想象穆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他也不确定穆对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面前的是……
就在两人只相距 0.01 公分 的时候，阿布罗狄清脆的声音从后边的拐弯处传来……
“卡妙？卡妙你在哪儿？”
不待加隆反应过来，卡妙已经以光速把他推开站起身并且连退两步。
“卡妙？”阿布罗狄天使样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总算找到你了。”
“有什么事吗？”卡妙的神情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
“教皇殿下召你回话。”
“知道了，我马上去。”卡妙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加隆，顾自向教皇厅跑去。
“等等我啊。”阿布罗狄正准备跟上去，却被加隆叫住。
“阿布罗狄……我和你有仇吗？”加隆脸上虽然笑着，心里却动着是否揍他一顿的念头。
“没有吧！”小鱼一副惊愕的表情。
那为什么连续破坏我两次！简直怀疑你是故意的！
“不过……”天使般的男孩眨眨眼睛，“你有没有在背后做对不起我的事，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说完，一甩长长的头发，追着卡妙的背影就走了。
“果然……”加隆挠挠下巴，“他对我有敌意……”
“不过是为什么呢……奇怪……”
其实加隆的迟钝和卡妙也是有得一拚的。
“什么？明天起由我和沙加一起上审讯课？”卡妙看看身边跪着的，也是一脸不情愿的沙加问到。
“没错，艾欧里亚主动要求沙加代替他。”撒加边说边继续批着公文。
“沙加，你居然会答应？！这可不像你啊！”卡妙转向沙加，他现在真的觉得很吃惊。
“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他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我会和你一起去上那种鬼课？！”沙加站起身，指着卡妙说到。
“就算是这样你也别答应啊！”卡妙也跟着站了起来，“你不为自己想也为我想想嘛！！”
“要是我不答应他就准备在沙罗双树上上吊！我统共就那么两棵树！是给自己以后留着的！他现在用了我怎么办！！！”
“……你、你再种两棵不就结了嘛！！！”
“你们吵完了吗？”撒加用指尖轻扣桌面。
终于惊觉到自己正身处教皇厅的两人，立刻重又单膝跪下。
“总之从明天开始就这样吧。”撒加合上面前的文件，示意可以退下了。
沙加率先起身，扭头就走。
卡妙等他走出门去才站了起来。
“卡妙。”撒加忽然叫住他。
“嗯？还有什么事吗？教皇殿下？”
“……昨天的事……我过分了点，对不起。”撒加望着卡妙，微笑着说到。
卡妙愣住了。
他眨眨眼，走到撒加面前，伸手在他脸颊上一捏……
“你真的是教皇殿下？”
“……放肆！”
嗯……是真的……
自从沙加开始担任审讯课的副教官以后，短短一星期就瘦了将近 5 公斤 ，据在场学员称，平均一堂课他要出去吐上 7 、 8 次，课间餐也食欲全无。至于卡妙对这件事的官方说法则是：“我总不能对不起艾欧里亚吧，如果不让他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话，他不就白跪沙加一番了吗？那多可怜。所以我特意去查了古今中外的各种刑法，还买了点模型，谁知道沙加承受力那么差。就当减肥啦，也省得他老是计算食物的卡路里……”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沙加，你就为大家牺牲一次吧……阿弥陀佛……
第十三章 罪大恶极呀！
教皇出外办事去了。
卡妙觉得很不爽。
不是因为见不着教皇，而是……
因为沙加被指派代理圣域一切事务……
“混帐……那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卡妙一脸郁闷地整理着橱柜里的餐具，“居然叫我帮忙理餐具……说什么这些是新买的比较贵重，怕别人弄坏……分明就是报复我……”
“咦……这个盘子？”出现在卡妙眼前的是一只仿克里特风格的瓷盘。
记得穆以前说过，除了中国，最让他着迷的就是克里特文化，还说有机会一定要去克里特遗址看看……
