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子断了(之四)“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你好好练习,不要分心。”挂上电话,米罗又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静静地呆坐了一会儿。自己对溜冰,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以前他以为,他对卡妙是什么感情,对溜冰就是什么感情,可是现在看来好象不是这样,他已经不能一天不看见他的笑脸,不能忽视一切能让自己想起他的因素,这个现象好象也不是最近才有,如果严格地说起来,大概从十一年前,他把自己扔到假山角上开始,就已经萌生了。“难道我爱上他了?”他以手撑头,纳闷地自言自语。“小姑娘,你在唧咕什么呀,有心上人了吗?要不要哥哥给你帮忙啊?”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他的头顶,米罗没好气地挥开:“别拿我开涮,要发泄你的兽欲去找魔铃。”“哎呀,真的得了相思病?”艾欧里亚坐下来,煞有介事地拉过他的手端详,“让我看,爱情线——”“你搞什么呀,要看手相应该男左女右你懂不懂?”凯瑟琳抓起米罗的左手,喃喃自语,“恩,爱情线——”“你们……”米罗开始手舞足蹈,“让我安静一会行不行呀!”“哇!”和他接触时间比较短的凯瑟琳被吓跑了,艾欧里亚到底见过大场面,别说米罗是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就是上吊寻死离家出走的事他都没少陪同,所以非但没有被赶走,反而落地生根,穷追猛打起来:“米罗弟弟,究竟出啥事啦?”米罗以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艾欧里亚……”“干嘛?”“要是整天想着一个人,不能离开他半点,而且如果他一没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你就会很生气很委屈,就连他皱一下眉头,你都会忍不住猜测他是困了还是无聊,这样是不是代表喜欢他啊?”“哇——”艾欧里亚向后弹开半米:“这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爱得如痴如狂啊!”“你对魔铃,是这种感觉吗?”艾欧里亚撅着嘴想了想:“么……么么么……恩恩……”“你牙疼啊快点回答我!”“可以这么说吧。”艾欧里亚终于憋出了一句,“对了,你究竟对谁有这种感觉?”“卡妙。”米罗老实地说。刹那间米罗担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艾欧里亚脸上常年洋溢着的笑容忽然在那一刻烟消云散,换上了一种怀疑的,震惊的表情,认识这么久,米罗从来没见过艾欧里亚的这一面。“你再说一遍——米罗。”“我说我对卡妙有这种感觉怎么了?”意识到什么的米罗,加强了语气重重的重复。“你疯了?你怎么能对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这么执着?还说得很理所当然。”“可是我就是喜欢。”“这不是由着你任性的事情。”“我没任性,我控制不了又能怎样?难道叫我把脑袋割下来洗一洗啊?”……艾欧里亚站直了身体,临走前刻意说:“你这样,也会给他造成困扰的。”米罗愣了愣,等他回过神来,休息室里只剩他一个人了。结束练习以后,看看时间还早,本想绕道去穆那里接他,可是家里来电话一再要他回去,真倒霉,早知道就掐线不接,然后关机、停机、退机、永远不开机!米罗一边发出不满的唧咕声,一边打开车门。艾欧里亚目送他离开,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子,从小就让人操心。”
走进希尔顿的大厅,米罗满腹的狐疑更加凝重,为什么忽然选在这种地方吃饭,又不是什么重大日子。侍者将他带进三楼独立的小餐厅,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除了父母,还有另一户人家。那户人家他也不算陌生,沃尔夫·强生一家嘛,报纸上连篇累牍地登载着他们家企业的事情,电视上没完没了地报道他们家企业的事情,作为一个现代人,想不知道都难。“怎么现在才来,人家都等好久了。”母亲责怪道,米罗环视了一下对方,也是一家三口人,怎么了?家族聚会吗?“来介绍一下吧,这是茱丽,沃尔夫先生的女儿,这是……”对方那个女孩子落落大方地向他笑了笑,米罗很不自然地回礼,可是满肚子问题。不知道他今天的复健怎么样了……最近的进度很慢,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那么失礼啊?沃尔夫先生一家人都对你很满意,特别是茱丽,她好象很喜欢你的样子,对了,你觉得那女孩怎样?”母亲艾德梅很高兴,喋喋不休地问着。“什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哎哟,你——”艾德梅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是给你相亲,不问你的意见行吗?”米罗当即从车子的座位上跳起来,头撞到车顶:“相亲——啊哟!有没有搞错,我根本不需要!”一直不说话的父亲开口:“你不喜欢茱丽?”“谈不上好不好?才第一次见面。”“胡扯,你们已经见了四次了。”艾德梅用指头轻轻戳了一下儿子的背,“反正你也没有心仪的对象,就交往看看啊。我觉得茱丽很不错,人又懂漂亮又有修养,最重要的是她也喜欢你……”“我不喜欢她啊!”米罗一声叫嚷打断母亲的慷慨陈辞。“真是奇怪了,你这小子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蓝帝司·度灵忍不住打量儿子,不过米罗故意别开头,什么也没让他看出来。
“你不进去吗,都到门口了。”“还是,还是等一等吧。”卡妙回过头翻了一个白眼,刚好今天米罗有场很重要的练习不能送他来,于是他就拜托了沙加,原想让穆跟沙加见面以后叙叙旧,没想到这个人到了门口还在闹别扭。“进去吧,你们这么久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啊……”“哟,你们来啦。”推门而出的穆斯抬头一看,表情微微凝结在秀丽的脸上。不等两人的对视结束,卡妙故意做了个开场白,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阿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在我家附近康复中心当义工的沙加,他人很好,经常帮我和我妈妈;沙加,这是我的主治大夫阿穆。”他语音刚落,穆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主动伸出手:“嗨,你好。”沙加没有回应,目光从他伸出的那只手慢慢上移,最后定在他的脸上。穆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地缩回了手,很自然地放在轮椅的手柄上,他的手掌覆盖在沙加的手背上,微微一愣,沙加轻轻抽出了手,于是穆推着轮椅往房间里走去:“今天要试试看神经恢复程度……”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走廊上,沙加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缓缓转身之际,一个声音从身后叫住了他:“怎么不进来?”顿了顿,穆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静默着一语不发,良久,“我都知道了。”……沙加盯着他。“律师很不好当呢,亏你也舍得放弃‘最年轻有为的律师’这个称号。”沙加的语气有一丝愠气:“你还在嘲笑我吗?”穆的笑意忽然深了几许:“我哪敢。”“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我到外地去了嘛。”“真的?”“当然是真的啊。”“我还以为你在气我。”……“你是傻瓜啊?我哪有那么记恨?”天空,一下子明朗了很多。“你到底到哪里去了?”“中国。”“中国?”“恩,中国西藏。”“去那里干嘛?”“一开始去是为了治病救人,那里医疗条件很差嘛,你也知道;后来发现那里有很多珍贵的医书和药材,弄得我对中医特别感兴趣,结果一学就是好几年。”“原来你跑到那里,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有在找我吗?”“一直找到昨天。”穆笑了笑,双手插在白色外套的口袋里,低下头注视着脚下的草地。“今晚有没有空?”沙加被他这句天外飞来的问题弄懵了,“干什么?”“由你请客吃大餐。”“为什么要我请?”他失笑。“因为你比较有钱。”“搞错了吧,我现在可是义工,没有薪水的诶,反倒是你,当医生一定搜刮了不少。”“那就老规矩,一二三,输的人请。”沙加愣了愣,微微笑了:“老规矩……你还记得呀。”“怎么会忘记呢。”穆开玩笑地说道:“好了,要开始了哦!”