好啊！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是一直想去埃及的吗？
当然先去完埃及再陪你去克里特啊。
那算了，我自己去。
不行！你先和我去埃及，回来再一起去克里特！
嗯，好吧。
想到这里卡妙不禁笑了出来。
穆一直是顺着他的，都已经变成习惯了。
不管他多任性，提出多无理的要求，穆也会答应。
你现在在哪里呢……卡妙叹了口气，轻抚盘子光洁的表面……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卡妙？沙加让我来看看你整理得怎样了……”米罗从门外探进头来。
卡妙呆呆站着，看着手中的盘子，一言不发。
“卡妙？”米罗走到他边上，小心翼翼地戳戳他肩膀。
没反应……
“那这样呢……”说着，米罗把脸凑了上去……
“………………啊！！！！！！！！！！！！！！！！！！！！！！！！！！！！！！！！！！！！！！！！！！！”
整个圣域再次为之颤抖……
“啪！”闻声而来的沙加打开房门，很无奈地问到，“好吧，到底是阿布罗狄看见了蟑螂，还是卡妙看见了米罗。”
“嗨……沙加……”米罗躺在一堆碎瓷片中向他打招呼，“看来今晚……没东西可以盛饭了……”
“谁弄坏了东西谁就得负责赔偿……所以……”沙加看了眼顾自望天的卡妙，“卡妙，你和米罗去雅典市内重新再置办一套新的餐具来。至于费用嘛……”
“我很穷的。”卡妙终于把视线投到了沙加身上。
“……”
“啊……那个……全部我出好了～～”米罗忙说到。
“凭什么啊，是我揍了你那些盘子才碎的，我得付三分之二的责任。”卡妙瞪了米罗一样，“你少多事！”
米罗耸耸肩，停止了打圆场，他知道卡妙要开始整人了。
“你又说没钱，又不要别人帮你付，到底想怎样？”沙加深吸口气，微微一笑。
“那没办法咯，我只好把圣衣敲敲碎，看能不能卖几个钱。”卡妙弯起嘴角，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
“……你……”
“到时候教皇回来，我就说沙加要我赔餐具的钱，我拿不出，身边也就圣衣还值几个钱，所以只好……”
“行了行了……”沙加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这是我的信用卡，先借你……不过……你要把购物收据和刷卡凭条全部拿回来！然后照单还钱！记住了吗？！”
“明白明白～”卡妙一把抢过沙加手中的卡，拉上米罗就跑。
“喂！小心点！我那张可是 VIP 的！”沙加心疼地大喊。
“放心吧～～没有问题～”卡妙回过头，留给沙加一个明媚的笑脸。
“嗯……很久没出来了～～还是城市的生活比较适合我啊～～”望着雅典的街道，米罗幸福地伸了个懒腰。
“啊！美女！”卡妙忽然指着前方叫到。
“哪里？！”米罗立刻顺着卡妙的手指看去。
“……真是色狼……”卡妙笑了起来。
“冤枉啊～我眼里只有你一个啊～～”米罗说着就伸手去搭卡妙的肩膀。
卡妙身形一移，退出几步。
“ 一米 ，记住了吗？”他伸长手臂，比出距离。
米罗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笑笑。
“喂，你不会真的没钱吧？”
“怎可能？”卡妙弯弯嘴角，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本子，一打开就掉出一串金光闪闪的卡片。
“ 7 张，而且全部是 VIP 哦。”
“……你、你哪来那么多……”米罗扶着自己的下巴，“每个月的零用钱都是固定的啊……”
“炒外汇啊。”卡妙收起本子放回口袋，“这两年德拉克马（注：希腊货币）一直在贬值，对美元和英镑的汇率波动很大，都快赶上日元了。”
“偶尔我也会找找看有没有好的古董，要是遇到大方的买家，转手也可以赚很多……”
卡妙食指支着下巴，开始回忆自己的奋斗史。
“……等等等等……”米罗止住了他的回忆，“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想去埃及旅行，不赚钱怎么去。”卡妙眨眨眼，觉得米罗的问题很奇怪。还会有人嫌钱多的吗？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啊，而且埃及离希腊又那么近。”
“你不明白……”卡妙的眼神忽然变得迷离起来，“我梦想的埃及之旅……是要住在开罗希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当夜晚将临时，坐在白色的木质百叶窗边，面前放着冰镇好的香槟……手捧着法国的水晶酒杯，看着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那静静伫立了 5000 年的吉萨金字塔群身后……”
“这倒真是需要很多钱……”
“然后包下一艘豪华游船，沿尼罗河而下，游览整个上下埃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米罗再扶了扶下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向沙加借钱？”
“他居然支使我去整理盘子！”卡妙猛地转过身，“我不是因为整理盘子生气，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生气是因为他支使我！我最恨别人支使我了！”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卡妙微微弯起了眼睛，亮晶晶的光芒再次出现：“我不给个昂贵的教训，他怎么会记得住？”
“……只是买盘子……用不了那么多钱的……”
“是吗？”卡妙挑挑眉毛，“那要是……高级品呢？”
“啊？”
“不知道上次看见的那套中国青花瓷现在行情怎样了……”卡妙看看沙加的卡，“ VIP 的卡透支个 1 、 2 万美金应该没问题吧？”
“等、等等……”米罗拉住卡妙，“沙、沙加会自杀的……”
“放心，我过一个月就还他，当然利息他自己出。”卡妙笑了笑，又指着米罗说到，“对了，你也得出三分之一。”
“好……”米罗的笑容有点僵硬，要不要去卖圣衣呢……
“真是……卡妙怎么还不回来……买点盘子碗的还要花那么多时间……”沙加烦躁地在桌子边踱来踱去，担心自己刚申请到的信用卡，更担心里面的钱。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一个人怎么拿？我可以陪他去的。”加隆双手叠在胸前，不满地看着沙加。
“我也可以……”阿布罗狄单手托着下巴，更加不满地瞪着加隆。
“你？恐怕能完整带回来的还不到一半吧？”加隆挑挑眉毛，嘴角挂起一抹戏谑的微笑。
“什么意思！你说我笨手笨脚吗？！”
“这是事实嘛。”
“别吵了！我都烦死了……”沙加敲敲桌子，止住两人的唇枪舌战，“有米罗陪着他呢，你们操什么心……”
“什么！！！你再说一遍！！！！”加隆和阿布罗狄同时拍案而起。
“呃……那个……米罗……陪着他……”沙加吓了一跳，不明白眼前的两个人何必这样激动。
“怎么办！！！要是卡妙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是对不起小穆！！！”阿布罗狄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加隆坐在一边，皱着眉咬指甲。
有那么夸张吗？我倒是比较担心米罗……卡妙要是使起坏来那真是……沙加一想起自己的信用卡还在那个邪恶的家伙手里，心就被揪紧了……
“还可以继续透支啊……”卡妙看着手中的卡，“怎么办呢……”
“我们还是回去吧……”米罗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盒子昂贵的餐具。
“不如……我们去吃法国大餐吧！”卡妙提议到。
“……沙加要是等急了发起疯来是很可怕的……”米罗叹了口气。
卡妙指尖轻轻一拨，金色的卡片在空中转过几个圈之后，准确地落在盒子盖上。
“那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多呆会儿。”
米罗看着卡妙的背影，他正倚着路边的栏杆望向前方的大海。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心事？”米罗走到他身边，小心地计算出 一米 的距离。
“……米罗，你说要是一个人同时喜欢上三个人，他该怎么办？”卡妙看着远处，幽幽地说到。
“什么？！谁的人品那么下贱！应该让他去跳楼！简直是罪大恶极嘛！”米罗皱起了眉，显得有点忿忿不平。
“……你才下贱！你才该跳楼！你才罪大恶极！！！”要不是看在那昂贵的青花瓷份上，卡妙铁定给米罗一个上钩拳。
“……该不会是……你……”米罗不笨，他没说出下半句。
卡妙趴在栏杆上，不再作声。