于是,两个人同时背过身去,同时数着:“一、二、三!”同时回过头来,两张鬼脸映入彼此的眼帘,穆用手指拱起鼻尖,沙加则是翻起眼角[两位帅黄金的Fans别杀了我呀!]。终于,还是穆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输了,要请客哦。”沙加跟着露出笑容。“好啦!哈哈哈~~~~~~真是的,为什么我每次都忍不住呢?”穆擦掉眼角的泪水,摇摇头,“一定是你平常都太正经的缘故。”的确呢,要不是这偶然的相遇,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鬼脸,也没有尽情地放声大笑,一展欢颜了。“哎,愿赌服输,只好牺牲荷包了。”穆很哀怨地说。“有那么惨吗。”……他们看起来好象很开心,卡妙坐在窗户边,微微探着脑袋看去,绿色的草坪上,终于又有了欢愉的身影,真是太好了。有哪一种来自上天的宠遇,不会在人世间觉得孤独呢?碧绿的草地在尽情伸展它的躯体,头顶上的天空是这样的美丽,蔚蓝得教人陶醉,要多少年的时光才能蔓延出这么一片绿来,要多少年时光才能酝酿这么一个艳阳天,要多少多少年的时光啊,这世界才能等到我们的来临;要经过多少年多少年,我们才能从孤独中走出来,相逢在这里,带着一种不被了解的忧伤?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做;有很多人,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见到面,于是你暂时放下手,或是暂时转过身的时候,你心中所有的只是再重聚的希望。因为日子既然这样一天一天地过来,也应该这样一天一天地离开吧。昨天、今天和明天,应该是没什么不一样的。但是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一次,当你一放手、一转身的刹那,有些事情就完全改变了;那灿烂的太阳落下去,当它再次升起时,有些人就从此与你永别了。卡妙再度深深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微笑着离开了窗户。
度灵夫妇的突然造访令母子俩措手不及。杰奎琳忙不迭地将略显凌乱的客厅收拾好,为了给贵客倒一杯茶,她差点打翻了热水壶。卡妙没有母亲那么忙乱,可是,也显得很拘谨。蓝帝司偕同妻子深深致意后,微笑着开口:“本来早就应该来看你们的了,可是最近家里有些事情脱不开身,所以,到现在才来造访。”“度灵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我们不对,偷偷的就不辞而别……”母亲很感动,她一直站在儿子的身后,温柔地搭着他的肩。“米罗找到了你们,我和艾德梅都很高兴呢。”蓝帝司迫不及待地拉住卡妙的手,“这次的医生怎么样?很多专家都向我推荐他,说他很有一套的。”卡妙只好不停地点头。杰奎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米罗小少爷怎么没有来呢?”卡妙略略抬眼,他早就想问,只是不好启齿罢了。“他啊,还在生我和他***气呢。”蓝帝司无奈地说,“我们给他安排的相亲,对方是沃尔夫家的千金,他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然后就不跟我们说话,直到现在都住在训练的地方,不肯回家呢。这孩子,真拿他没办法。”“哦,沃尔夫?那可是大家族啊!”母亲羡慕地说。“是啊,难得的是,他们家的小姐很喜欢米罗,可是那小子——”艾德梅也很伤脑筋,“问他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对象,他光是赌气,就是不说。”“也许是不好意思吧。”母亲猜测道。“他会不好意思?太阳从西边出来。”蓝帝司忍不住翻白眼。卡妙摇着轮椅来到院子里,仔细地给那些花草一一浇水。银色的水丝洒落娇嫩的叶面与花瓣中……现在是秋天了呢,很冷的秋天。过不了多久,再美丽的花儿都要凋谢了。他伸出手慢慢地抚摩娇弱的花瓣,白皙的手指划过海蓝色的生命,纵使有再多怜惜,仍然无法将它们挽留下来。这,就是宿命吧……“咦,好漂亮的花,我记得卡妙你只喜欢白色的东西,怎么会养蓝色的花呢?”背后响起的声音非常真实,绝对不是梦境。卡妙匆忙回头,米罗笑盈盈地站在他旁边,盯着那盆花,紧接着,看向他。问他吗?因为……蓝色像他的发,大海一样宽广。沉溺其中,一切都能够忘记。“你、你怎么忽然来了。”他呐呐地开口,忽然想起他相亲的事,“你父母不是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吗,听说你很不高兴?”米罗什么话都没有说,慢慢地蹲了下来,使两人的视线可以完全平等地交流。“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卡妙默然望着他。“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冰蓝色的眼眸,纯净得像能看到人的心里去……卡妙,你为什么不能直接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察觉到我想的都是你呢?“艾欧里亚说,我这样做,会给他带来困扰,可是我,我还是想告诉他知道,我有多在乎他。因为他的存在,我觉得这个世界全都是阳光,连最怕的冬天都变得分外明媚。”他直直地望着他的视线不回避,“因为,他是在最冷的时候出生的,他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冬天。”……“卡妙……要是我对你说,我最在乎你……怎么办……”——!洒水壶掉落地面,闪闪的水平静地涌出瓶口,慢慢地流淌着。秋天的最后一缕夕阳,正眷恋地看着这个世界。“我只在乎……你……自从你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陪我度过那一个明媚的秋天开始……我就变得……只在乎你……”
我想的都是他,我在我的所到之处写满他的名字。我知道他很平凡,可对我而言意义重大。命运是这样安排的,我喜欢他。虽然我从未想过自己要爱上男人,可命运这样安排了,我就这样接受了,我甘之如饴。我决定要认认真真地去爱一个人,如果这里不允许,我就带他去国外;如果世俗不允许,我就带他远离。即使每一个人都笑我天真,我也天真地活下去。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梦,我不愿醒来。我会和他在一起,我相信自己。这世界没有尽头,我就和他没有终止。 “米罗,你不可以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你清楚吗!这种感情不要说是回报,就连结果都没有,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沉迷在里面?”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不愿相信啊,因为他是我的世界里,唯一的涟漪。没有他的每一个冬天都好冷好冷,我不要再度过这样的季节了!“放手吧!”放手?为什么?“就算你不愿意和沃尔夫家的那个什么小姐结婚,你也不能再想卡妙了,否则这样下去事情会越来越难解决的。”“不要再说了。”“你——”“艾欧里亚!”米罗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我求你不要再说了。”“……”叹口气,艾欧里亚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为什么是这种结果呢,为什么!”米罗忽然猛地抬头,吓了艾欧里亚一跳。“也许我爸爸妈妈能接受也不一定啊,他们那么喜欢卡妙,而且杰奎琳阿姨也对我们家人很有感情,说不定他们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样排斥这件事呢!”无奈地摇头是艾欧里亚唯一的反应:“别天真了,米罗!就是寻常人家都很难接受儿子爱上的是同性这种事情,何况像你们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再加上卡妙他……”下面的话,他很识时务地停住了,“要不然的话,你暂时出国散心?我哥哥那边的房子正好空着,你——”米罗不发一语地垂下头,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充满无力感。为什么就连爱一个人都这么难?他不说话,艾欧里亚也只好陷入沉默中,不时看看面色凝重的好友,心里止不住地叹息着。隔着一扇门,外面的人后退了一步,举起手捂住嘴,睁大了眼。“我的儿子、竟然、竟然喜欢上……”艾德梅稳住身体,慢慢向楼下走去。他们度灵家一向是上流社会的典范,家风极严,而且以乐善好施为众人所称赞。可如今……上天哪,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们?艾德梅夫人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泪流满面,身躯颤抖得几乎要控制不住。这简直就是度灵家的冤孽!