气氛闷闷的。
“其中一个是……穆吧。”米罗忽然问到。
卡妙没回答。
算是默认吗？
米罗看看天，接着说：“那……还有两个是谁？”
“……你有没有被人告白过？”卡妙答非所问。
“……问这个……干什么？”米罗不太好意思回答。
“……前几天有人向我表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卡妙声音越来越低。
“是谁？！”米罗一下子跳了起来。
“唉……说来你大概不信，我活那么大第一次有人向我表白……尴尬死了……这几天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卡妙托着下巴，继续顾自说着。
“是不信，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嘛，我不是经常向你表白的吗？”米罗撇撇嘴。
卡妙睁大眼睛看着他，表情很古怪地说到：“我不是指这种开玩笑的，是真的啊。”
“哦，是这样啊……等等！谁说我是开玩笑啊！！”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认真，谁都会觉得是开玩笑啊。”卡妙眨眨眼，“难道不是吗？”
“冤枉啊！其实我……”
“哎呀！我现在烦死了！！怎么办！”卡妙抱着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这有什么好烦的，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啊。”米罗现在觉得非常郁闷，字里行间都带着火药味。
“……我有点喜欢他……”卡妙把脸埋在胳膊里。
“那不就结了……妈的那家伙到底是谁啊！”
“可我也喜欢穆……还有……”卡妙抬起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米罗。
“……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是吗？”看着他这种样子，米罗有什么气也都消了。
“嗯……”卡妙认真地想了想，“麻烦死了……干脆三个我都不要，交个女友算了。”
“啊？”正想着怎么开导他的米罗闻言一愣，“你别那么快下决定啊！”
“魔铃好呢还是沙尔拉？可是都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不如问问艾欧里亚？算了，他那种形容能力太不可信了……潘多拉倒是很漂亮，但是住得好远……异地恋爱很难维持吧……而且信仰也不同……以后会不会很难相处……好吧！”卡妙摆出一个下定决心的姿势，“就是雅典娜了！”
“…………………………”米罗开始揉太阳穴……几乎每个和卡妙长时间相处过的人都会佩服穆，至少现在的米罗就是。
“不过这样好像是在逃避问题……”卡妙又皱起眉头，“太愚蠢了……”
你还明白啊……米罗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
“卡妙，你听着，首先，喜欢和爱……是不同的，你明白吗？”
卡妙睁大眼睛仔细想了想，点点头。
“真正爱一个人的话，不止是想拥有他那么简单。还要为对方着想，随时考虑对方的感受，不能只顾着自己开心……而且，这一切都是发自内心，自然流露的。你要首先能确定自己的感受，才能说是否爱一个人，不然，就最好放弃。”
“其次，你要学会选择。我想，不管你心里有多少人，总有一个是你无论如何不能失去的吧？”
“最后，要考虑对方的感觉。当你做一件事的时候，要想到如果他这样做，你会不会生气，如果会，那我建议你不要去做，不要双重道德标准。而且，真的爱对方的话，又怎么会舍得他难过呢？”
卡妙很认真地听着，青蓝色的眼睛一直没离开米罗的脸。
“明白了吗？”被看的人有点脸红，转过身子，背靠着栏杆。
“嗯……”卡妙也转了过来，沉思良久，嘴角微微牵起一个微笑，“谢谢，我回去会好好想想的。”
“这样啊……那你怎么报答我？”米罗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笑嘻嘻地跟了上来。
“报答？……”走在前面的卡妙抬头看看天空，忽然转过头，“不如这样吧……”
“咚！”没有预兆就转身的卡妙撞上了跟得紧紧的米罗，而且还是——撞到嘴唇。
“啊！”卡妙痛得弯下了腰。
“对、对不起！！很痛吗？”虽然觉得占到便宜，但是米罗还是想说——真的很痛。
“废话！！！”卡妙抬起头，正想发火，忽然舌头一刺，将一片小得不能再小的白色瓷质物体吐在手心上。
“这是什么？”
“不知道……”
两人都升起不祥的预感……
卡妙用舌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门牙舔了舔，然后看着米罗的眼光一下子变得锐利无比。
“……你的门牙怎样，舔舔看。”
米罗仔细舔了舔：“没什么，就是有点痛……”
“……那为什么我的却掉了一片啊！！！”卡妙捂着嘴，愤怒已极。
“这个……可、可能是我平时都用高露洁刷牙的缘故吧～～～”米罗已经开始缓缓后退。
“是吗……”很意外的，卡妙缓缓平静了下来。
“不、不生气了？”
“算了，谁让我的牙不结实。”卡妙微微一笑，“不过本来我想，看在你开导我一番的份上，这次的赔偿费用就全部由我出了……”
“真的？！”
“但是你撞掉了我的牙！！！所以你还得出三分之一！！！！！”
“……就那么小那么小一点点！！！”
“杀人是犯罪，难道偷东西就不是了吗？！犯罪就是犯罪！是没有大小之分的！！！”
“……………………现在就那么能言善道……刚才不知道谁烦恼的要死……”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
“没胆承认就趁早别说。”
“………………………………………………”
将近吃晚饭的时候，众望所归的两人终于出现在白羊宫前。
“喂！怎么现在才回来！”沙加正想上前数落，阿布罗狄和加隆就抢先跑了上去。
“卡妙！你没事吧！米罗没对你怎样吧？”在两人关切的注视下，卡妙咬住下唇，露出一个想哭的表情，也不回答，径直就往里走。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烦死了！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卡妙回过身，大声说到，当然他的言下之意是指门牙掉了一片而且还是那么丢脸地被别人的牙撞掉的所以不好意思说，但是某些人听来就……
“米罗……”加隆和阿布罗狄转向正很辛苦地抱着一盒贵重瓷器的可怜人。
“……你们……想怎样……”米罗感觉到非常明显的杀气。
“决不原谅你！！！”话音未落两人就向他冲了过来。
“等等！！！”
“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米罗很平静地把盒子交到正站在一旁准备看好戏的沙加手里，然后回到原处，盘腿坐下，双手合十：“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打我，但是我不准备反抗，打吧……只要盘子没事（反正我也拿不出钱）……随你们怎样……”
加隆和阿布罗狄对望一眼，分别从背后拔出一根棒球棍和一口平底锅。
“你这人渣！！”
“我要为民除害！！”
“喂！你们来真的啊！！！”
正当沙加在一旁看得很开心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于是他以光速追上正向水瓶宫走去的卡妙。
“我的卡呢。”单刀直入的问话。
“你不先看看盒子里的餐具吗？”卡妙并没正面回答。
“看过了，这些瓷器都是中国产的吧？”
“眼力不错，而且还是清朝中叶的青花瓷，虽然这批质地不算上乘，但在希腊也算难得。”
“有什么特别的吗？”
“算是古董，非常贵。”
“……”
“你别急嘛，反正我会把钱还你的。”卡妙向沙加微微一笑。
“哼，理所应当……”沙加不屑地撇他一眼，“我的卡呢？”
“也在盒子里。”卡妙好像忽然记起什么似的，“对了，我透支了 5000 美元。”
沙加脸色一沉。
“我现在呢是没钱给你，看来得等下个月了，你要记得在限期内把利息付上哦，不然到时候帐号被冻结，信用度受损，恐怕 VIP 就要被撤销了吧～～”卡妙冲沙加挤挤眼。
“你……”沙加气的几乎要睁眼……
“别激动别激动～千万小心捧着，这要是再打碎的话又该让谁去买呢？”
说完他伸展一下身体，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
第十四章 真的？假的？
卡妙病了。
据他自己的说法是昨天在雅典冰淇淋吃太多，胃部不适。
最开心的自然是沙加，终于可以不用上那地狱般的审讯课了。而且，他觉得这是神对卡妙的惩罚，虽然来得晚了些。
担心的人也有一堆，但加隆还附带郁闷。