带子断了(之五)终于下雨了。秋天的雨,下完一场,天气就会更冷一些,直到完全进入冬天。花差不多都快谢光了,只剩下几朵小小的,仍然强撑着挂在枝头。他心疼这些小东西,让母亲把它搬了进来。可惜没有阳光,它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没几天,就枯萎了。天气变化无常,母亲便不再去康复中心,全心留下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今天的天气好了一点,一缕久违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射了下来,在他的阳台外跳跃着。卡妙打开窗子,一边看着它,一边写。已经写了很厚了,换言之,他的故事,差不多可以结尾了呢。加隆不晓得会不会认真看,会不会玩真的给他出版了,他那个人很难懂,你认为很正常的事情,他会皱眉头;反之,你认为天要塌下来般严重的事情,他会打呵欠。门铃响了两声,母亲已经开了门。会是加隆吗?不会吧,他没有打电话来,再说最近正好是他最忙的时候,大概没工夫跑来和他这样的人闲磕牙吧。“你好,卡妙在房间里吗?我找他想谈点事情。”这个雍容华贵的女性声音,毫无疑问是米罗的母亲艾德梅。卡妙合上本子,转动轮椅过去开门。艾德梅坐下后,接过母亲杰奎琳递过来的茶之后,就一语不发。过了很久,她才慢慢抬起头来,卡妙吃惊地发现,她的眼角竟泪光闪闪。就在卡妙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时,艾德梅忽然双膝一弯,跪在了他的面前。“对不起,这么做,实在太失礼了。可是,身为一个母亲,我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做那样的事。”艾德梅抬起头,满脸哀求:“请原谅我无礼的要求——卡妙你,你能不能离开米罗?”“我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过,”艾德梅为难地绞着双手,为这样的谈话费尽心思,“我亲耳听见他说的,他喜欢你,已经很久了。对不起,都是我们没有管好他,才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接下来的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也不知道究竟答应了艾德梅夫人什么。不过,他很清楚地记得一个声音,一个很久没有响起的声音,久久地在他的心底盘旋着。“卡妙,限你十秒钟之内找到恺撒,否则我就不给你冰淇淋吃!”“卡妙,把我的家庭作业写一下!”“卡妙,弄点刨冰给我吃嘛!”“卡妙,快点和我玩捉迷藏!”……窗外的阳光早就已经隐去,只留下一片黯然的灰色。卡妙转过脸去,朝站在门口的母亲微笑了一下。“妈妈,我们又要搬家了呢。”母亲抬起泪眼无语地看着他,慢慢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摩着,目光爱怜地盯着他,良久低泣道:“可怜的孩子!”
铅笔的痕迹淡淡地划过白色的纸,穆轻轻地咬着笔的一端,望向窗外的天空。自从上个星期结束治疗后,他就没有再来了。家里的电话同时也莫名其妙地停了机,整个人就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常常陪他来的那个年轻人倒是又跑来过好几次,每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复后,渐渐地失望了。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误会,就像当初的沙加和他一样。他需要参加一些学术性的会议,所以不能一直呆在郊外的诊所。除了常常要开车往返于市区之外,还得跑许多不算近的邻城,为了将来考虑,他索性将诊所移到了比较靠近城市的地段。搬家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了诊所的门外被什么人放了一个贴着张纸条的盒子。纸条上写着:“多谢你的治疗,我们全家因为有事迁往外地,来不及和你打招呼,就此拜别。另外,谢谢你的CD,非常好听。最后祝你快乐——卡妙”盒子里静静地躺着那张一开始借给他的《Memory》。这张纸条后来转到了米罗的手中,他不发一语地垂下手。再合适不过的结局,不是吗。卡妙,如果你讨厌我,不必这样做,你告诉我,我会消失,不再来烦你,可是,你为什么要断截得这样干脆,连一点赎罪的机会也不肯留给我?艾德梅朝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对上了丈夫疑惑的目光。“米罗到底是怎么回事,整整两天都不出房门半步?”“没什么,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好的。”母亲这样解释道,却不由得担心地多看了两眼。“到底是怎么了,你们有事瞒着我?”蓝帝司锐利的目光直盯着妻子,艾德梅犹豫了一下,她实在没有办法一个人背负这个包袱。“我……让卡妙和杰奎琳搬家了。”“你——”蓝帝司勃然大怒,“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我也没有办法啊!”艾德梅哭泣着分辩道。听完事情经过,一家之主颓丧地坐倒在沙发上,双手深陷入发中。米罗房间的门,始终紧紧地闭着,自己不出来,也不让任何人进去。第四天,度灵家上下乱成一团,蓝帝司小心地站在门口,试探着想打开那扇紧闭的房门;艾德梅用手捂住了嘴,紧张得几乎站不稳。就在蓝帝司手中的钥匙快要插进锁眼的时候,门开了。米罗左右看看围成一圈,紧张兮兮的众人,英俊的脸上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你们干什么啊,参观吗?”他的发丝凌乱,眼中有着隐藏不住的血丝和倦意,不过,自信又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经过四天的时间,他重又变回了那个就算不高兴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若隐若现笑容的年轻人。……和以前一样,笑容中总是夹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不愿意与人分享一切的寂寥。“米罗……”艾德梅忍不住担心地喊了一声。“我没事。”他深呼吸一下,“好几天没回训练馆,艾欧里亚他们一定急疯了。对了,以后的比赛,我参加不参加也没什么意义。老爸,干脆明天我就跟你去公司熟悉行情好了,反正迟早都要接手的。”走出几步远后,他又再度回头。“那些录下来的带子全部都扔掉好了,我天生就不是溜冰选手的料。”完美的回忆,其实并不需要一个团圆的结局。卡妙,只要你曾经是我心里唯一的涟漪,那就够了。
“我解放啦~~~~~~~~~~~~~~~”随着一阵镁光灯和喀嚓声的结束,一个仿佛束缚了几千年的声音直冲云霄。“阿布,喂————”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个人影已经一溜烟地冲杀出公司大门,直奔停车场。他身后的人不由得苦笑,跟在后面走出去。说起来像阿布罗狄这样一个长相俊美得连女孩子都自叹不如的青年应该有与之相应的气质才对,天生的桃花眼,以及能够用“吹弹可破”来形容的皮肤,[还不算夸张吧?]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哪?娱乐界传言他的脾气很大,还说他出道前被许多星探看好,甚至发生过绯闻,其实这也不算空穴来风,毕竟没有人在被那双桃花眼盯住超过两秒以上之后还会认为阿布罗狄是个纯情的美少年。可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在听见这样的绯闻后都会忍不住喷饭,或者猛咳嗽。因为他们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个漂亮的大明星误把发臭的池塘里的浮萍当作绿草地,兴奋地一个猛子扎进去时的情景。一个神经如此大条的人,还会像报刊上所说的那样攻于心计,城府颇深吗?