因为原本今天是他俩负责巡逻的，现在不仅只能独自执勤，还没空去看他，不郁闷难道还要笑不成？不过要是他知道卡妙是装病，大概会……怎样？
“你装的？”阿布罗狄瞪大眼睛。
“是啊，所以我现在要喝可乐，别阻止我。”卡妙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可乐，想了想，又问到，“有果汁，要不要？”
“问我？”阿布罗狄指指自己。
“……这里还有其他人么……”
“好啊～～！你给的东西我都要！”小鱼高高兴兴地接过冰凉的罐子。
初秋的阳光透过窗帘轻抚他们的面庞，那光芒懒洋洋的，一如现在的卡妙。
阿布罗狄随他一起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阳光被窗子格成了一个大大的长方形，正好把两人框在里面。
除了偶尔仰起脖子喝口可乐，卡妙一直看着窗外，保持着沉默。
有种叫幸福的感觉氤氲而起，当然这是阿布罗狄的个人感受。
“你为什么要装病呀。”
“……心情不好。”卡妙依然看着窗外，淡淡地回答。
阿布罗狄不再问了，要是卡妙不想说，那就无论如何不会说，追根究底只会让他觉得你烦。
空气里有尘埃的微粒在飞舞，慢慢地慢慢地坠下来，有些落在了卡妙光着的脚上。
卡妙不喜欢穿鞋。只要在干净的室内，他就会光着脚跑来跑去。照他的说法，反正自己不怕冷，穿拖鞋多麻烦。记得有次穆说要去买双木屐，然后乘卡妙光脚的时候踩他一下。卡妙挑起眉毛笑着说你要舍得就踩吧。
那时候起阿布罗狄就知道，他们两个，有自己的世界。无所谓周围有多少人。因为别人，走不进去。
想着，阿布罗狄的嘴角弯起了浅浅的微笑，他慢慢地歪过脑袋，把头靠在卡妙的肩上。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一幕。
卡妙立时把手中的可乐塞给阿布罗狄然后跳上床扯过毯子把自己蒙在里面。
“卡妙？”打开门探出脑袋的是米罗。
“……你吓死我了……”卡妙钻了出来，“我还以为是教皇殿下……”
“为什么是我就会吓死？”跟着米罗进来的正是撒加……
“……好痛哦……胃痛死了……”卡妙卧倒，开始装死。
“还是很痛吗……”米罗上前，很担心地摸摸他的额头。
撒加瞥见阿布罗狄手中拿着的可乐和果汁，很奇怪地问到：“你一个人喝两罐？”
“啊？呃……那个……是、是啊～～呵呵～因为两种口味的都很想喝所以……就一起喝咯～～～”阿布罗狄很尴尬地笑着。
“哦……”撒加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我还以为就卡妙喜欢同时吃几种东西，原来你也被他带坏了啊。这样可不行哦，好好选一样细细品味比较好，一口气吃那么多，小心胃痛。”最后两个字尤其加了重音。
阿布罗狄这个傻瓜……撒个谎都撒不圆……卡妙暗自恼火。
“怎么，胃好点了吗？”撒加笑嘻嘻地走到床边，俯视着那个所谓的病人。
“嗯……还是有点痛……”卡妙侧躺着，闭着眼睛。
“来，我给你带了药，吃了就好。”撒加从口袋中掏出一盒药来。
“不用了……过一会儿就不要紧了。”
“哎～～生病哪有不吃药之理。”撒加示意米罗去倒水，揭开卡妙盖在头上的毯子，微笑着说到，“这药效果很好，立竿见影，快起来吃了吧。”
卡妙拗不过，起身接过药，等水来了，就吃下去。
“哦，对了，这药虽然好，但是副作用也满大的，听说要是胃没病的人吃了，反而会真的变痛的说。”撒加忽然很正经地说到，“不过我想为了逃避巡逻而装病这种无耻的事情卡妙你是绝对不会做的，是吧？”说完还促狭地冲他眨眨眼。
一屋子的沉默……
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死就死了……大不了真的胃痛……想到这里卡妙狠狠心，准备吃药。
“啊、别……”阿布罗狄忽然出声制止。
然后又是一屋子的沉默……
“装病，不乖哦。”撒加拾起卡妙手心里的药丸，精准地扔进屋角的垃圾箱，“自己说该怎么办？”
“……我去巡逻就是了……”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
卡妙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教皇。
他最不喜欢受制于人，凡事一定要占优，哪怕是表面上的也好……但是，偏偏教皇也是如此。于是各种矛盾接踵而来。
就像这次吧，看穿就看穿嘛，何必非要搞得自己认错……本想好好考虑考虑米罗的话的，现在好了，什么也别想了……气死……
穆就好多了，就算明白他是使诈，也不会揭穿，而是顺水推舟。其实这也正是穆狡猾的地方，或者，亦算是一种过分的宠溺呢？
想到这里，卡妙眨眨眼，被宠坏了怎么办？（已经被宠坏了……）
要是有一天，穆不在身边了……又怎么办？
卡妙停下了脚步。
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从 5 岁起两人就朝夕相对，无话不谈，就像身边的空气一样，没人会注意它的存在，但又是那么不可或缺。
只知道不可以没有，就是这样了。
“卡妙？你不是生病了吗？”
抬起头，站在面前的是加隆。
“啊？嗯……好了。”卡妙一愣，随即微微一笑，他可不是阿布罗狄，照穆的说法，水瓶座的人撒起谎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这么快？”加隆显然有点诧异。
“全靠你哥哥的药，真是立竿见影。”卡妙看看天空，撇撇嘴角。
“真的？”
“假的！”卡妙一拍加隆的肩膀，连着跳下几级台阶，然后挺直身子高高举起双臂，“ 10 分！”
加隆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种疏离感。
几天来卡妙都没有单独和他相处过，也不曾正视着自己说句话。
这样很难受。
就像等待死刑判决的前夜，明知罪责难逃，却总抱着星点的希望。
但就是这点希望，折磨地人难以入眠。
“加隆。”卡妙忽然转身看着他，语调比平日温柔了许多，“你记不记得答应过要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记得。”加隆点点头。
“嗯……那我们……永远做好朋友好不好？”卡妙的眼神里几乎带着恳求。
哈，真的是死刑。
加隆很平静地回答：“不行。”
“可是你说什么都可以的……”
“前提是我能办到。”
两人对视，眼神都已接近冰点。
“好像你也欠我一件事，还算数吗？”加隆先开了口。
“当然算。”卡妙回答地很干脆。
“……我爱你……也希望你能爱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要拒绝我，求求你……加隆盯着卡妙青蓝色的眼睛，内心升起一阵焦灼。
“……不行，我做不到。”青蓝色的眼睛缓缓地合上，再慢慢地张开。
“你不喜欢我？”
“不，只是……”卡妙微微偏过脑袋，“我有更喜欢的人了。”
“……我猜……不会是我哥。”加隆露出淡淡的微笑，看上去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了。
“耶？你怎么知道？”卡妙有点惊讶。
“我可是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你才几岁啊。”他笑着伸手摸摸卡妙的脑袋，“走吧，去巡逻，下午你还要上课呢。”
“少来了！就大我那么一点点……”
“ 8 岁耶！当你爸都够了……”
“你、你要不要脸啊你！”
一切照旧。
这样很好啊。至少他又会无所顾忌地和自己说话了。就这样吧，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你的愿望，我答应了……
“这个部位呢是肺。”卡妙拿着教鞭在沙加的身上比划着，“只要受到一点点的创伤，都会将呼吸变成世上最痛苦的事。”
“喂……我是人体标本吗……”已经吐了两次的沙加无力地抗议。
“用活体讲解比较好玩嘛。”卡妙眨眨眼，一脸天真。
“……你……你不会用自己啊……”
“我哪有你那么玉树临风，那么赏心悦目啊，是不是？”
“……”沙加说不出话来……不管反抗还是服从，都是他占便宜……罢了……还是求得心灵的安宁吧。
“沙加真惨。”加隆靠着场边的圆柱，语气中却听不到同情。
“这课再上下去，他非英年早逝不可。”米罗叹了口气，有点惋惜，“不过能和卡妙一起上课，就算死了也很幸福啊……唉……”
加隆看看米罗，忽然说到：“其实我满佩服你的。”
“啊？为什么？”
“没什么。”加隆笑笑，不再说下去。
“可以理解啦。”米罗很无奈地耸耸肩，“人太优秀了就是招人眼哪。”
“…………我现在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老大……”
“啊呀呀真是不好意思……”米罗略微有点脸红。
“………………”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