以前的阿布,在跳上敞蓬法拉利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右脚猛地踩下油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杀出去再说,公司不晓得为此更换了多少停车场的消防拴,因为他冲动后首先遭殃的就是车前方的消防拴门。现在的阿布不再那么干了,即使他有多么地开心或者着急,他都会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等身后的人上来。撒加啪地拉开车门,慢条斯理地坐在驾驶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顺便检查一下阿布的安全措施是否够牢靠,这才发动引擎。“啊,没有工作的感觉好棒啊!”阿布靠在副驾驶座上伸个懒腰,兴致勃勃地盯着撒加问,“今天我要好好放松放松,你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给个提议吧!”撒加挑起眉,仔细地想了想,阿布喋喋不休地插嘴说:“可别跟我说,去KTV卡拉OK啦,去西餐厅吃大餐哪,去迪士尼玩游戏啊,我早听腻了,限你十分钟之内想出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啊,没去过的地方?”撒加很轻松地说,“那可太多了。”阿布看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要拿人开涮了,急忙澄清道:“别带我去殡仪馆!那地方除非我死了非去不可,否则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去的!”撒加只是神秘地笑笑,一语不发。汽车开出一段路,阿布忍不住:“喂,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荡过秋千吗?”“什么?”“秋千,”车里的轻音乐回旋着,车窗外是喧嚣的马路。“白色的秋千。”“没有,不过,那很好玩吗?”阿布抓抓湖蓝色的头发,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惊叹道,“哎哟,撒加你喜欢荡秋千?你还真是童心未泯嘛!”林宝坚尼把他们带到寂静的住宅区前,阿布对着一幢白色的两层房子发呆:“这里是哪里?”撒加轻轻推开白色的木栅栏,庭院里的花草已经完全枯萎,白色的秋千上,积满了灰尘。他不由得朝房子里投去一瞥,印象中这个秋千一直是干干净净,尽管它的主人无法使用它,可是他总确保它纤尘不染,像童话里的那样。敲敲门,他正为里面有没有人而犹豫,阿布的大嗓门传来:“撒加,这房子很漂亮呢,反正我现在的那个住处已经曝光,影迷每天都围得水泄不通,你看我搬到这里来住怎么样?”“胡说什么,这里有人住了。”他想也不想就打断了他。“有人?不可能啊,这里明明挂着此房出售的牌子嘛!”撒加吃了一惊,回头看时,阿布指着他身边的一一块醒目的木牌,上面果然有出售的字样。“姆——,地段虽然不是很理想,可是能确保绝对的安静;房子虽然旧了点,可是光照和结构都不错。我决定了,就买它!撒加,你说呢?哎呀,原来你今天是来带我买房子的呀!这个惊喜很好,我喜欢!喂,我到里面看看去,你荡你的秋千吧。”说着,阿布就兴高采烈地奔进了空空如也的屋子,撇下撒加愣愣地站在门口对着那块牌子发愣。“先生!先生?”撒加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往身后看去,一个年轻人站在他背后,打量着他,见他回头,笑了笑:“先生,你是不是来看房子的?”撒加还没说话,阿布旋风一样从门里面冲了出来:“啊呀,你是房主吗?我想买它,价钱好商量!”年轻人一看见阿布,顿时眼睛的面积就扩张了一半不止:“你你你是是是——”阿布像听了几个小时的念经一样呆滞地盯着年轻人。“你是阿布罗狄!”年轻人兴奋得好象中了头彩,“啊啊啊啊,偶像——————”顿时,年轻人以光速跪倒在两人面前,激动地抓着阿布的手哆嗦:“偶像!你的每一部电影我都喜欢,尤其是那部《双鱼座秘史》!偶像,你本人怎么比电视上还好看?我叫施布,我们可以合影吗?我们可以握手吗?”“你不是正握着吗。”阿布皮笑肉不笑地来了一句。“哦,对哦!偶像,你能给我个签名吗?偶像你是不是要买房子?太好了,你尽管说你能接受的价钱吧,多少都可以!”看到他这么热情,阿布顿时热血沸腾,伸出五个手指:“五万块!少的话我们再商量。”他也不想想,五万绝对可以买到比这好得多的房子,哎!“没问题没问题!”施布立马答应,“我还可以提供装修工作,你对哪里不满意,我通知建筑公司来返工,完全免费!”“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院子里的杂花杂草你们最好能帮我拔干净,我喜欢玫瑰,我要全都种上玫瑰花。”“这个就更不成问题了!”撒加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在两人中间插上一句话:“请问,这家原来的主人搬到哪里去了?”“啊?呃,不知道诶,我们只是接受委托卖掉它,其他的一概不管。”遗憾之余,撒加再度看了一眼这幢白色的房子。身边,阿布已经唧唧喳喳地开始自说自划:“这片种白玫瑰,这片种黑的,这片就是红的啦!哎呀,可是我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照顾花草?再说这房子是两层的,一个人住有点嫌大。干脆撒加你也搬来住好不好?啊……那不就是变相同居?哎哎哎,我可不是这意思……”撒加才没有听见他的自言自语,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着问施布:“那么,是谁委托你们卖房子的呢?”“啊?”施布还在欣赏阿布发神经的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是说,要是你们卖了它,把钱交给谁?”撒加只好再重复一遍。“哦,那个啊。”施布翻了翻手里的记录本,找到名字,“是一位叫……加隆·特雷司的先生,没错,就是他委托的。”“加——”撒加不由得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就算这世上不止一个叫加隆的,可是姓特雷司的加隆除了他还有谁?***,这世界还真是小!“撒加,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阿布火了,“明明是你带我来看房子的,到底买不买你吱一声啊!”出乎意料的是,撒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买!我要亲自把钱交给这个买家!”“……”阿布心想,撒加干嘛一副吃了炸药似的?莫非,“撒加,那个加隆欠你钱啊?”撒加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翻白眼:“欠钱,是啊!他欠我好多钱!”“难怪啊。”阿布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你又在写那本东西啊。”卡妙晓得加隆所指的就是他那本自己的故事,他点头,照例把它合上,放进抽屉。加隆审阅着稿件,忽然天外飞来一句地问:“里面写我了吗?”“写啦。”“写得混蛋吗?”“坏得不厉害。”“哦。”他又不说了,继续看他的稿子。卡妙忍不住:“为什么这么问?”加隆挑起半边眉毛,用吊儿郎当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你不肯给我看,可能是你把我写得太坏了怕我报复。”“你太能扯了吧。”卡妙几乎摔下椅子。“正常人都会这么想。”“正常人哪能想到啊!”加隆扯扯脸皮不多罗嗦,房间里忽然响起了送葬用的丧乐,卡妙正奇怪地四下环顾,不经意瞥见加隆朝他摇摇手里的手机,表示是他的来电。卡妙大开眼界,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相反地加隆自己却觉得很正常,他面色自若地接听:“喂,已经卖了?要见我?”“不知道……”施布顿了顿,小声地说,“那个,特雷司先生,你是不是欠人钱哪?”“你说什么鸟语。”“是真的,那个卖房子的人一听见你的名字,就一本正经,而且好象很生气地说你欠他好多钱呢!”“岂有此理,谁那么欠揍。”“什么事?”等他挂机,卡妙盯着他好奇地问。加隆转过视线,想了想,很正经地自己问自己:“我,欠了一个混蛋——很多钱?”“是吗,谁呀?”“我也想知道是谁,不过,怎么都想不起来。”卡妙也觉得加隆不像是那种会跟人借钱的人,可是他的记性很糟糕,也许真的借了没还也不一定。“那你赶紧还给人家啊。”加隆摇头:“如果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欠了谁钱,说明那家伙微不足道,”他沉思片刻,很果断地作出决定,“微不足道的家伙,不还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什么?!”卡妙这回真的知道什么叫作欲哭无泪了,想必那个债主就是这种感觉吧。
带子断了(之六)新住处附近,有一个很大的街心花园,有鸽子和喷泉,有罗马的味道。原先他是因为不想麻烦别人,所以很少外出;可是今天有个很蛮横的人非要推他出来,他犟不过,只好任他带到花园里来。天气早已经变冷了,呼出的气都成了白色的。加隆搓了一下冻得发僵的手指,苦笑着说:“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季节,我可是恨得要死。”“因为太冷了吗?”“不全是,冬天给人一种想要把自己埋葬的感觉,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卡妙理了一下毯子,忽然说:“加隆,你有兄弟吗?”“有啊。”“听你的口气,好象不是很喜欢他?”“我们一见面必然吵架。”“真的?”卡妙想象不出来撒加吵架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一个僵住的笑容。加隆一顿:“哎,你怎么知道我有兄弟?”“那个,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他了,他叫撒加,是经纪人,对吧。”他回头看了他一眼,“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呢。”知道了撒加和卡妙的认识过程后,加隆出乎意料的没有用严肃或是冷漠的表情以对,而是笑得前仰后合。卡妙忍不住想,撒加如果知道他认识加隆的过程,会不会也是这么一副表情?也许,更沉静一点吧?不过,应该也是很高兴的。“这个鬼天真的让人受不了,我去买点热的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加隆懒散地把手插在口袋里,慢吞吞地朝自动贩售机走去。卡妙回过头,看着花园中心巨大的雕像,白色的,庄严又静穆。眼角好象看到了什么久违的人,匆匆穿过花园里的白色路径,往停在马路边的汽车跑去。就差一点,他就要把那个名字脱口而出了,不过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冷风,迫使他打了一个激灵,迅速回复冷静。下一秒钟,一身运动装束的米罗已经跑到了汽车边,为他打开车门的是一个女子,雍容华贵,美丽大方。在他坐进去的同时递过来一条雪白的毛巾,而米罗亦微笑着接过去,随意擦了擦额角上细密的汗珠。车门关上了,很快开走了。他……好象过得还不错,依然在笑。他没有发觉到自己的手指紧紧地缠住了轮椅的扶手。忽然一罐咖啡伸到眼前,他抬头对望上加隆懒散的眼神,这才发现到自己的失态。加隆拉开拉环,看了那个方向一眼:“很漂亮的女人,但是跟他一点都不配。”跟米罗一点都不配,那么跟他配的女人,长的是什么样子呢?她必然有很美丽的身体曲线,去迎合他宽阔的肩,厚实的胸膛,细腰窄臀,修长的腿,他们交错起来像一副抽象的画,可是闪烁着令人心醉的光芒,谁人都能欣赏,都会沉迷。而且——他还做了一个举动。卡妙呐呐地问:“加隆,一个人突然剪掉留了很长的头发,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加隆马上回答说:“如果不是他得了脑癌,就是忽然从不名一文,变得很富有。”加隆说话一直都这样,可是这回卡妙可没笑出来。他做梦的时候听米罗说过,长发代表一个从未实现的梦,古时女子为了一求有情郎,将三千烦恼丝尽情披洒,一旦有日觅得如意郎君,便与之结发,以受长生。他还说,我的头发要留到梦醒的时候,方才剪去。今天他把头发削到了肩膀下方的长度,不是梦醒时分,也已到了惺忪之刻。心忽然痛得不可开交,差点就流下泪来,忍着忍着,还是没能控制住,眼泪在冬天里的一个中午洒了下来,承接和明白的只有他早就没有感觉的双腿。毛毯很快就吸干了所有微不足道的水分,只是上面布了一层浅浅的冰晶。当一个人的爱情陷入绝境时,接下来会怎样?我们应该微笑起来,因为接下来的,就是走出绝境的那一刻,不是吗?冬天很快过去了。
春天第一场雨后,花很快的就开了,温暖的脚步是止不住的,白色的花朵,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细柔的枝头,一点空隙都不让给绿叶,让人觉得像残冬还未化尽的积雪,多少有些憾然,舍不得去摘碰一下。康复中心里的花朵也是这样,不过是那种开放在高高的树枝顶端,白色花瓣中,包裹着深红花蕊的白木兰,花瓣很容易掉,也很容易谢,只是一场雨,已经使地面斑斑点点了。打在地面的雨点像冬天里你的心跳纵然你已离去仍借由上天恩赐的手让它萦绕在我的周身伴我入梦
这时候阳光如果突然出现就分外让人感动不管分隔或是相聚沐浴同样的阳光都不是奢侈母亲从康复中心回来,带回一束花,“卡妙,你能把它插起来吗,多美的花。”“好,给我吧。”花瓶,他从来不缺少,仿佛是为了那些瓶中精灵而生,他的房间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瓶子,高瘦的、扁扁的、布满花纹的、支离破碎的、彩色的、单调的、陶瓷的、水晶的……他每天擦拭它们,偶尔放入一两朵娇艳欲滴的花儿,让这些内敛的生灵,不致于感到长久的寂寞。只有一个有着蓝色的、细碎裂纹的瓶,从来不曾插入任何的花朵。它高傲的站立在窗台上,被微风吹拂,被窗帘抚摩,听过了风的语言,沐浴了阳光和雨露,始终孤单下去。蓝瓶的口很窄,只能伸入一根手指。它的腹中,静静躺着一张折叠的纸条。如果不破坏这个瓶子,人们无法看到里面的内容。瓶子的主人想要借助这忠实的守护者,让这个秘密永远永远地隐藏下去,直到它粉碎的那一刻。“花是沙加送的,听说他下个月就要和那位城户小姐举行婚礼了呢。”在阳台上的母亲这样说。卡妙看了看外面的阳光,春天的阳光总这样诱人。温暖的精灵在窗棂上轻盈地舞蹈,斑斑点点的洒落下来。手边的电话作响,是沙加打来。他说:“卡妙你想来吗?”不等卡妙回答,他静静的说,“因为米罗他们一家也会来,所以我想是否需要告诉你。”“会有很多很多名流到场吧?”“对,是不少。”沙加清晰的说,“可是他们都是以朋友的名义来的,没有闲人。名单我现在就告诉你,有撒加,所以阿布罗狄也会到;有度灵夫妇,所以米罗也会到;艾俄罗斯艾欧里亚都在受邀范围之内,你全部都认识。”“那么阿穆呢?”“什么。”电话那头的沙加似乎哽了一下地问道。“阿穆会不会去?他是你最重视的人,他会去看你的婚礼吗?”沙加停顿了一下,“是的。”他说,声音低下去,“我给了他请柬。”“他答应了吗?”“他只是祝福我,卡妙,”沉静的声音轻轻传来,“只是祝福。”“他不在乎吗?”“他不是孩子了,我也不是。”他淡淡的笑了笑,“知道吗,这是我们的无奈——确切说,是我一个人的无奈。不过你们不要担心,虽然这场婚姻是一个联盟的形式,但我还会扮演好一个称职丈夫的角色。阿穆他知道这一点,他比我还要赞成这场婚姻。”“我不懂。”卡妙说,“但是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开心些。毕竟……”他看了看窗外,“毕竟春天来了。”“会的,一切都会变得很好。”沙加顿了顿,“你愿意来吗?”卡妙犹豫了一下,在确定米罗是否真的对那件事释怀之前,他还是不能冒失:“我还是在背后祝福你好了。”电话那头停滞了几秒:“……那好吧。”
沙加的婚礼举办后不久,度灵家也要办喜事了。这并不是偶然的巧合,在所有人眼中,沃尔夫家的女孩子才貌双全,是名门淑女,完全是配合度灵家族门风而生的媳妇。他们早该步入教堂,大家甚至觉得这一刻来得太迟了呢。教堂的钟声响起,神父庄严地致辞,新婚夫妇彼此许诺,度灵家的少爷匆匆地在沃尔夫家小姐的面颊上蜻蜓点水地亲吻了一下,为她戴上钻石戒指,完成了这场看似庄重实则草率的仪式。 新娘略微有些羞涩的坐在床沿,她的内衣已经解开,里面的风景若隐若现。米罗抱她在自己的大腿上,什么也不说,默默地吻她,然后解开她的衣衫,从抚摸到揉搓,他的技巧不时让情欲中的女子发出激烈的尖叫声,直到她完全瘫软睡去。他冷静地穿好衣服,一件一件。然后带上门,去书房,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静静看着天花板,一根接一根地终结香烟的寿命,终结自己的寿命,他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再给予别人金钱和冷漠以外的情感。他的爱情已经真真正正的死去了。他经常会收到特别的礼物,有的是以艾欧里亚的名义送的,有的是以撒加的名义,有的是以阿布罗狄的名义,有的是以阿穆的名义……但是他知道那些礼物确切的出处,它们全部都是安静的,恬淡的。一本米罗的画册,那个深爱着梯子的画家,可以没有房门,但是必然有梯子,用梯子,去触碰生命中某些伸手不可及的物品;一个画着天蝎座的陶瓷杯子,上面写着命运的启迪之语:神秘、美丽、性感、蜕变……还有一张音乐CD,封面写着这样一句话:一端是激情另一端是纯情释放到了极致便是浓浓的爱恋……——献给在天际间起舞的天蝎星座。他把这些全部放进一个箱子里,与此同时,准备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放进去的东西,有加妙的小说,那个有着敏锐洞察力和纤细心灵的作家,可以活在绝望中,却一定不会忘记在作品的最后留下淳淳的希望之光;一个宝瓶座的杯子,上面写着:冷静、理智、智慧、高雅……他也准备了那样一张CD,写着一样的诗句。清冷的阳光寂寞的笑容学会了爱也就是离别的时刻——献给为谁消逝在冷冷一月天的宝瓶星座。他想终有一天,他会送出这些相对称的礼物,为了彼岸的期待。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守候,因为是你给了我那样美丽的希望。沙加所送的贺礼中间,有一个平凡无奇的盒子,他把它带回书房打开,里面是一条手织的带子,用各式各样的布料缝制,细密精巧,颜色多变。带子边还有一张卡片,写着:这是法国的幸运带,将伴你一生美满好运。他摘下左腕的手表,将那条带子仔细地,缠绕在腕间,尺寸正合,天衣无缝。他细细的端详着这条围绕手腕、可以带来好运的“幸运带”,再一次露出笑容。第二天卡妙收到沙加寄过来的包裹,他拆开一看,是一个巴掌大的盒子,上面附着一张卡片说:“米罗对于那条‘幸运带’回送给我的礼物,我想应该给你才合适。”打开以后,盒子里面是一块洁白的缅甸玉石,瓶状。亚洲人相信玉石有灵性,一块有裂痕的白玉,经过主人三年的贴身佩戴,那裂痕竟在不知不觉间愈合,并且愈发的光洁晶莹。亚洲人以玉为定情信物,而不是坚不可摧的钻石,因为他们觉得,即使是有裂痕的感情,经过贴心的呵护和滋养,也一定可以慢慢愈合,越来越美丽。眼前这块,绝对是上等,周身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和杂质,完全就像冰雕一样,融合着浑然天成和玲珑剔透。他微笑一下,慢慢摸索着,将绳端在颈后打了个结。垂挂在胸前的玉石,渐渐从冰冷变得温润,开始吸收起主人的气息。他又微笑一下,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小看了那个他的智慧。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把戏,他一定躲在暗处笑着,把玩那条宽宽的带子。忽然不想再躲藏下去了。他已经是一个有了家庭的男人,那些曾经的爱情,也就像药和糖果一样,成为了过去。岁月的历练,终究会让他们只剩下醇醇的牵挂吧。
带子断了(之七大结局)看来该文有永无尽头的趋势啊……那只好让某人死掉了!死谁呢?作者被砍中。啊,对了,我好象说过要整沙加和阿穆的是不是?被N派追砍,满地乱爬ing。
宁静的诊所又迎来了新的一天,早晨的咖啡和茶,很容易让人感到生活是多么的祥和。他不是不喜欢忙碌,只是觉得清闲更加可爱。清闲和宁静都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搅乱,回头看时,一个女子站在门口,视线环绕屋子一周,来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小姐有哪里不舒服?”穆把杯子放回桌子上面,“虽然我没有看过急诊,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像需要急诊。”“穆先生,你有必要装蒜装到这种程度吗,难道你没有见过我?”女子把精致的坤包放在膝盖上,举止优雅,但却掩盖不住神色中的厌恶,“那么我提醒先生一下好了,我们虽然只见过一次,却是在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场合。”“我记得啊,身为新娘子,哪能让人忘记呢。”“那么恕我太过于开门见山,不要说您是一个男子,就算您是女人,也不应该觊觎一个丈夫,您说对吗?”虽然女子句句带您字,可是敌意非常清晰,穆想了想:“你说的丈夫——该不是是指?”女子仰着脸瞪他:“我是城户纱织,您不会忘了我吧?”“哪里。”穆一本正经的说。“那么我以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妻子特有的直觉告诉您,您和我丈夫的关系过于亲密不是件好事,请您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我想还是离开他的好!”“怎么个离开法?”纱织有些吃惊,没想到穆根本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神色紧张,而是一派斯文乐在其中的反问着她。“当然是不再见面!”“就这样?”纱织怀疑他吃错了药:“没错。”“要不要我去跟他说,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本来准备了许多台词来兴师问罪的纱织被这样的态度搞得莫名其妙无言以对。穆淡笑着,看着她,“甚至再和某些临时找来的人演一场对手戏让他彻底绝望?小姐,不用那么累,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沙加他完全不属于我——当然,他也不属于你。”纱织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和你结婚不是因为爱你,也不是为了报复谁,所以刻意的改变大概也没什么意义,你放心,如果我会影响到你们的关系……”纱织抬眼看着他的眼睛,以为他会说“那我就不再见他”,谁知他竟然微笑一下,大言不惭的回答他的假设:“那我一定会怂恿他跟你离婚。”
无独有偶,度灵家也正为了一桩婚外情搞得天翻地覆。“米罗,你怎么可以这样!夜总会里哪会有好人?不过是为了图谋我们家的名望罢了,你——”“我说了,去夜总会是和艾欧里亚放松的!”“胡说,你明明就是为了——”茱丽叫到一半停住了,米罗阴霾的眼睛瞪着她,换了个口气懒懒的问:“我就是去找情人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茱丽沃尔夫怔了几秒钟,恳求地问:“难道她们真的比我好吗?”“她们什么都比不上你,可就是合我胃口,怎么招?”米罗这个痞样最叫人无法招架,要是艾欧里亚索性就一拳打过来招呼,但是茱丽没见过这种架势,她是名门闺秀,无论如何也和痞扯不上半点关系啊。结果闹到两家长辈那里去。对簿公堂的只有茱丽一个人,米罗不知死哪去了。他连为自己申诉都懒得辩。
他坐在公园里的一条长凳上,陷入夜色中手指插入发丝里,手腕上的带子摩擦着脸颊,带来无法言喻的沮丧感觉,到底要怎样才可以让一个人快乐起来啊?这世上,竟然有不能付出之爱。
看了一场电影,女主角对男主角说:“你就当我死了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混帐,你明明没有死。若你真的死了,我倒能当你还活着。卡妙,你可知道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当真是生无可恋?
“调频97.7兆赫,这里是每周巨星见面工作室,我是主持人萨米。今天请到的嘉宾是阿布罗狄先生,可以为我们大家讲句话吗?”“大家晚上好,你们怎么还没睡觉?”主持人僵硬地笑了笑:“呵呵,是啊,晚上九点对于很多朋友来说,虽然不算早了,可是还是非常感谢大家支持每周巨星工作室,按时来收听我们的节目,来和萨米,还有阿布聊天。对了阿布,可以告诉大家你对我们节目的看法吗?”阿布看了看外面导播间的撒加,他一直注视着里面,微笑着挥了挥手,于是阿布心不在焉地回答:“我没听过这个节目。”“啊……哈哈,阿布还真是很坦率啊。”主持人尴尬的笑着说,“但是这也是阿布获得好口碑的一个重要原因哦,恩,今天的工作室要跟大家谈的就是阿布本人,阿布,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有啊。”“可以跟我们谈一谈吗?”“他?他睡相奇差但是人前却很正经,私底下连领带都不会系的人,有时候会非常严肃地教训别人不懂得衣着装扮的重要性。”“呃……领带?”主持人试探地问,“呵呵,看来阿布喜欢的人非常的中性化啊。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可以透露一下吗?”“他除了讨厌商人之外,什么工作都很适合。因为他不会算帐,而且对日期没有概念,经常问我诸如礼拜三是星期几这样的问题。”“阿布好象非常喜欢这位恋人喏,那么你们有没有公开约会过啊?”“当然啦,我们每天都约会。”“是吗……”那狗仔队怎么一点都拍不到?“呵呵……好的,下面是巨星热线,在这之前,我们来听阿布的一首新歌,据说这首歌是阿布最最喜欢的,是吗?”“是啊,名字叫Memory,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作的曲子,另一个好朋友填的词。”“那好的,就把这首曲子送给所有喜欢它的朋友吧,一起来听。”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还能念出我的名字证明我还在你的回忆深处
当初的不辞而别当时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一场电影的工夫不过是一次泪流的时间持续得了多久
尽管春天还在不久前的雪地里睡眠尽管我们相隔的距离不是一辆列车可以拉近然而memory总是让我可以感觉最真实的你
尽管明天怎样并不知道尽管无法预料悲伤何时降临我还是愿意相信让我们一起轻轻的哼这首歌吧……乐曲的旋律回荡着,主持人看了一下导播的手势,整理了一下情绪,接听了第一位听众的电话:“喂,你好。”“主持人,阿布,你们晚上好,我真的很喜欢这首歌,听起来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一样,它好象不是给恋人的,也不像是给单纯的朋友的,反正那种感觉……让人觉得非常圣洁,非常美好,像午夜的栀子花飘出来的香味,淡淡的,却又沁人心脾。”“看来这位朋友非常喜欢文学——你是文学爱好者的吗?”“算是吧,我非常希望阿布可以介绍一下这首歌的创作背景呢!”主持人看向阿布罗狄,希望他可以说点什么,后者想了想,对着话筒讲了一句话:“那个,不瞒你说,我当初听着听着,就哇哇的哭了出来。刚才又听一遍,现在又想哭了!”主持人的脸差点痉挛起来。“是啊我也是,总觉得心酸的想哭。”歌迷非常激动的说,“能写出这种曲子来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歌词也好感人的说!”他不夸阿布唱得好,反而说作词作曲的棒,主持人无奈地抱着头。“我也这么觉得……”更厉害的是阿布非常入戏的说,“据说他们从学生时代就认识了,但是因为很多的原因,一直错开七年之久,唯一共同拥有的就是这首——memory。”“好的,非常感谢这位歌迷,让我们来接听下一位听众的电话……”主持人看着导播要求赶紧停止的手势,不失时机地转移话题,“喂,你好。”“……阿布,”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一个声音,“为什么人只有活在回忆里才能安心?为什么人,只有过去值得珍藏?”阿布罗狄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而且口吻也像一个人。“我要找回忆里那个人,我要听他的声音,否则我从这里跳下去。”最后一句话让迟钝的阿布嗅出点危险的气息:“慢着,米罗,你在哪里?”正想切断电话的导播被闻听此言的撒加阻止了动作,导播室和播音间里充斥着不安定因素。“我在离地面最远的地方。”“你可不要干傻事啊!”阿布一边叫着一边往外看去,撒加朝他做了个手势,稳住他啊!“我们帮你找卡妙,好不好?”“如果他不想见我,找了也没有。”“怎么可能呢,你等着,一定可以找到的,说不定他现在也有听节目啊!”主持人完全被忽视掉,无奈地看着在场的人,但是导播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撒加开始拨电话找人,第一个是沙加。不一会儿,该节目收听率爆增,电话热线几乎要被打烧起来。“有没有找到人啊?我的节目啊……”主持人趴在桌子上哭叫道,节目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今天准备的原定计划全部泡汤,连插播广告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有个人如果见不到昔日的情人就要跳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阿布罗狄看到撒加打了一个OK的手势,终于松口气地对电话说:“我们找到他咯,你不要挂电话哦!”“接进来接进来。”导播努力ing——几秒钟过去了,房间里安静得能让蚊子感到自己太吵。终于电话里传出一个声音,轻轻的说:“你下来了没有?”笑了笑,米罗用嘲笑的口吻说:“真的只有这样你才肯跟我讲话,你真要我任性到如此地步?我要跳楼才能听见你的声音,是不是要快死了才能见到你?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很方便。”“你到底想怎样啊?”“你到底想怎样?你听一回自己的行不行,你任性一回行不行,两个人要在一起有什么不行,有什么不可以,我偏不管!!”“……”“你没有话对我说,我有,我不希望我的回忆只是如此而已,二十岁的时候是这样,三十岁的时候是这样,四十五十岁了还这样,临终想起以前,永远永远只有到此为止的遗憾,如果我的回忆只能到此为止,那就让我的人生也到此为止。”“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主持人不由得看向导播,以眼神询问:“要报警吗?”导播看向撒加,同样以眼神询问:“要报警吗?”这时电话里响起一个声音针对那句话:“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么一个疯子。”
阿布罗狄跑出播音室对撒加说:“我打赌卡妙一定会去的。”撒加也笑着说:“我也打赌米罗根本就不会跳什么楼,他现在一定不是在咖啡厅就是在公园。”他们都是赢家。
加隆喝一口啤酒,半躺在沙发上看稿子,鄙视地瞧了瞧收音机:“切!这种呆板的把戏,也就只有卡妙相信。”
沙加拿笔端敲着书桌的桌面,饶有兴味地听着收音机,行动电话响起来,他看看来电显示,接听的第一句话就是:“看来我们不用再做邮递员了。”“是啊。”“你什么时候给我的曲子作了词,还不声不响卖给唱片公司?”“当我因为总是我请客而感到委屈的时候。”沙加给他笑了几声,把话筒从左边换到右边。穆顿了顿说:“我刚才听了广播后一直在想,五十岁的时候,我们的回忆是个什么样子。”“什么样子?”“互相夸奖对方啊。那时候脸也皱了,腿脚也不利索了,再自我陶醉不就显得不要脸了吗,所以只好我夸你你夸我,互相慰藉啊。”原来如此,值得期待的五十岁。
应该是后记了吧?曾经看到过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说是一个心地灵秀的女子,将“我爱你”三个字绣于送给爱人的衣带之中,期望哪一天爱人穿破了它,就能看见那三个饱含情意的字。也有一个含情脉脉的男子,将自己写有“我爱你”三个字的情书放在一个口很窄小的玻璃瓶中送于心上人,心上人,一直不舍得打破精致的瓶子,所以也一直无法看到瓶子内简单的情书。爱情,总是需要破碎,才能重见天日。于是瓶子碎了,带子断了。
正版带子——完下面是恶搞版带子。(你确定你要往下看?你认为你受得了?它牵涉肥皂剧情过多,人物形象伤亡惨重哦?你还是要看吗?)
恶搞带子首先是沙加和穆。沙加和穆在学校里时,其实并不像文中所说的那样,一个是忧郁沉默的美少年,一个是温文尔雅的学生干部,他们俩是超级出糗双人组,比如考试作弊抄错题号结果双赢——得了补考的机会,要知道全班就他俩不及格,那门可是唯一的开卷……汗。表急,这只是开场白。话说他俩成名后,当年的同学聚会,大家抢着表现。某同学A:全都别付帐!偶来!谁付偶跟谁急!不给偶面子索!该同学后来素有名滴餐饮业大亨。于是大家又出去,唱歌。一同学B:来来来,尽量唱,这素偶开滴练歌房!该同学素这方面滴龙头老大。旅游滴第二天,一同学说:“干脆今天坐偶包的车去吧!”该同学素汽车公司小开,一条生产线七分钟一辆别克车。就酱子,所有人都表现过了,就剩下穆活沙加两锅人。穆(犹豫着开口):要不然明天大家去偶那里偶招待……大家一齐寒……沙加(看了看穆):既然去了穆那里,就不能不去偶那里了吧——大家齐狂逃。他们俩, 一锅素医生——谁愿意去他那里做客;一锅素义工——更狠!残疾人士滴福音天使……一同学说:“沙加,你为虾米要当义工?”沙加:“也好啊,你们要去偶原来工作滴地方,让偶招待的话,偶也粉欢迎。”所有人齐倒,还记得沙加以前滴职业否?他素锅名律师……继续吧!这素撒加和小鱼的恶搞篇小鱼是明星,某一年接拍N个广告成为广告天王,且看小鱼的拍摄过程。举例:阿米尼自行车小鱼先在经纪人撒加的辅导下恶补了一个礼拜的自行车奴役铁人特训,终于进步神速,达到了即使不开车锁也可以将车骑出五十米的至高境界。拍摄开始,小鱼自信满满地跳上阿米尼——当然是开了车锁的,开始冲刺,导演和一帮摄像师穷追不舍。只见阿布撞上一块岩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半空,撒加大叫一声:“我来也!”便使出凌波微步,接住小鱼——准确地说是又当了一回垫子。趴在撒加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鱼抬起头自信满满地说出该产品的广告词:“阿米尼自行车,换个步伐前进!”事后撒加将这次未通过的毛片收集起来,起名为:阿布骑自行车,换成步行前进!米妙篇(科幻+武侠)某花样溜冰赛场上,比赛正在进行中。忽然一人破天花板而入,站在看台上嚣张道:“哇哈哈哈哈,偶就素宇宙超级无敌的——滑冰终结者XXX!偶最恨花样滑冰,偶要破坏这次演出!”说着便从看台上一跃而下,三百六十度后空翻转体三周半,姿势优美地砸在冰场上,滚出一个弧形球。大家尚未反应过来又是一个声音:“我就素人称奶瓶卫士的国际警察——艾欧里亚!同时也素花样溜冰的忠实拥护者!”说罢一个鸽子翻身旱地拔葱,正常着陆,但是他忘了自己是在溜冰场上着陆,所以哧溜一声,直接从敞开的门滑了出去,打外面传来一声轰天巨响。XXX从冰上爬起来,好不容易站稳,还未开始发难,又听一声断喝传来:“XXX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偶今天要替天行道,将尔就地正法!”XXX仰头惊呼:“莫非你就素轮椅超人——卡妙?”卡妙道:“正素偶!”他也来了一个飞天遁地——放心,轮子上有防滑条,安全降落。一落地,卡妙便顺手打开喷水装置,无数干冰飞向XXX,XXX不甘示弱,扑向一名名叫米罗的选手欲将他挟持最为人质。谁料该选手看起来气势非凡,实则一菜鸟,在冰上连站都站8住,表提摆POSE。见XXX老鹰捉小鸡般扑来,道是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一个旋风打坐——敦敦实实地一腚坐在地上面,让XXX扑了个空。卡妙滑出三尺开外,一把揪起米罗,由于惯性米罗瞬间跳出了一个难度系数高达9点几的飞旋,才一落地,又被让卡妙的轮椅伸缩杆打中的XXX撞得完成了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弄得看台惊呼不已,直叫又一括新星闪亮登场,登场,登场!裁判把牌子举得山高,海呼:“就素他,就素他!”最后以卡妙把没闹成什么事的XXX踩在轮椅底下米罗毫无异议地当选冠军为圆满结局,OVER!
后记一:两小时后艾欧里亚冲进已经散场的比赛会馆:“XXX!我要逮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素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承堂证供……?”后记二:米罗对卡妙一见倾心,其告白素:“自从你把偶从地上揪起来起,偶就变得——只在乎你!”卡妙一听,从轮椅上跳起来就跑,但素他上半身虽然在跑可惜下半身被米罗结结实实地抱住,米罗:“你明明会走路,干嘛坐轮椅?”卡妙不慌不忙,掏出一本子,残疾人士优待证?卡妙翻开,凭证优待内容:1.可免购门票进公园,风景名胜区(点),博物馆,图书馆,展览馆,纪念馆等场所。2.购买火车票,汽车票,飞机票和到医院就诊,挂号,取药,住院等,给予优先照顾,不排队。3.可优先上下火车,飞机和城镇公共汽车,司乘人员要提供方便和给予照顾。4.可免费进入收费公共厕所。米罗边看边说:“真素太高杆了,赶明儿我也弄一个!”后记三:XXX呆在一排铁栏杆后面狂吼:“阿摆你这个猪!偶叫艾德梅偶素米罗他妈!你居然一直用XXX代替偶滴名字!你——”后记四:阿摆正坐在电脑前狂打,忽然楼下响起救护车的呼啸声,一队白衣天使冲上楼来,将阿摆一架,为首的说:“通知医生那个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的病人找到了。”阿摆被拖下去,扔上一辆标有“随家仓精神病院”字样的车子乌拉乌拉的开走了。阿摆的脸贴着车窗玻璃叫道:“放偶下去!偶还没恶搞加隆,偶8甘心——”后记五:恶搞素你们自己要看滴噢……有虾米后果8负责任喏?